第一章 吴记的悲情少年
许子将书评有曰:
文臣:
诸葛庐位居南阳,龙卧于渊!
庞雏凤栖息梧桐,振翅九天!
美周郎羽扇纶巾,纵横四海!
李文优半步登顶,力压天下!
戏志才望断时间,落子幽冥!
……
武将: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
白马银枪赵子龙!
青龙偃月关云长!
龙形虎魄典恶来!
老将黄忠力无双!
……
美人:
貂蝉一笑倾人国,文姬回眸灿星河!
大乔抚琴,小乔舞剑,醉生梦死不复醒!
……
“这天下文臣武将、美人江山,吾众览矣!当次一评!”
许子将临终一评天下惊!无人质疑,因为质疑也没有用,也没有人能去改,因为修改只能去下面找许子将。
有的人用一生,用一命去做的事,当尊重,所以有的人不能活,所以他死了。
有的人问值得吗,有个说,活着本没有意义,是你想做的事赋予了你活着的意义。
…
泰山之顶,男子抱着鲜血淋漓的女子跪坐在祭坛中央,胸口的长刀刺穿了两人的心脏,血不断顺着刀身流淌,染红了整个祭坛。
男子抬头看着天,静静的搂着怀中已悄然安睡的丽人,无喜无悲,直到一道身影出现。
他温柔的笑了:“不用费力了,心脉已断,我一个时辰前就死了!终归还是你来送行,很好,很好了。
这世界我不欠什么了,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终归是要死了了啊!】男子眼前走马灯一般的闪过以前的种种!闪过了那曾经的少年。
……
“来了,来了,客官这是你点的菜。”
“什么?不是你点的?你这是考验我的智商吗?我全一笔一笔记在上面的,想赖我的帐,呵呵!......”
“卧槽!谁tm骂老子娘?”
“不是,您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您可不可以骂我爹,别骂我娘?我爹随便您骂,骂娘我可翻脸了啊!您这个月的账分分钟给我还了啊!......”
“对嘛,和谐社会不就这样嘛,我爹会生气?打我?搞笑!说的小爷哪一天不被老头子揍似的,咱会为这点事退缩?”
一个穿着厨师围巾,头戴小二帷帽,腰挂酒保酒勺的少年脚不沾地的奔走于大堂与后厨之间,与各种客人聊天、打屁、对喷,在这个古香古色的时代他的话语十分的奇怪特异。
可客人没有惊奇,仿佛已经习以为常,笑呵呵的与少年调笑。
少年十四五岁的样子,此时正一脸的不爽的走到柜台前,敲了敲桌面,唤醒一直陷入数钱怪圈算账的掌柜
“爹啊,你老人家看看我啊!”
样子有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十分嫌弃的看了少年一眼便低头继续。
“挺精神不是?”
少年声音提高了八度:“我是不是你亲生的?我都忙成球了,可你却悠哉悠哉的的坐着数钱!
您老要坐着也不是不可以,请个帮工啊!为什么一定要我又当厨子,又当小二,又跑堂,还时不时被骂娘。”
中年男子双目一瞪:“谁敢骂你娘,从此不许他进店吃饭!”
少年都快哭了:“爹啊,我不是说这个,重点是我说我一个人真忙不过来,请帮工啊!请帮工!”
中年男子一撇头:“你就是懒的,不行!这两年不都过来了吗?这会儿又不成了?这都多少次了?我给你惯得。”
少年怒摔托盘,大声道:“老头子,你有完没完?信不信我不干了!就听不进去人话,固执吝啬的老头!”
中年男子一听火气上涌,流畅而又神奇的拖出一根棍子大骂道:“你个不孝子!怎么跟你老子说话的?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
少年一看形势不妙拔腿便跑,中年男子怒追。
现实极其残酷,没有想象中的和谐追杀戏目,有的只是屠杀,不是少年不想逃,而是跑不过......
不要看少年年少,中年显老,可不到五秒少年便被中年男子摁地上暴揍,期间中年男子还花了一秒钟跳出柜台......
少年凄惨无比的哭叫,毫无节操的讨饶,然而中年男子不管他的求饶,就是打,边打边骂:“还翻了天了,还跑?还跑不跑?还老头子?你娘教你的孝悌礼仪都学到哪去了?”
店里的客人也不吃吃喝喝了,笑呵呵的坐着围观这每日都上演的家暴,在这个娱乐节目匮乏,注重礼仪孝悌的年代,这可是不可多见的好戏。
这时代以孝治国,孝悌当先,哪有这种一日打三顿的还是没变的父子,当真也算是举世无双了。
很多人都感慨,要是自己有这么个儿子,没三天准被气死,反观吴掌柜,愈发的生龙活虎,身手敏捷,都是追儿子追出来的......
打了许久,兴许是打累了,吴掌柜微喘着收起家伙回到柜台继续他的算账大业,留下死鱼一般一声没有的少年趴那儿。
旁边的客人用脚尖碰了碰躺尸的少年:“无用,别装死了!还不快去给爷弄酒菜来,装死偷懒顶个屁用?”
少年讪讪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屁事没有的道:“黎叔你又拆穿我!”
吴掌柜顿时火起,作势又要一顿好打,店里的乡亲客人们及时拦住:“吴掌柜消消气,省省吧,你那娃子皮实得很,你又舍不得打重,打打屁股大腿什么的那小子根本不在意。”
吴掌柜鼻子都气歪了,心道晚上再收拾你,狠狠瞪了少年一眼。
两个客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嘿!那臭小子之后有的受了!】
吴记酒家是一个不大的酒庄,可容个七八桌客人的样子,因此其实也没那么必要请帮工,就是这样要忙上很多而已,只是少年想偷懒罢了。
掌柜老板名叫吴长年,人称吴掌柜、吴老爹,为人和善,乐善好施,可惜有个坑爹的儿子。
儿子吴庸,个性跳脱奇葩,极度作死,怀揣梦想,可惜有个一见了他就暴躁的爹。
为什么会跳脱有个性呢?用吴庸的话说【你名字如果叫吴庸=无用,你会不会仇视这个世界?而且这个世界过分讲究的上下尊卑,过分强调的礼仪孝义简直让人绝望,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来说简直喘不过气来,自然难以适应,显得特异独行。】
没错,吴庸是一个穿越者,从2070年而来,原本叫王维知,多好听。
可惜现在叫无用......
作为现代的绝世奇花(在2070年的他是为数不多高中没念完就辍学的人,稀有程度堪比大熊猫)
自然难以找到什么好工作,最后到一个隐蔽的研究室工作。
清洁工......
作为一个有理想有追求的光荣清洁工,他从未放弃过学习与进步,他看书看过许许多多的书!
额!好吧,是小说。
在他那个时代这很少见,不是小说少见,而是那么喜欢看小说的人少见,因为这被看成是没有目标与理想,那时代绝大多数的人们都在追求价值,追求对社会的贡献,追求那飘渺的大同世界。
那时代是那样的快速暴躁,那么的和平却又追求极致的武力。
以前王维知工作的实验室就是一个秘密研究的地点,研究极高端的武器研究院,这种事情在国际公约的条例下不被允许,各个国家当然表示自己热爱和平,从不研究这么危险的东西。
暗地里嘛,那些个逼肯定在研究,我不做绝逼会落后于人,到时自己的地位,利益等等将会受到严重威胁。
所以——咱秘密研究嘛。
于是王维知这种社会上毫无存在感的家伙也找到了个待遇相当不错的工作,国家需要他这样的人才啊!
总不可能让那些个大佬打理卫生这种事吧?于是王维知出现在了那里。
一个核能激光的秘密研究机构!
然而很不幸,一次实验失败发生了核泄漏,工作人员们快速撤离后,专家组决定定向核能引爆!做出意外事故的现象。
在“反复确认”没有人员遗漏的情况下,总负责人按下了自毁的按钮。
然而还有一个人,一个存在感极低的人遗漏了。
不就是躲厕所打了个盹嘛,至于吗?
王大先生只见一道白光,痛苦都没有来得及感受就只觉一阵轻松,继而天旋地转的陷入了黑暗。
他是知道自己莫名其妙的嗝儿屁了。
但他竟然还有意识!
“原来这就是死亡啊!”
在黑暗中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王维知再次见到了光明!
他反而只觉自己变得不断虚弱,飞速变得虚弱,他本能的想要一个庇护的场所,也必须立马找到一个庇护的地方,可放眼望去,无数灯塔般的烈炎让他不敢靠近。
绝望间他看到一座逐渐熄灭的火焰,变得不在让他觉得灼热,他急不可待的冲了过去,只有那个地方让他觉得能够获救。
本能的直觉!
他钻了进去,然后缓缓睁眼,重获光明!
下一秒他大叫:“日!这他妈什么鬼?要死要死要死了!饿啊!”
他心里也大叫,看了看自己细细的小手,乌漆墨黑,但毋庸置疑是人手,小孩的手。
他十分想找个镜子至少找个水坑来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但坑爹的是一点力气没有。
敢情这原主是饿死的!自己这算是借尸还魂吗?
不是不震惊,而是没力气去震惊,不是心大就这么简单接受了,而是真尼玛没那心思,他现在只想找口吃的,屎他都吃得下!
这具身体不仅虚弱而且伤痕累累,再这么下去会死,真的会死,再死一次!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睁眼来到这个地方,貌似是一个难民窝,自己则是一个快要饿死的小难民。
不!据分析原来的小难民已经饿死了,自己貌似鸠占鹊巢而已,而且自己现在也快饿死了。
好在第二天碰到了善人施粥,靠着一天两碗的清到能看到碗底的稀粥过活。
王维知发誓这样肯定会饿死,于是想饿死了能否再穿回去,于是放弃继续食用那碗清水。
直到他清晰到生命的流逝,世界的远去,那种恐惧与绝望让他化身为饿狼扑向旁边的难民,抢他们的稀粥。
可惜没用,他这个身体才七八岁的样子,能抢过谁?
于是其结果就是被打了个半死。
这回他是真正感受到了死亡,那一丝之隔的死亡是那么让人恐惧,于是他发誓再也不寻死了,也不敢了!
不同于上一次“哗”一下的死去,只剩个灵魂,这一波的死亡感受是那么清晰。
当他躺在路边双目死灰地望着天空,向天空伸出手呻吟着
“我不想死”
“求你救救我!”
“救我!”
......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丑陋,那么的让人恶心!可他就要死了,求生的本能他也无能为力,否则他也不愿如此低贱。
他也在那个时候碰到了来到这个世界唯一一个向自己伸出援手的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穿了一身明亮的铠甲,带着一队慑人的士兵。
她下马握住了他的手,不同于自己的脏污冰冷,她的手是那么温暖干净,那么美丽。
“还有气!拿些水来,再拿些干粮!”
随后王维知感觉一股甘冽的暖流划过喉咙,再感受到了香醇的味道在口中,他不自觉的吞咽,然后感觉到生机的回复,一把抢过少女手中的食物,狼吞虎咽起来。
少女旁边的甲士有些恼怒想到说什么却被少女制止:“都是这该死的世道!”
少女叹息完对王维知道:“孩子,别急,这些干粮都是你的,你好好活着吧~”
王维知方才看清少女的样貌,很是秀丽,带着浓浓的英气,眼中透着的悲伤和决断,让王维知一生难忘!
少女渐渐远去,剩下他抱着干粮和水,他以最快的速度吞咽干粮,又迅速拿了块最大的干饼,然后将其余的干粮用力扔出。
最后一边大口大口地吞着干饼一边跑远。
顿时刚才的地方成百的难民打成一片。
王维知清楚的知道自己不可能保住干粮,那女将一走,已经红眼的难民会马上扑上来,将自己和干粮瞬间分食掉!
所以得快跑,并且丢掉绝大部分干粮!
就这样王维知靠着半块干粮和沿途施的清粥渡过了最艰难的三天,又顽强的跟随难民的队伍迁徙了整整半年!
这期间青壮年被选走,有些姿色的女子也被挑走,老弱的被饿死,浩浩荡荡的数万难民逐渐变少,只剩下了这数百老弱病残,很不巧王维知当时瘦骨嶙峋的,属于弱,没有被挑选过。
大家都很神奇这独自一人的孩童竟能活下来!
一路上王维知了解到他们是遇上灾年,又碰到胡羌劫掠,无奈之下不得不逃难,好像是从什么并州逃难一直逃到了现在的豫州!
虽然他读书少,但也知道这好像是大汉朝。
王维知问了当时一个“逃难经验”丰富的老头:“为什么我们要一直走!”
这老头已经逃过四次难了,从凉州到并州,从并州到幽州再从幽州到并州,再就是现在。
老头说年轻时候走一会儿就会有人接纳了,现在老了,没人要了,只能一直走下去看哪个郡县肯收留。
于是王维知知道原来他们难民其实跟货物是一样的,这货物不能入村入城,只能游荡山野之间,还得自己一路推销,只求有能看上自己的买家收留,否则只能一直走,直到死!
至于袭击村庄县城什么的,那是造反!会分分钟被统统剿灭,成为当地执政者的功绩......
王维知感慨【这tm怎么个时代啊!?】
再之后那“经验丰富”的老头也还是饿死了,王维知等十数个最后的难民用他们强悍的生命力打动了当地的县令,决定收留这帮人间奇迹!.......
其实主要是十几个人哪儿不能塞一塞的缘故吧。
况且这十几个可不是一般的难民,虽然看起来弱的弱,病的病,可逃难足足半年,跨越了数州之地还活着的家伙谁敢小看,这些货生存能力简直可怕!
估计丢哪儿都活得下去,自己不亏啊!还有个小鬼!人口啊都是!
就这样王维知便在这豫州沛国僬的地方结束了他的旅途,也就是俗称的沛县。
不过王维知不管这是哪儿,实在是厌烦这种逃难了,风餐露宿,披星盖月!
能活着就已经很了不起了,都不知道自己这一路是怎么过来的。
可谓是尽其所能的找吃的,啥能吃的都吃,只要能抓到、能看见,靠着后世的种种经验,王维知成了唯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独自逃难半年还活着的怪物,在奇迹的难民中都可以称为奇迹,能为一切艰难活着的人提供正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