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和张飞带着兵马先走一步,却被后方宋宪领大军追杀,只得弃了步卒,带了精锐骑兵两千人马星夜赶回小沛。有些讽刺的是,被舍弃的部曲却感念其恩德,不愿舍弃旧主,几个都尉、司马商议之下,分成两队,一队就近藏于深山之中,打探消息;一队往北而行,欲往汝南混乱之地觅地驻扎,等待主公归来之日。
刘备回归回到小沛,已是深夜。关羽接着,备尽言前事。关羽道:
“大哥,如今您既然弃了吕布,又未曾杀了宋宪灭口。恐吕布不会在容下大哥,若是不走,必为其所害。”
张飞大叫道:
“大哥,如今吕布在豫州与袁术大战,不如趁机兴兵多了徐州。大哥先前曾为徐州牧,只要攻下下邳城,想必城中旧部必然重新归于大哥麾下,到时便不用怕吕布那厮了。”刘备闻言,略有心动。
“不可。”关羽见状,赶忙劝道:
“大哥,下邳城险墙高,如今小沛兵不足五千,如何能夺城。城中驻兵两万,守将张辽,某却是识得,武艺谋略皆非同常人,再加上老谋深算的陈宫亦留守于城中,若想夺城,恐怕没有一点希望啊!若是事败,城中大军尽出,某等固然能够依仗武勇,乘势杀出,但家小又该如何?”
刘备闻言,遂熄了动兵之意。谓二人道:
“但眼下事急,却该投于何处才好?”说着,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空,“难道这大汉的天下竟没有吾刘玄德的一席之地么?”
“不如请三位先生前来商议。”关羽又劝道,他口中的三位先生,便是涿郡人简雍,字宪和,乃是刘备的发小,一直在军中效力;东海人糜竺,字子仲,便是张富大舅哥了,原本为陶谦手下别驾从事,后散尽家财,助刘备聚兵,忠心耿耿;另一人姓孙名乾字公祐,刘备领徐州之时,被征辟为从事,便是吕布夺了徐州之后也不离不弃。
“某心乱矣!三弟快去请三位先生前来。”
“诺。”张飞赶忙去了,他虽然看不上书生,但这种时候可不敢犹豫。
不多时,三人来到,刘备先躬身给三人行了一礼,道:
“三位先生皆是世之俊杰,不以备弱小,投于备麾下。不想如今备寄人篱下,却还是为人所忌惮,欲除之而后快。今日事情紧急,不知诸位先生可有教我?”
三人闻言,皆默然不语。刘备有些失望,孙乾却道:
“主公,您手下兵力弱小,弱与吕布为敌,恐不是其对手。如今徐州之地,唯吕布一人称霸,主公却无一丝机会。有道是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不如再引一虎入徐州,到时或可趁乱起事。”
“哦?先生属意者何人?”刘备眉头一皱,问道。
孙乾面不改色,不卑不亢的答道:
“徐州之地,东面乃是茫茫大海,北面乃是大将军袁绍,不过此时其正在攻打幽州公孙瓒,怕是无力进兵徐州。南面却是逆贼袁术和江东孙策,前者乃是国贼,主公乃是汉室之后,断不可与虎谋皮,后者正在荆州与刘表鏖战,亦是不可能插手徐州之事。”
“如今能进徐州的,只有大司空曹孟德一人罢了。此人与吕布有旧仇,如今重用于吕布,不过是借势而为罢了。而此人素有大志,待讨灭袁术之后,必会谋夺徐州。主公何不暂且率兵投于此人麾下,一者或可借此人之力得见天子,也好证实主公刘氏皇裔的名声;二者也可借其之手打败吕布,重夺徐州。”
刘备闻言大喜道:
“先生所言甚得吾心,只是某与曹孟德素无往来,前番徐州一战又起了些龌龊。如今贸然投之,恐其不纳,如之奈何?”
孙乾道:
“主公放心就是,曹司空只要想夺取徐州之地,必会接纳主公。毕竟主公乃是陶使君定下的徐州牧,徐州百姓皆信服主公。曹操自然知晓,到时必会重要主公。主公若是当心,某便先行往许都一行,必能替主公说服曹操。”
“如此,备的身家性命,便尽数托付于先生了。”刘备拉着孙乾之手含泪道。
“主公放心就是。”孙乾应了诺,便星夜赶往许都,刘备命亲卫两百人随行护送。
送走了孙乾,糜竺进言道:
“主公,您与三将军从豫州回,恐怕吕布早有了谋划。小沛离下邳甚近,下邳城中还有吕布大军两万人,若是前来攻打,后果难料,此地已不能久留,不如弃之,先走为上。”
刘备微微犹豫了一下,道:
“只是如今徐州尽在吕布之手,若是离了小沛,又该往何处驻兵?”
“主公,先前公祐先生已去许都,但曹操此人却在蕲阳,攻打主公何不兵分两路,一路由二将军护卫家眷紧随公祐先生之后,前往许都安置。一路却由主公与三将军带着大军往蕲阳,面见曹操,一者以示诚心,二者也可于战场之上立下功绩,使主公勿被人所轻也!”
刘备皱了皱眉头,道:
“先生之计甚妙,只是若是去了蕲阳,难免会遇上吕布,到时面上需不好看。再者若是曹操将某送给吕布,却又该如何是好?”
“主公多虑了。”糜竺笑着摇了摇头,“曹操正需要主公帮他对抗吕布,又如何会送出主公。”
刘备沉吟许久,总算是下定了决心,道:
“就依先生之言!”遂命诸将下去准备,未曾想未及一个时辰,忽然听得城外战鼓声响起,刘备赶忙带了众人上城头,却见张辽亲自率大军至,正指挥着大军围城。糜竺面色严肃,道:
“主公,此时不走,便再无机会矣!”
刘备乃大喝道:
“翼德在前,云长断后,诸军随某杀出!”
“诺。”大开城门,冲杀出去。张辽亦是有些始料未及,又兼张飞勇猛,士卒遮挡不住,被一众兵马杀出,又有关羽亲自断后,张辽大军追之不及,只得命部将占了小沛,得了钱粮兵械不少,派人飞报吕布。
刘备得脱,听糜竺之言,分兵两路,关羽护家眷往许都,自己带了张飞并骑兵千余人往蕲阳投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