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张富算是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这家玉福客栈本就是蔡氏一族在长安的一处产业,蔡邕死后,蔡家大宅被查封,天子感念其旧日功劳,赦免其全家,蔡琰便是在那时候便住到了这里,一直到现在。
后来,李傕郭汜入主长安,因为蔡邕为董卓收尸而获罪死去,算是有恩于西凉军。李傕为收拢人心曾下令任何人不得到此打扰蔡琰,日子虽然大不如前,却也还算安稳。
其间张富流露出想要拜访的意思,掌柜的却只是含糊其辞说是要征求小姐同意才行,张富只得作罢。
午饭过后,张富叫来甘宁,让他派人到大将军府去投递拜帖之后,便自去休息了。毕竟他不是武将,一路骑马奔行还是让他劳累不堪,他得养足精神去面对李傕。
却说当日李傕正在府中饮宴,忽然听得下人来报,说是汉中来使,便就在宴会上论此事。事实上,自从李傕进入长安以后,便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早已没有了当初聚兵反攻长安时的锐气。
今日宴请的众人有后将军美阳侯郭汜、尚书贾诩、李傕侄子副车中郎将李暹、骑都尉胡封等人,都算是李傕的心腹手下。听说汉中来使,李傕道:
“汉中,那不是刘焉老儿的地盘吗?他派人来干什么?”
下首贾诩出列道:
“主公,刘焉去年病死了,如今汉中时张鲁的地盘。至于他派人来此,怕是想要从主公这里得到些好处吧!”
“哦?张鲁,竟是此人。”李傕来了些兴趣,“某听说过此人,好像是道家传人吧,应该有些本事,既然是这人的手下,某就姑且见见吧。”当下吩咐下人道:
“汝且去告诉那人,明日午时,某在太守府里见他家主人。”
贾诩见此,也不感到意外,他知道李傕此人颇信鬼神之说,他今日虽是帮了张富一把。众人继续饮宴不提。
张富一觉醒来,却已是天色微黑,洗漱完毕出了房门,甘宁和徐晃两人早已等候多时了。
三人叫来些酒菜,就在院子里边吃边聊。甘宁率先开口道:
“主公,李傕已经答应,让您明日午时入府相见。”
“好,还以为会有波折呢,没想到这么顺利,看样子李别的手令是用不到了。”张富有些高兴的说道,毕竟若能够顺利见到李傕也算是一件好事。
“兴霸,明日你随我去见见那李傕如何?”
“好啊,主公,明日有某在,即便那李傕有三头六臂,某也保主公无虞。”甘宁有些兴奋,“听说李傕早年曾是董卓手下第一猛将,某家早就想见识见识了。”
张富见状,笑而不语,边上徐晃却到:
“这倒怕是要让兴霸兄失望了。”
“哦?”
徐晃叹了口气,道:
“李傕早已不是当年的李傕了,这些年在长安的温柔冢里,早就磨平了他的锐气。如今的他,怕是连长矛都提不起来了吧。”
“哈哈,公明说笑了,李傕虽然养尊处优了好几年,但若说不行怕是不对,你看着吧这头老虎马上就要亮出他的獠牙了。”张富微微一笑。他知道,马上,那场二女争夫的闹剧就要开始,到时候,这长安城就会更加混乱了。而那时候也是他张富功成身退,回到汉中的时候。
一夜无话。
次日,张富等人吃过早饭,便准备好一应礼品,前往大将军府上,不过以外的是那种被恶奴刁难索要财物的戏码并没有出现,让早就做好准备的张富毫无用武之地。想想也是,李傕凶名在外,这时候敢来他府上的肯定也不是简单之辈,下人哪敢为难。
张富和甘宁二人刚报上姓名,门童就屁颠屁颠的跑去通报了,不一会,门口出现了一个五十来岁的富态老者,说是李傕府里的管家,引着张富和甘宁到了七绕八绕的绕了一圈,来到一个大堂里。吩咐下人上茶之后,便带着下人将张富带来的一大车礼物抬了下去。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李傕便走了进来,张富和甘宁两人赶忙从座上怕了,躬身行礼,道了声:
“太师”
李傕“恩”了一声,就自顾自地走到了上首做了下来,道:
“汝便是汉中使者?一个小娃娃不会是来消遣某家吧?”
张富这才抬起头来,看向李傕,只见入眼处却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富态中年,面容粗犷,不怒自威,眼神里却没有了将军应该有的那股杀气,看样子,还真是沉迷在温柔乡里了,早已不再是那个替董卓掌管天下第一军“飞熊军”的大将李稚然了,不过张富面上却丝毫不敢流露出任何情绪,微微躬身道:
“回大将军,某便是汉中使者,至于消遣大将军,恐怕整个天下也没人有这个胆子吧。”算是给李傕拍了个马屁。
果然,李傕一天,脸色松了几分,看上去倒有些和善的样子,只听他说道:
“你这小娃娃倒有几分见识,说吧,张鲁让你来干什么?”
“不瞒大将军,张鲁正是家父。此番富奉命而来,却是想给大将军献上一份大礼。”
“哦?什么大礼?”李傕微微有些好奇的样子,又道:
“这天下,还有什么是对某家来说算的上是大礼呢?”说完,一脸自傲的样子。
“便是整个汉中郡。”张富这话一出别说李傕,连旁边甘宁都惊呆了。
半晌,李傕才反应了过来,道:
“真的?”又满脸怀疑的说道,“还说不是来消遣老子的,这种离谱的事情都说得出来,来人啊……”
甘宁一看要坏事的样子,戒备了起来,却见张富不慌不忙地说道:
“大将军容禀,带富说完再罚不迟。”
“那某就姑且听你说说,若不能让某满意,嘿嘿。”李傕威胁的笑了一声。
张富却是像没有听见似的,继续说着。
“大将军天人也,掌天下之事,自然之道我张家乃是道家传人,某的太祖父便是天师张道陵,家父也学到了些道家的本事。前些日子家父夜观天象,发现北方紫微帝星黯淡无光,周围一颗辅星却越来越明亮,甚至有取代帝星之势。家父看来,这颗辅星便是应在了大将军身上,因此特派富前来拜见大将军。”
“哦?此言当真?”李傕半信半疑。张富又接着说道:
“大将军,这汉家天下,可就坏在我道家手里啊,试问天下,除了大将军,还有何人敢受我张家的投靠呢?也只有大将军这等人物才值得我等投靠啊!”
李傕听完,心中疑问尽去,大笑道:
“既然汝张家欲投靠于某,某也绝不亏待汝等,尚书说汝等此来为得些好处,既然汝等愿意归顺于某,某便给你们些好处又何妨。”
“多谢大将军。”张富闻言一喜,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