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甘宁没想到的是,回到宴会上,张富并没有多说什么,同样很高兴的和众人一起喝酒聊天,就向刚才那件事没有发生过一样。
直到酒宴结束时,张富才开口说道:
“爹爹,孩儿这几日也没什么事做,不如就将分发赏钱财货之事交给我吧。”
几人都颇为不解的看着他,张富也没多做解释,人多嘴杂,尽管无比信任众人,但张富还是担心消息泄露之后自己的打算就功亏一篑了。
张鲁虽然不明白张富是怎么想的,但还是道:
“想不到我儿原来却是一个闲不住的人,此事就交给你来。”
“多谢爹爹,您放心,孩儿肯定将这件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差不多快到子时了,小宴终于散去,张鲁早就想回府了,他心中记挂着杨氏。杨氏这几日就要临盆了,若不是今日这般大事,张鲁一般都不会出府的。
小宴一结束,他就急匆匆的回府了,问了张富一下,不过张富却是另有些打算,就请他自己回去了。
张富看着眼前的几人,道:
“长史大人,今夜军中之事便交给大人了,富有些事要交代给兴霸和贾先生一下。”
阎圃笑道:
“公子自去便是,此地便交给某就是。”
甘宁倒是面色如常,他知道张富要说的什么事,不过贾诩此时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主公一向聪明,怎么会接下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
发放银钱这种收拢人心的事,可不是他该干的事啊,好在老主公也只有一个儿子,不然恐怕真的会出大麻烦。
张富带着两人,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小院里,他还是比较相信自家的人,外面寒风呼啸有些冷,不过小院里倒是颇为暖和。
子时了,不过今夜是除夕,一众人倒是都在院子里守岁没有睡下,只有丫丫靠在李婶的怀里,不停的打着哈欠,一看就是瞌睡得不行了。
一看到张富进来,月高兴的叫道:
“少爷,你回来了啊?”随即又看见张富身后的甘宁和贾诩两人,吐了吐舌头,像模像样的行了一礼:
“二位大人请。”另外几女见了也赶忙站起身来,张富见状,道:
“月儿,你和小琴带丫丫先去睡觉吧,李婶去给我们弄些茶水来,喝了一肚子酒,也清醒清醒。”
几人也没多说,就各自去了,倒是蔡琰有些手足无措,有些害羞的站在那里。张富笑道:
“琰儿,你来陪着我们坐一会吧,都是熟人,兴霸你也认识。文和先生想必你也知道吧,他们和你一样都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蔡琰闻言,只得和几人一起坐在了石凳上,张富这时候才发觉原来石凳上放了一层厚厚的毛皮,石桌两侧还摆了两个烧的通红的火盆,怪不得这般暖和呢。
这时,却见蔡琰站起身,对着甘宁行了一礼道:
“昭姬前番还多亏将军一路照顾呢,今日便在此谢过将军。”甘宁赶忙起身道:
“小姐不必如此,此某分内之事罢了。”两人各自落座,蔡琰又道:
“贾大人昭姬虽是未曾见过,却也是闻名已久了。先父在世之时也提起过大人,说大人是不世出的奇才,必有一番大作为。”
贾诩微微有些尴尬的道:
“诩不过有些小聪明罢了,哪当得起中郎老大人的称赞。”其实,他自己清楚,他那时候算是董卓的爪牙,名声绝对不咋地。
张富见状,笑道:
“你们啊也就不必一个夸一个了,将来见面的时候还多的是,就这般夸来夸去没完没了,那还了得?”
不多时,李婶就拿了些热茶和点心上来,张富让其自去休息了,亲自起身给几人到了一杯茶,脸色慢慢阴沉了下来。
贾诩见了,问道:
“主公,到底出了何事?”
张富有些咬牙切齿的喝了一大口茶,却把自己烫了一下,疼的他直咧嘴,道:
“兴霸,你来说吧!”
甘宁低声把事情说了一遍,张富脸色难看的要死,蔡琰更是脸色涨红,显然也是气急了。倒是贾诩脸色不变,比这更难忍之事他也见过。
“这是兵还是匪,这种和西凉兵有什么区别?”蔡琰气呼呼的道。
贾诩也说道:
“主公,这种事情各地军队都有,只是大小罢了。但若是想争夺天下,军纪是一定要严格执行的。连士卒的卖命钱都贪掉了,将来军队也就垮掉了。”
“当年太师的西凉兵攻无不胜,战无不克,靠的就是军纪严明,令行禁止。入朝中之后,军纪涣散,其战斗力您也见到过,比之汉中军尚且不如,哪还有当年天下第一军的威势。”
张富咬咬牙,恶狠狠地道:
“先生说的是,妈的,这他娘的比土匪恶霸还可恶,老子一定要把这群蛀虫全部清理去见阎王爷。兴霸,先生这事还需要你们来帮忙才是。”
“主公吩咐就是。”两人齐声应道。
张富道:
“兴霸,你明日亲自去挑选两千士卒,必须是清清白白之人,我有大用。”
“诺,主公放心就是,前番随某一起断后的两千兄弟,个个都是好汉子,绝对值得信任,明日某便把他们集合起来就是。”
“好”张富点了点头,又道:
“兴霸,先生。你我三人,兵分三路。不管是明察还是暗访,都要把这些蛀虫全部找出来。”
“兴霸,你领兵五百以封赏的名义前往葭萌关,到时将某的书信带上交给杨昂将军,相信他一定会配合你的,若是遇上问题,不妨征询孝直先生的意见。”
“先生,你同样带兵五百,前往斜谷大营,知会二叔后,便着手处理此事。”
“诺”二人应道。
“某带兵一千,亲自处理南郑大营中的污秽之事。正月十五,便一齐动手,还军中一个朗朗乾坤。”
“诺”两人齐声应道。犹豫了一下,贾诩有些担心的道:
“主公,那老主公那里……”
张富闻言道:
“父亲那里就先瞒着吧,他是一个明事理之人,只是也是一个颇为念旧的人,若是真让他知道了,恐怕整个大军中就都知道了。”
“可是,要是不知会一下老主公,只怕您……”
张富知道他要说什么,毫不犹豫的道:
“不管查到任何人,哪怕是我二叔,都给我清算了。我早就说过,绝不会让我的士兵在战场上流了血,回到家中还得流泪。至于后果么,以后再说,爹爹就我一个儿子,还能砍了我不成?”
甘宁和贾诩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