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大贵家用过午饭,又等了好长时间,村里的居民闻讯也赶过来凑热闹,你一言我一语的和张富等人说着话,张富倒是对百姓的疾苦的了解又增加了许多,不过一时间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要从根本上解决这些难处,就必须解决两个方面的难题,第一就是世家掠夺的问题也就是后世学者一直在说的“土地兼并”的问题。
第二,就是解决粮食产量的问题。只是这个时代土豆和玉米这两样从根本上解决人类吃饭问题的作物都还在美洲呢。汉朝的制船技术虽然不错,但若是想造出横穿太平洋的大船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即便张富知道一些理论,要想实现,至少得集全国之力花几年甚至几十年才有可能。
汉末北方以种植粟米为主,还种植其它的糜子、小麦、大豆高粱等作物,产量都不算太高,赋税又重,一年下来勉强过日子罢了。若是遇上灾年,太平年间还好,向如今这般乱世饿死着不少,“易子而食”之事更是寻常。
想要解决这两个难题现在都不太现实,不过张富暗暗记在了心中,既然老天给了自己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自己也总要在史书中留下自己的足迹。
过了莫约两三个时辰,派回南郑的几个士卒回来了,还赶了一驾不错的马车,张富等人就准备回城了。临行前他们将带来的所有的东西都分给了村民们。
冬日天晚得早,回到城里已经是傍晚了。
回到南郑城,此时大年刚过,街道上并没有多少百姓。张富自己带着蔡琰和许家爷孙两人回府了,又吩咐甘大派人到各个大营中摸摸情况。
回到自己的小院张富才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自己小院里似乎住不下这许多人。自己的小院总共也就六间房。其中一间住了自己,一间住了月儿,一间住了丫丫母女二人、一间住了蔡琰主仆,一间是自己的书房,还有最后一间也被改造成厨房了。
这回,可真的是住不下了。本来,像月儿和李婶等人应该住在专门的仆役房里的。不过郑寻颇为理解她们的苦处,而自己的院子也空旷,才让他们和自己住在一起的。
看着有些为难的张富,月儿咬咬牙道:
“少爷,要不然就让我回原来那里去吧。”张富摇了摇头,道:
“那哪行,这样吧,你先搬去和琰儿住上一晚,带灰晚宴的时候,我到母亲大人面前将隔壁的小院要过来,到时打通就是了。”
其实汉中太守府还是很大的,因为君臣关系,其实太守府的占地面积甚至比杨府还要大一些,像张富住的这种小院至少也有二三十个,甚至二叔张卫也有一个小院在这里,只是他从未住过。
原本这里太守府算是较为空旷的,毕竟张家没多少人,就算加上仆役和亲卫侍从,也绝对住不完那么地方。
只是前番张鲁将其中的数个小院改造成了仓库,储存张富从郿坞带回来的财货了,而且由在太守府南侧腾出了一大块地方,驻了兵马。
如此一来,空下的院子就少了。而临近张富的这个小院,也就是原来给张卫准备的,只是张卫有自己的府邸,也就只有在醉酒的时候才会在这里住上一夜。这个院子,可要比张富所居的小院要大得多,总共有十几间房呢,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花园。
说实话,张富还真是早就看上了,只是自己在小院里也住惯了,而且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人,没好意思开口。这回却是不同了,自己也要娶亲了,也该换换地方了,自己的小院里连蔡琰的琴房都没有,害得她只能在院里弹琴,张富可一直记着这事呢。
月儿没有多说,赶忙去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蔡琰的屋子里,让出房间给许家爷孙两住,倒是让他两颇为不好意思。张富又找来两个男性仆役,让他们侍候老者洗澡之类的。
忙来忙去,也没个结果,倒是肚子饿了起来,刚准备让李婶去弄些吃的,没想到有个张富的亲兵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叫道:
“少主,主母快生了,主公让你赶快过去。”
“好。”郑甫没有多说什么,交代众人一句,不用等着自己回来就跟着亲兵往后院里跑去。
“产婆来了吗?”张富一边跑一边问。
亲卫道:
“主公早就请了街头最好的产婆胡大娘住在府里了,少主您快过去就行了。”
张富闻言心情放松了几分,不在多说,快步朝着后院里去。
来到后院,就听见屋子里传来一声声惨叫声。进了院子,发现张鲁早就等在了院子里,不停地来回踱步,身后十来个管事丫鬟仆役站在后面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触怒了张鲁。见到张富进来,张鲁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样跑了过来,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见状,张富急忙安慰道:
“爹,您也不要太着急,娘她也不是第一胎了,而且前面营养之类的也足,一定能撑过去的。再说了,娘吉人天相,一定能平安无事的。”
张鲁轻轻点了点头,却没什么变化,一直来回不停的转悠着,杨氏每惨叫一次,他的脸色就难看几分,几次到了房门前,伸手想要推门进去,又颓然放下手,退了回来。
张富也不知该如何劝他,事实上,他自己也颇为担心,只是也没什么办法。
终于,漫长的等待过去了,杨氏的惨叫声没了,一声响亮的啼哭声传出。张鲁二话不说就冲向了屋子。
这时,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婆婆抱了一个孩子出来,手上还占着鲜血,大声笑着说道:
“恭喜太守大人,是个麟儿,夫人母子平安。”说着,将孩子递给了张鲁。
张鲁却是看都没看一眼,就急匆匆的跑进了屋子,留下产婆有些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富见了,急忙跑了过来,接过孩子,道:
“大娘,孩子先给我,您先进去照顾我娘。”
张富颇为理解张鲁此时的心情,他们夫妻二人已经一起二十来年了,十五六岁就在了一起。张鲁从未动过纳妾的念头,在这种年代几乎是不可想象的,就足以见得两人感情之深。
产婆闻言赶忙跑回了屋子里。
张富这才打量着手里的孩童,估计有七八斤的样子,笑脸圆圆的,从抱出来就一直在哭,声音中气十足,显然健康得很。
又过了好一半天,张鲁才从屋子里出来,脸上都是笑容,从张富手中接过孩子,看了看,道:
“今日府中添丁,乃是大喜事,府里上下皆有赏钱,另外全府上下大宴三天,李管事,你去安排,另外取五十两银子来,赏给产婆。”
“是,老爷。”一个四十来岁的管事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