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现在担心的却不是这个,当家做主的人动手的时间才是我最担心的事。
下面的人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当即下刀子,一劳永逸,会不会是最方便的动手时机呢?”
张五四在阐述的时候,其实内心也在问自己,他也害怕许朝光现在动手,自己是在刀面儿上混饭吃,哪有什么颐养天年,手里没有实力,还养老,说不定晚上有头睡觉,早晨无头起来,命不值钱,可自己的人头值钱,总得给自己找条后路。
而诸位当家也在思考得失,再想想许朝光的脾气性格,感觉张五四所说的可能性极大,大家伙现在实力受损,真翻脸,拼不过龙头啊。
朝光右手边儿第一个,这人是个老头,已经面过五十,满脸皱纹,留着胡子,胡子和头发已经白了,这头发简单的拢着,束发的边儿还有几缕头发垂下来,头发丰盈蓬松,显得有些邋遢,这人张开嘴,嘴里的牙已掉了大半,剩下的牙也全是烂呀,发黑,全是烂洞,这牙龈也有些烂了。
小眼睛,低鼻梁,大鼻子,翻鼻孔,高颧骨,宽额头,粗眉毛,杂乱无章,宽下巴颏,粗脖子,是个典型的粗汉,看他的手指,手指关节满是粗茧,他握着茶杯,狠狠发力,虎口微微有些发白。
他的皮肤日晒风吹,发黑发皱,黑的快泛油了,现在能看出点儿白色,可见他攥着杯子,攥的有多紧。
这个家伙跟张五四是好朋友,好兄弟,他比张五四大十几岁。
出海的时间差不多,他俩以前都干过许朝光的亲卫,一起并肩作战过,经常一起冲阵跳帮,双方都救过对方几次,这是过命的交情,别人不方便说,他方便说。
这家伙姓冯,单名一个“五”,冯五。
这家伙年轻的时候杀惯了人,杀气盈身,身强力壮,敢打敢拼,人称外号铁口五。
额,这外号怎么听起来跟刚刚说的几个词搭不上边儿。
这是因为这老头儿有一习惯,好吃x。
随着时间,名声越传越广,大家伙儿暗地里边不说他的勇武,说他的好胃口,也真是张铁嘴。
加上他叫冯五,所以这诨号直接就取为铁口五,但是大家伙见到他都得叫声冯五哥,冯五爷。
冯五张嘴问张五四:“老四,你说的意思,我想大家伙都明白,情况确实不妙,当家的人要是动刀子,老子才不当砧板上的鱼。
老四,你这人说的这么通透,肯定是有什么想法,跟弟兄们说说。弟兄们都想听听,对吧。”
这冯五说的“对吧”的时候转脸看了看诸位当家。
“没错……嗯。”诸位当家,或点头或张口,都是赞同。
“行,诸位这么看得起我,张某也不藏着掖着,跟诸位少说几句,诸位兄弟,如今我们现在落得如此地步,以前我们虽然是抱成团儿,但这个团很松,现在我们要抱得更紧一点,那些跟我们走的近的老弟兄也得一块儿拉进来,大家一起抱成团。
一个人被动了,所有人都要一起打回去,这样我们才能活,如果我们有一个人被欺负了,不打回去,我们就成了软柿子。
当家的人忌惮下面的人才没动手,可如果发现下面的人只是砧板上的鱼,他还会有耐心吗?嗯?
诸位兄弟,我张某说话糙,但是道理不糙,我想大家都想的明白,现在不是说正事的时候,我张某就只说这一点,大家要抱成团儿。
现在大家伙手底下人船损失都很大,先回去安排一下事情,然后20天以后我们再聚,20天以后我希望诸位兄弟都去我张某的蝎子岛,我会联络那些不在这里的老弟兄,我们齐聚一堂,共商大计。”
这个地方是许朝光的老巢,不是大家伙的老巢,隔墙有耳,还是稳妥些为好,但是先把大方向定下来总没错。
这年头想不被别人吃掉,小鱼就只能抱成团,家伙当然都明白,而且张五四说的对,现在确实不方便,但是说到这份儿上,其实大家伙心里边儿都有动了一个心思,那就是“独立”,不错,独立。
自己现在是许朝光麾下的当家,平日里要给许朝光供奉,龙头下命令的时候,要派船派人随之出战抢地盘,但是,现在许朝光动了歪心思,自己马上要独立起来,跟龙头拉开距离,命令不听,供奉也要想想,要不要断了。
不过这一点可以20天以后在蝎子岛,那个时候大家伙一起来说说。
而且大家伙心里都有一句话没有当面讲讲出来,但是都想到了,那就是反还是不反。
大家伙都是一方底盘的当家,心狠手辣,手上沾满了血,本来就好勇斗狠,一言不合就拔刀的主,平时讲的是兄弟义气,可要是发现这兄弟义气不管用,操刀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为这反与不反做决定的是成与不成,是其中的利益得失,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其中的利益得失太tnnd复杂,先要回去仔细思虑。
自己一个人怕是有些想不到,要回去跟自己的师爷、家人、兄弟好好商量商量,人多,想的也能多一点。
张五四说完,周围的一圈当家皆是点头呼应,看到大家都认同。
“好!那就如张某所说,20天后,张某在蝎子岛等诸位。”
接着将茶杯端了起来,看到张五四一端茶杯,大家立马就明白事儿,端茶送客。
直接一个个的将茶杯重新放在桌子上,然后站起或往前一步,一拱手,张五四一看也是直身而立,拱手相对。
接着将门一开,鱼贯而出。
出门的各位当家直接往前走,周围包厢里面的护卫,听到门一响,直接就站起身来,探头往外看,看到自己当家出来,什么都不用说,低下头,当家走过,自动排成一队,跟在当家身后,随着下楼。
只是有四位当家留了下来。
这四位当家就是跟张五四交好的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