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离营地本就不远,宝音和阿来夫跑在前面,小双在后面追。由远及近,慢慢看到了营地的空旷处围成了一个半圆形,前面两对突突少女正在鼓乐下跳着突突的传统舞蹈。小双远远望去,发现是一种类似于手鼓的乐器。
“父汗,有人要打我。”
阿来夫跑近了恶人先告状。
“谁这么大胆?敢打我儿,是活得不耐烦了么?”赤那可汗佯怒道。
“那一定是你有错在先了,娘可是知道你的为人的。”
一个身穿黑袍,蓝色眼睛,面上带着黑色纱巾的女人,温柔的说道。
“阿来夫冲到了那女人的怀中为自己辨解。
“我趁他打瞌睡,用狗尾草挠了他的鼻孔而已,又不是我先挠的,是宝音姐姐先挠的。”
边说边指向了宝音。
人群中立刻引起了一阵哄笑。
那黑袍女人看向躲在赤那可汗身后的宝应,宝音正对着她吐舌头。
“也没教你弟弟学个好的。”
赤那可汗有些小责怪道。
跟在后面追的小双就感到尴尬了,有点进退两难,进,可能被各部首领当笑柄,退,又退无可退,毕竟都看到他了,只有放慢了脚步,硬着头皮往前走。
便远远地给了树海一个眼神,树海会意的向小双走了过来,便为他一一介绍起来在座的人员身份。
小双发现这次各单于及其人员都坐到了左边,赤那可汗的家人都坐到了右边。
左边从中间起,依次为,额尔德木图,莫尔根,候鲁格,贺兰,布尔古德,双乎日,塔娜,玉龙。
出乎意料的是,屎壳郎也排在最后。
右侧则分别是,万贵妃,黑衣女子萨拉玛,树海,岱钦,后面是三个空位。
树海介绍是宝音,阿来夫,和自己的位置。
小双一一见礼后,坐到了右边的末位,一个十分奇葩的位置。
“小双你这次可来晚了。”
赤那可汗当众人面提醒了一句。
”的确来晚了,我先自罚三碗。”
小双先洒了三次酒,敬过腾格里,然后豪爽地干了三碗马奶酒。
”好,豪气。有我们突突人的爽快,为了这是难得的相聚,我们满饮此碗。”
赤那可汗站了起来,号召大家当先干了一碗酒。
“大汘请。”
众人起立,豪饮了一碗酒。
“刚才听大汗所言,小双你乐器玩的不错,不如我们今日比一比如何?看你的二胡拉的好,还是我的马头琴拉得好。让大家品评一番,可敢?
额尔德木图这个老头上次治病做出了让步,这次又向小双发起了挑战。
“以乐会友,以助酒兴,甚好。”
旁边的莫日根火上浇油,生怕火烧得不够旺。
“我看就各自拉一曲,以助酒兴,就不必分什么高低了吧?”侯鲁格成中性提议道。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上战场也有胜败之分,怎能无好坏优劣之分。我建议在场的每人一票,举手表决,票多者胜如何?”
布日古德出了个好主意。
“本汗同意布尔古德这个办法,甚好,就依你。”赤那可汗终于再次发话。
这就由不得小双不应战了,突然阿来夫从萨拉玛的怀中冲了出来。
“父汗,父汗,我也要比。”
“哈哈哈……。”
赤那可汗会心一笑道:“你要比什么?”
“我会吹笛子,不信你们听我吹奏。”
阿来夫这个入门汉显摆起来,他这连半瓢水都没有的水平,让小双这个师傅都感到无地自容。
阿来夫抽出插在腰间的笛子,贴上笛膜,吹奏起了“小星星”。小双则用切牛羊肉用的小刀刀柄敲起了酒碗,帮忙打起了拍子。
阿来夫起音并不准确,但听到了小双的敲击声后,立即心领神会,一个个欢快的音符吹奏开来,听声起来还像那么回事。
“好。”
众人齐声喝彩,其实真的很菜,,只能算是把音吹齐了而已,众人喝彩当中,马屁的嫌疑很高。
“其实我摔跤的技术更好,乌那嘎这次没来算他走运,要不然我定要摔得他鼻青脸肿屁股尿流,哼。”
阿来夫显的牛气十足,不可一世的样子,又引得众人一起哄笑。
小双都觉得这桂花牛逼吹得自己都自叹不如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下次我一定把乌那嘎带来,看看你是不是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侯鲁格止不住脸上的笑容说道。
“赤那可汗笑得流出了眼泪,抹了一把泪道:“我儿有骨气,有父汗当年的风采。”
“谢父汗夸奖。”
阿来夫听到夸奖,喜滋滋的蹦蹦跳跳跑回了萨拉玛的身边。
“你不觉得你应该感谢小双师傅吗?他教你吹笛子,你却和你姐姐一起捉弄他。”
萨拉玛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阿来夫一颗火热的心上,阿来夫似乎清醒了一点,低着头向小双走了过来。
“对不起,小双师傅,我错了。谢谢你教我笛子。笛子还给你。”
阿来夫伸开双手将笛子递了过来。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笛子就送给你吧,一定要好好保存哦。”小双送了个顺水人情。
“谢谢师傅。”
阿来夫脸上从阴转晴,回到萨拉玛的身边。小双的眼神随着阿来夫的身后,与萨拉玛的眼神相遇,便点头示意。
萨拉玛搂着阿雷夫欣喜的说道:“这才是一个好孩子。”
说话间,舞蹈已经结束,额尔德木图已拿来了马头琴,坐到了场地中央拉了起来。
琴声悠扬,如微风拂面,又如大风刮过草原,似突突人欢快的舞蹈,又像情人一样忧怨,互诉衷肠,像极了小双前世浓浓的草原风。
令小双不由得感叹,音乐真是无国界无地域之分的好东西,现在都无星域之分了。
正心驰神往间,额尔德木图一曲已毕,收获了众人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小双也在其中。
额尔德木图拉完,走到小双的桌前说道:“小子,趁早认输吧,还来得及。”
显得悠然和从容不迫的回座位去了。
看来草原人对草原风还是情有独钟的。这让小双想起来以前在网上看视频学的高韶清大师的万马奔驰保边疆,虽不及大师水准,但也有大师的六七成的火候。估计在这种场合也够用了。
正准备下位去找二胡,却早有其格其将二胡送了过来,于是调试了音,拉了起来。
一群健壮的汉子,骑在马上,你追我赶,挥舞着马鞭驱使着骏马在草原上奔驰,时块时慢时急时缓,嬉戏打闹,奋勇争先,仿佛让人徜徉其中。一副汉子,骏马,草原,的赛马图完美的展现在众人的脑中,在一声万马齐叫的嘶鸣声中,带着画卷进入了尾声,只是众人还沉浸在画卷之中,竟忘了鼓掌和叫好声。
“此曲只得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哪,各位也不要愣着了,举手表决,认为额尔德木图拉得好的举手。”赤那主持道。
万贵妃首先举起了手,反正他是不会让小双好过的。作为跟屁虫的屎壳郎好不容易有了这来之不易的投票机会,立马跟上了万贵妃的节奏。布日古德和双乎日立马加入了万贵妃的阵营。
音乐这个东西非要分出个高低确实太他妈难了,而且两人本来就是门外汉,跟风也好,违心也罢,支持自己人,总没有错。
莫日根也举起了手,他与额尔德木图是几十年的老朋友,面子上抹不开。
岱钦看看形势,没有理由不支持自己的母亲,也举起手来。
最妙的是塔娜单于母子,一个举手,一个没举,刚好以7:7保持了这个投票的微妙平衡,将决定性的关键一票交给了赤那可汗。
“额尔德木图的马头琴,哀婉动听,如歌如诉。无双的二胡,奋发向上,催人奋进,犹如万马奔腾,锐不可挡。两曲各有千秋,我看以平手论,如何?”
“大汗英明,其实我等也品不出其中真味的。”莫尔根拍马道。
“为大汗的铁面无私干杯。”
候鲁格提议道
“干。”
众人又都满饮了一碗。
“有酒无舞,岂不无趣,待我舞刀为大家助兴如何。”
玉龙王子提议道,也有在众人面前卖弄之意,提升自己在宝音心目中的形象。
“好,好。”
赤那可汗,带头鼓起掌来。
“那在下就献丑了,我就给大家来一套祖传的断头刀法。”
说罢便在场地当中舞动起来,边舞边念道。
劝君莫回头,回头只见脖子不见头。
劝君莫回头,回头头胪好似滚绣球。
剑向直中取,刀向曲中求。
青龙出水刺胸肋,风卷残云取敌头。
猛虎出笼意在颈,出奇不意在咽喉。
刀刀断头最致命,杀人无形此中求。
此刀法大开大合,沉稳有力,刀刀致命,不是一般花架子可比。
赢来了众人的喝彩声一片。
玉龙一套刀法舞完,并没有归位,而是来到了小双的桌前。
“使者大人乃我辈学习之典范,可否也舞上一套刀法,以助酒兴,让在下也学习一二。”
原来玉龙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昨日来时,他娘让他向小双学习,本是一种客套而已,哪知这货居然怀恨在心,想让小双当着众人之面难堪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