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一把略带惊喜的声音把李毅的沉思拉回神了。
李毅也放弃了那无谓的担忧,微笑这转身,面对着一脸笑意的佳人,来人正是小娟,在进驻第三个营寨的时候,他就吩咐人把小娟接过来:“小娟你可算是来了,这几天没你的照料,可真的是不习惯啊。真不知道以后没有你会怎么办。”
看着面带微笑毫无损伤的李毅,小娟几天的担忧,终于是也赶紧说:“那少爷以后无论去到哪里也一直带着小娟就是!”
“说的什么孩子话!行军打仗是件危险的事,条件甘苦,而且你一个女儿家留在军营中更加是不适合,怎么能带上你呢?好了,先不说这些了,这次叫你来是有事情要你办的。”
“请少爷吩咐!”听着李毅把她的真心话当为孩子话,心中暗然,虽然知道前面的那句话是李毅的戏言,这些日子也习惯了李毅的这些调笑话,但是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但她也知道事情轻重,反正李毅让她做的事,无论大小,她都觉得是重要的事。
“嗯,你先帮我写几封信,然后陪我见位前辈。嗯,对了,我记得小娟你以前提过,学过茶艺吧,泡茶功夫有没有生疏?到时候可别出丑哦!”
“放心吧少爷,绝对不会让少爷失望!”小娟自信地一笑,然后走到那摆有笔墨纸砚的桌子前研起磨,等待这李毅让她写信。
这段时间里,她也知道李毅不会写字,就算勉强写出来,也是惨不忍睹,根本不能辨认是什么字。所以,一直都是李毅口述,她负责写字。
很快,桌面上就放着三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片,李毅拿起来一张一张检查过后,然后分别装进不同的信封。
然后便叫来两个大队的统帅:“你们两人,带上一千骑兵,把之前缴获的平州军衣服也带上,绕过眼前的平州军,潜行到平州城外,拆开第一封信,依照上面所说行事,记住,除了注意隐蔽行踪外,还要快!这里已经守不住多少天了,如果你们的速度够快的话,燕州城还能有救。”
两人面色微变,其中一人说:“少爷,请让其他人去吧!我愿意和燕州共存亡,就算死也要和弟兄们死在一起!”另外一个人虽然没说,但看表情就知道,他也不想离开。
“说的是哪里话?你们的任务是重中之重啊!只要你们速度够快,顺利行事,我们就能获救,知道吗?全军将士,和燕州城的安危也系于你们之身,明白吗?还是说你们觉得不能胜任这重任,觉得需要换人执行?”李毅好不容情地呵斥道。
听到这些话,脸色再变,然而这次却是一片决然,马上跪在地上,接过三封信,坚定地说:“必然不付所托,誓死完成任务!”
“记住,我要的不是你们牺牲,而是好好把命留着,完成任务。如果出现突发情况,未能在预计之内,你们边视情况做出相应的应对。把命留着是最重要的。好了,你们赶紧动身吧!”李毅再次强调一边就吩咐他们离开。
对于之前李毅让她写的东西,小娟也是很看不透,李毅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但只知道迷惑性很强。想着之前李毅说的话,略显不安地问:“少爷,燕州真的守不住吗?”
“呵呵,燕州城墙高厚,凭借这城中两万人,还有充足的物资粮草,就算是面对十万大军,坚守十天半月,是完全没问题的,你就放心吧。如果我刚才不是这么说,怎么才能让他们感到有危机感?要知道,有压力才有动里,这样他们才会更好的完成任务。”
小娟点点头,但心中还是隐隐不安。她害怕,燕州城再次如当年的平津一样,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家的感觉,会因此烟消云散。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今天先好好休息吧。想来今天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明天才是最忙的一天啊。”
见李毅露出轻松的笑容,小娟也放心了不少,但是,她不知道,李毅此时的心中也是颇为沉重……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平州的军队,卯时起床,辰时动身,刚过巳时不久,就已经来到李家的营帐前。
虽然昨天平州军是没有什么行动,但李家军的营帐,他们的斥候还是有来过探查的,听到斥候汇报的情况,便觉得诡异,今天真正看到这个不设防的营帐,心中的诡异感,更加强烈了。
这次他们虽然是四万大军同时稳步压进,但是见到这情形,还是没有贸然进攻。
然而,在这个时候,营中突然慢悠悠地走出一千骑兵,这让平州军的士卒把手中拿着武器也不自觉地紧了紧。
然而李家军并没有向他们发起冲锋,就这么静静的列队站在营帐之前,丝毫没有因为面对四万大军而紧张,先不说平州军敢不敢进攻,就算是平州军发起冲锋,以步兵的速度,这么远的距离,难道还能拦得下骑兵吗?既然是这样,还有什么好紧张的呢!
本来平州军还是有五千骑兵的,但是,已经在之前那场大火之中丧生了,那些骑兵跑得最快,但同时也是最深入的,一场大火下来,除了少数幸运儿冲出了火海,但是,却难逃守在火海外的李家军。
在这个时候,李家军中的张锋,骑马缓步上去,跑到两军的中间位置,向对面高声喊道:“我家少爷邀请刘郡守到阵前聚谈。不知刘郡守是否同意?”
张锋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平州军中,都摸不透李家军想做什么。
最先出言的是吃过大亏的马义:“大哥!不能答应他,小心有诈!”
文彪也跟着劝说:“大哥,我觉得三哥有道理!他们只有一千人,必然不能抵挡我们的进攻,下令进攻吧!”
刘霄略作沉吟,然后就摇头否定了两人的想法:“四弟莫非忘记了昨天的事情?不能大意轻敌啊!而且对方既然相邀,而我又不敢答应,无形中会折了我军士气,反而不好。而且,我也想见见这个李泽,不妨就趁这个机会好好会一会他。”
听到这里,马义和文彪也不好再劝说其中,不过马义还是说:“大哥要去见他也可以,不过大哥要把我们带上,谨防有诈。不然说什么也不依大哥。”
“对对对!三哥说得对,要把我们带上!”文彪也赶紧说。
“也好,不过只需三弟跟着就好,四弟你留在军中,以防有什么变化,也好有个人在这里指挥军队。”
“那好吧,大哥和三哥小心点,一但有什么风吹草动,我马上挥军上前!”文彪无奈地说。
“放心,我和三弟会小心的。”说着也向张锋高喊:“请这位将军代为转告,说刘某愿意和李先生相聚详谈。”
得到回复,张锋向刘霄抱抱拳就勒马回到军中,而军中也在这时候走出几个人,先是迅速地架起四根木柱一块营布往上一铺,就形成了一个简易的茶寮。之后就在里面铺了一块大大的干席,然后在上面摆上一张长桌,在长桌上面摆着一副茶具,在长桌两边铺了三个跪坐的蒲团,李家军这边两块,平州军那边一块,最后在长桌旁边放上一个火炉,上面的水壶的水,似乎已经烧开,看来是已经料到了刘霄会答应,一早就准备好这一切,连水也已经煮好。
见到做好这一切,在张锋的陪伴下,李毅和小娟缓步到茶寮中,跪坐在蒲团上,小娟也开始泡起茶来。
见到两个小孩,平州军那边,都是一直惊愕,就连刘霄也不敢相信地盯着两人。一时间竟然是忘记李毅的相邀。
见平州军那边没人出来,李毅也微笑着向对面喊道:“莫非是刘郡守不在军中?还是刘郡守反悔,不想前来相谈了。”
听到那稚嫩的声音,刘霄也回过神来,虽然一时不明白是什么葫芦卖什么药,但是还是带着马义走出军中,来到茶寮里,刘霄也跪坐在蒲团上,而马义,则是和张锋一样,持枪立于一旁。
在刘霄那好奇的眼神打量下,李毅依旧是不慌不忙地端坐这,偶尔打量着正在泡茶的小娟,突然开口道:“小娟,你泡茶的手有点抖,这样泡出来的茶就不够完美了。”
“少爷对不起!奴婢会努力泡好这茶,不会让少爷失望。”虽然是这么说,但声音却是出卖了她真是的内心,显然是还在害怕,连声音也带着一丝颤抖。
李毅笑了笑说:“你这丫头还在嘴硬,心里害怕紧张就直接说吧。不过你紧张什么?刘郡守是一位温厚仁慈的长辈,难道你还怕他会对我们不利?放心吧,万大事有还少爷我帮你撑住呢!来,先深呼吸几下,稳定了情绪在泡。”
“是,少爷。”小娟也很乖巧地放下茶具,依照李毅的吩咐,闭上眼睛深呼吸几下,或许是李毅的劝说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因深呼吸得到放松,当小娟睁开眼睛,再次泡茶时,手果然是不抖了,紧张和害怕的心,也慢慢地平复下来。
看着眼前若无其人地闲谈的主仆,更多时候是把目光打量着这个年纪较小,反而是老气横秋地教训小娟的李毅,刘霄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请问李先生何在?”
“哦?刘郡守所说的李先生是指我吗?虽然我是姓李,但我可不觉得我现在配称先生二字啊。”李毅无奈地指指自己说。
刘霄面色微微一变,目光不善地盯着张锋说:“莫非是这位将军特意来消遣本人?还是那燕州第一谋士李泽觉得本人好欺负?既然出言相邀,却又不肯相见,这是何种道理?”
这次轮到李毅给他弄懵了,就连张锋也是一阵发呆,李毅转过身去,看着张锋,奇怪地问:“锋叔,你跟刘郡守说是我爹相邀刘郡守的?”
张锋坦然地摇摇头说:“不曾……我只说是少爷相邀。”
刘霄听到这里,回想起之前张锋说的话,的确是这么说的。然后就用惊讶的目光打量着李毅。
李毅在这时也回过头来,迎上刘霄的视线,笑笑说:“想来刘郡守是误会了。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瑾,是李泽的长子,这次邀请刘郡守的,正是晚辈,以后请刘郡守多多关照!”
李泽的长子?传说中李泽的独子李瑾,可谓是虎父犬子啊,怎么会是这样的一个人?这不可能!
“你真的是李泽的独子李瑾?”刘霄不敢相信地问,虽然才是刚刚接触这人,但明显是与传说中的李瑾,大大不同啊!
“如假包换!”李毅边说边在心里补充一句,好吧,其实我真的是冒牌货……
本以为能见到李泽,但是见到的却是一个小孩,心中虽然失望,但面上丝毫没有流露异色,只是淡淡地说:“既然李泽先生不在,我也不打扰了,就此先告辞!”说完就起身,正想离开。
“刘郡守何必着急这离开呢,既然都已经坐这么久了,总不能连口茶也没喝上就离开吧。这样可是有失待客之道,让我爹知道了,会责怪我的。”李毅淡淡一笑,端起刚泡好的一杯清茶,淡定地喝了一口,李毅可是不想他就这么离开,不然今天的计划算是失败了。
刘霄虽然是停下来,但也没再次坐下,只是伸手想去拿那杯摆着他面前的茶,看样子,似乎是想形式地喝上一口,让李毅“好交差”而已。
“大哥!小心有诈!”见刘霄真要喝那杯茶,马义连忙出言劝阻,刘霄听到这话,也是停顿了下。
李毅见到这情形,也没说什么,抢先一步拿起刘霄面前的那杯茶,一饮而尽,然后说:“这杯茶凉了,凉了的茶口感也就不好,小娟,你再倒一杯热的给刘郡守吧。”
看着那反应如此快捷的李毅,刘霄也提起了一丝兴趣,重新坐了下来说:“请问这次李少爷相邀,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