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军帅帐商议的时候,李毅也没有闲着。在群芳阁留宿一霄后,马上就回到李家。
不久后,李家的两千私兵带着大量帐篷离开燕州城,不知去向。
在距离燕州城东南方向大约八十里的地方,有一片茂密的林子,但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落叶堆积满整个林子,树丫也变得光秃秃起来。
李家的两千私兵就在这里进行扎营。
其中一个五百人大队的统领不解地问张锋:“张统领,你说这少爷叫我们来这里扎营做什么呢?毕竟深秋时节在林中扎营可是行军大忌啊,万一敌人用火攻怎么办?”
“你问我,我去问谁啊。”张锋没好气地说,他也想不懂其中道理,只知道李泽在离开的时候,就到演武场吩咐过他们,一切要听从少爷的安排,就算是要他们去送死,也要毫不犹豫地执行。当时他们都以为是有什么锦囊妙计交给了李毅,现在看来,似乎是不是了。
“不过这也有些奇怪,就算是我们扎营,也没必要弄个两万人的军营啊……”张锋喃喃自语,而且,这次出来,所带的物资,几乎所有都是扎营的物资,足足可以给供给十万人的军队使用,而这些物资,都不是从州府调度的,而是一个神秘的商队所送,张锋知道这支商队,其实是李家的一个商队。
这时候,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响起,只见李毅骑着他的小马驹也到了这里。
“锋叔,这里情况如何?”李毅跳下马,三步两步就跑到张锋旁边问。
“少爷放心,已经依照你的吩咐,把这一片的树木都砍了下来,落叶也收集起来了,清出了一片住够两三万人驻扎的地方。军营也很快能扎好。”
“嗯,很好!接下来的这几天,我们就在这里生活,记住,要多掘炉灶,多弄炊烟,要留下明显的痕迹。另外,张叔安排下去,以小组为单位,多撒小组出去,捕杀斥候,务必做到一个不漏,尸体以枯叶掩埋即可。还有,派人到平州方向,注意平州军的动向。”
听到李毅做出一连串的安排,张锋也愕然地看着他,见张锋没反应,李毅也转头看着他问:“怎么?锋叔,还有什么疑问吗?”
听到李毅发问,张锋也回过神来,不确定地说:“没有,只是……少爷你说的“我们”,是包括少爷你吗?还有,我们是要捕杀那里的斥候?”
李毅没好气地说:“当然包括我了,不然接下来你们知道要做什么吗?我可不想城里城外两处跑了,你不嫌累我也嫌呢,而且被有心人盯上也不怎么好。至于斥候嘛,我们要捕杀的斥候当然是袁军的了,当然,如果你们能捕杀到平州的我也不介意……”说完李毅摊摊手,也不管张锋的反应,就巡视起营地来。
就这样,在这里连续生活了三天,在两天前,开始捕杀到第一队斥候,后来也陆续的捕杀了几队,大概捕杀了数十人,最后一个猎杀队,让人负伤逃走。在这个时候,派出去侦查平州方向的斥候也传回消息,说平州军已经逼近燕州。
李毅当即下令,把营寨都撤走,以枯叶掩埋营地,众人纳闷,这扎营痕迹这么明显,就算是掩埋也掩埋不了吧?
不过众人也是照做了。但接下来的事情却是更让他们郁闷了,做完一切,跟着李毅离开后,他们来到的地方,却是平州到燕州的一条必经之道上,距离燕州城大概是五十多里,然而李毅却是直接下了一个命令:当道下寨!规模要有三万人的,打李家的旗号,同时营地里面多铺枯叶干柴。
然而这次立的寨子更加严密,完全是按照李泽的风格立寨。重生以后,李毅所看李泽的兵书手卷也不少,模仿他的形式立个寨子,那完全不是问题,众人想着,难道是想用火攻?但这也太明显了吧?
但之后的一个命令,却让他们更加无语了,因为两个命令完全是一样,只不过立寨的地点不同而已,这次的地点,也是在主道上,距离燕州城大约是三十多里。
如果说,前面两道命令,还能够让李家私兵猜到点端儿,第三道命令就彻底让他们迷惘了。第三道命令同样是让他们当道下寨,同样是三万人的规模,不同的是,这次不用备引火之物,反而是把地面弄得干干净净,更让人奇怪的是,竟然不在军营外围设立拒马、围墙、哨楼等设施,可以说是不设防的军营了。
“报!平州的先锋部队,距离我们这里已经不足二十里,大约有一万人,领军的是马义。发现我军军营后,就在十里处安营扎寨。未见有其他动静。”在第一座军营的主账里,一个斥候向张锋汇报。
而张锋的身边却是站着李毅,听到斥候的报告,李毅笑笑说:“来得比我想象中快啊。看来今晚又要熬夜了。”
“少爷,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听到李毅略显轻松的话,张锋让斥候回去休息后,就赶紧问李毅。
“还能做什么?除了放哨的士兵,全部给我休息,养精蓄锐,今晚还要演戏呢。”
张锋一时不明所以,但还是传下命令,让全军休息,养精蓄锐去。
是夜,李家军的营帐中,一片寂静,只有用来照明的火堆火把,偶尔发出噼啪的声响。
同时,今晚的月色似乎也不怎么好,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晚上,平州方向有一片暗影,悄悄地摸向李家军的营帐。
那片暗影,正是平州的先头部队,领军的正是马义。他早就得到情报,燕州城中,只有两万兵马留守,而眼前这座挡路的营寨,似乎是有三万人的规模,但他敢肯定,里面绝对没有三万人,凭借自己一万人,突然实施劫营,应该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毕竟,劫营的通常都是防守方的人做的,防守方的人,以逸待劳,当然是趁你远来疲惫时,实施偷袭了,但马义却是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你以为我今晚会严防你来偷营,但我却是出来劫你的营了,就算你真的去了偷营,所得到的也只是一个空营而已,而我却是真真正正拿下了你的军营,怎么算也不亏。而且,他白天也远远地观察过这营,他百分百肯定,军营中兵力必然不多。或许自己可以一口吃下!
马义看着哨楼中那个靠着哨楼护栏一动不动的士兵,心中冷笑,看来他们真的是有恃无恐啊,于是手中长枪往前一挥,大喝一声:“杀!”身后的士卒也如潮水一般,冲进李家的营帐。
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这是一个空寨!
与此同时,营地后面的李毅,听到前方传来的喊杀声,手也举起,同时传出命令:“亮火,擂鼓呐喊!”
两千分散开来预先埋伏好营地两侧的士兵,双手手中的各执一支火把,迅速点亮起来,同时阵阵鼓声和呐喊声传出:“敌方已中了家主的陷阱!快杀!”
当发现是空营的时候,马义就觉得不妙,等见周围的火把亮起,缓缓靠近,听到那鼓声和呐喊声,然后瞥见地下堆满枯枝干叶,面色顿时变了:“不好!是李泽设下的陷阱!他们要用火攻烧营快撤!”
毕竟打着“李”字旗号的军队,在燕州,就只有李泽,公孙雄账下第一谋士,不是白叫的,还好,那些士卒埋伏的地点离营地有点远,给自己有足够的反应时间撤退。马义也有惊无险地撤出李家的营寨,稍微定定神,后面传来的擂鼓声和呐喊声,也消失不见,回头看李家营寨,寨子却是一片寂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甚至那些收执火把冲进军营的士兵也消失不见。
马义心中疑惑,从他们攻入营寨,到逃跑出来,前后短短也不过是一刻钟左右,如果不是看到那些跑得气喘吁吁的士卒,他还真以为这是一场梦。
但是现在,想要马义重新冲进李泽的军营,他实在是没有这个勇气,毕竟太过诡异了。马义心中打个冷颤:“燕州第一谋士果然名不虚传,连行事也让人琢磨不透。”
累了一晚无果的马义,只好无奈地率兵离去,同时派人把这情况汇报给刘霄,因为他实在拿不准,这是虚张声势还是真的有伏兵。
另一边,李毅他们与马义的心情就完全不同了,每个士兵都因为敌军的暂时退兵而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暗暗佩服:“家主真厉害!人不在这里也能安排出如此精妙的计策!”
不错,在他们心里,这些都是李泽预先想好的对策,只不过是交给李毅,让李毅代为传达而已。
站在李毅旁边的张锋,看着面带微笑的李毅,不解地问:“少爷,刚才为什么不让兄弟们冲快点,那样的话就能点燃这些枯叶,那必然是一场大火!”
“然后呢?冲上去和他们打一架?我们这点人,打得过人家吗?”李毅没好气地说。
张锋也是讪讪一笑说:“打不过,但只要营地起火,他们也不能跑的这么轻松吧……甚至好运的话还能留下不少人……”
李毅伸手打断他的话:“不少人?那到底是多少,就算是损失一部分,那又有什么用?顶多是让他们的撤离造成点小麻烦而已。我虽然是反感杀人,但是有时候必须要狠心啊,必须要他们死更多人,让他们对我们有所忌惮,不然死的就是我们了。”
的确,对于廿一世纪和平年代的他,他的心中,还是抗拒杀人的,虽然在金三角的时候,他出于自卫而开枪杀了那个想挟持他的歹徒,但是他心里依然不好受。
“走吧,到下一个营地里再好好休息。这里的营地都不要动,留下给平州军就好。”摇摇头,抛开一切杂念的李毅,传达着命令后,就骑着自己的小马驹,往燕州的方向走去。
把这么好的营帐留给敌方?这都是一批不少的物资啊!虽然心中不舍,但对于李毅现在的命令,经过今晚的短暂一战,大家已经是没有多少抗拒心理了,想着这么安排,家主必然会有其深意。
众士卒也缓缓退去,夜间行军的速度不快,但还算顺利,二十里路仅仅是用了一个时辰,安全地到达第二个营帐,安排好守夜的岗哨后,众人也安心地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