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陀罗”。
能把人麻醉致昏,没错,就是这种香料的味道,混在其中了。
一发现有这样的异常,国师的眼神,立即变得犀利得吓人。
透过遮挡在眼前的坠珠,国师首先看向那些个“卡位”上的“宫人”;又扫了一下四周的所有山石、建筑、湖塘……直到看到,就在湖塘某一角,一只惨白的人手状的东西,在浮叶下,若隐若现。
国师不动声色地走近到那个湖边,谁也没有看到她有什么动作,但是这个湖中的“白色”物体,已经被一只鱼钩,给钩得吊了上来。
这就是一只手!
当然,底下,还连着这只手的主人,身体的其他部分。
众人一看,事情败露,立即全部围了上来,准备对国师进行一场“决一生死”的“围剿”,就像他们预案中的那样:
“刺杀国师,决一死战!”
国师身边的两个护卫,第一时间抽出了随身的弯刀,一左一右,拉开了护卫圈,准备和这群“刺客”来一场PK。
“死士”们所扮的宫人,个个都把身上的这层紫黑色相间的宫人服一扒,露出了里面的紧身贴体白色棉质常服,那腰封的黑色束带,显得尤其醒目。
而就在这束带之中,随腰而束的软铁腰刀,也都被一一抽了出来,解除了束缚之后,弹回了本身的直线,虽然各自微颤,却依然无法掩藏其刃一侧的寒光。
从数量上来看上,目前国师这边的人数:三;而死士们却达20多个。
应该说,国师目前的情势不容乐观。
这是从“数量”上来的对比来说的。
但是,如果从“质量”上来说,却又是另一番说法:
两名护卫,个个都是精绝国国内武术界的顶尖高手;而“死士”们,有点像“雇佣军”,因为钱财而聚,训练时间并不长,也只是有着“单纯”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朴素生意经,并没有什么“崇高、伟大”的信念所支撑。
如果说,除了完成“钱命”交易之外,一定要加上一点,别的因素的话,那么,可能大臣之子对他们的临行一语,也许是他们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丝“温暖”了。
“活着回来!”
虽然他们都抱着九死一生的决心去的,但是对活着的渴望,又会谁人没有呢?
然而,所有的“一厢情愿”,在绝对“实力”面前,都是“不值一提”。
国师从头到尾,几乎没有挪动一下;仅仅是两名护卫的左右腾旋劈杀,没用多久,就已经令到这二十多名“死士”,一个个相继倒下,血流当场,死状相当难看。
终究还是“违背”了“承诺”。
这场来得快,去也更快的“刺杀”与“护卫”、“反杀”,在最短的时间里,就结束了,国师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好好地打一个完整的“哈欠”。
而那位在殿内门缝里,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现任精绝女王”更是被这一惨状,惊到瞪大双眼,不敢相信。
要不是用力咬住嘴唇,她一定会让国师听到她这一生中“最凄厉”的哭嚎声。
两名国师护卫活儿干得漂亮!
但收尾工作相当繁重、费时,他们是不屑于干这种“洒扫”之事的。
一声长啸,一群专业负责“洒扫”的真正“宫人”,立即听命上岗,把这一堆十分影响庆典气氛的廊中“红红、白白、黑黑”们,包括打捞干净被沉于水塘的被害“宫人”,仅就收拾起这近五十人的尸体,就足以让这些宫人满身心地写满俩字:
“残忍”。
“真晦气!”
对于国师来说,她想打的那个长长的哈欠,伴着“三”个字,总算是完成了。
随着她的脚步开始向殿内挪动,站在门缝处一直在向外偷看的现任精绝女王,赶紧向后退,回到她“应该坐的地方”去“好好”地坐着。
虽然她已是尽量小心了,可是那“叮咚”作响的王冠坠珠们相撞的音效,足以清楚诠释了她刚才的“一路慌忙”,匆忙逃遁。
国师的耳廓轻动,脚步虽未减速,也未加速,依然保持着刚才的那种“胜似闲庭信步”的步速,可是这耳朵上所采集到的“信息”,已让她明白了一切。
这世上,如果只相信眼睛,那便是耽误了很多“真实”。
有时候,反而是越“看不见”,这心里,却明白得似“明镜”似的。
同样擅长用“耳朵”收集信息的,还有大臣之子。
当然,对他来说,绝对是“后天练成”,不得不如此。
这二十多名“死士”离世的消息,也被远在山洞中的大臣之子给“接受”到了。
传信者,是这座山的“原驻民”,秃鹫。
五十个人的同时殒命,所散发出的血腥气息,被这些高旋于天空的“霸主”中的“侦察兵”第一时间收到,并迅速带领着“大部队”,倾巢而出。
“走,有好吃的!”
它们的群体行动,在空中划出的气流声,和它们相互招呼着的鸣叫声,都在向大臣之子,通告着:
“行动失败。”
大臣之子的面颊上,不知不觉中,淌满了泪花,每一滴,都在向那一个个半天前,还鲜活热闹生命的离世,传递着哀悼和抱歉。
大臣之子突然感觉到很冷,从没像现在这般的冷。
不知道是不是这山洞中,流一点泪,都能变成“冰”的缘故。
他浑身颤抖,摸索着出了山洞,找到了能晒到阳光的位置,让自己全身都沐浴在“阳光”之下。
太阳不吝一切地给他尽可能多的“温暖”。
大臣之子的眼中,虽然还是一片黑暗,但他把双手伸向天空,还是能够接受到太阳的“爱抚”,被阳光拥抱着,终于他那一身上下不自觉地颤栗和抖动,消停了。
“是不是我们错了?为什么一定要送他们去死呢?谁当这个精绝国女王,和我们,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要让他们去送死?”
大臣之子向着太阳,心中暗自问出一串埋于心中已久的问题。
太阳没有回答,只是稍稍西移,又给他换了另一个角度,继续“温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