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UA的后蹄总算是在这股新来的“流沙”马上就要把它“拽”进深底之前,跳到了安全的硬地沙盘上。
滑动的那一下,依然是惊险万分!
“哇!———呜!———呸!”
CHUA的叫声里,满满的都是“劫后余生”的欢乐,虽然有些嘶哑,毕竟是吃了满嘴的沙子,能叫出来就不错了。
不过,它的这声“呸”,倒是清出了不少“含沙”不射“影”的吐沫,落地,一滚,变成了泥蛋蛋,很快混入沙漠的沙粒之中,消失不见。
而不远处的皮山国的枣园也很快就要抵达了。
CHUA真心想跑的话,跑得真得很快,也很帅!
当它发现救下它的农人正在那一片东倒西歪的怪枝残柳间努力修复枣园的围栏时,停下了脚步,决定去帮帮看。
骆驼的巨大身材,面对恶劣的沙漠环境,就如同回到家一般自在;更不用说那些歪七扭八的倒伏枝头上,还有一些,它最爱吃的嫩芽和果实。
这是它参与“修复工程”的“回报”。
当枣园的农人发现,这匹骆驼懂得用劳动回报,帮着清理倒伏树枝之后,高兴极了,主动把最好吃的红枣折下来一大枝,递给它吃。
CHUA面对送上门的“红枣”,显然很是受用,吃得也是津津有味。
作为一只有“觉悟”的骆驼,吃了人家的,就要替人家做事;更不用说,刚刚能从流沙的威胁中得以脱身,还是受人家的恩惠呢!
CHUA很节约,不浪费一丁点,把能吃的全吃完了,精神恢复,这就又要开始了新一轮的“干活”,不消一阵功夫,所以枣园一周围被风沙吹得倒伏的栏杆,全都被拱得重新竖立起来了,农人也被骆驼这份实实在在的“礼物”给感动到了,开心得在一旁,乐得真拍巴掌,接着直接跳起了舞,舞姿热烈,让CHUA也被这种气氛所感动到了,跟着扭动了起来,尾巴一左一右地,和农人所跳的动作节奏,完全一致。
就这样,这位农人,想当然地以为这匹骆驼已经认他为主了,跳着跳着舞蹈,跑到了骆驼CHUA跟前,抓着它脖子上的毛,就想往它背上骑。
他可真是把自己的“位置”高估了!
CHUA从来只驮货,不驮人的。
它受不了那人脚在它的肋骨上一踹一蹬的劲儿,更不能忍受它那竖立的一排厚实的漂亮鬃毛,被人当成“支撑物”使劲扯拽。
疼劲儿一上来,CHUA下意识地猛地甩脖子甩头,把正在揪它的脖子上鬃毛的这个年轻皮山农人给甩脱了。
被“拒绝”的皮山县农人小伙子,显然对这种“恩将仇报”很不满意。
他大声叫着,试图再尝试一次。
“呸!”
CHUA的唾沫从来都不会“失了准星”,这一口唾沫,是在告诫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皮山农人小伙子:
“别不知好歹,我们是有界限的!想和我亲热?想都别想!”
农人悻悻地把被骆驼CHUA吐了一脸的粘乎乎的唾沫用衣角给擦干净,也学着向地上连着“呸呸呸”了好几口,这才算是缓过劲儿来。
一人一驼,正在对恃,场面无比尴尬之时,一阵龙卷风,从天而降,把这个农人一下给卷到了高空。
CHUA凭借着过人的体重,风没有奈它几何,虽然也是打了几下趔趄,但还算是在沙地里,扎稳了脚根。
“啊———救命!”
被卷到高空中的农人,只留下了一句尖叫,就被风给卷跑了。
CHUA根本没有来得及去跟进,也没有能力把他从那么高的地方给救下来,只能盯着上空,缩着脖子,透过它的双层眼睫毛,看着那枝龙卷风的去向。
情况不妙,这枝“龙卷风”把这个农人高高的卷起,重重地抛下!
而他所“降落”的地方,正是刚才CHUA拼命逃离的流沙地带。
骆驼CHUA不敢贸然往前冲,毕竟那里的流沙,还在迅速流动着,把刚刚“降落”到上面的那个农人,迅速地往内里“吞咽”,就像是吃到了一块上好的“肥肉”一般,几乎是瞬间,这个人,就只剩下了高举过头的一只手……指头……
最后,连手指头都不见了。
他,已经完全被流沙给吞没了!
骆驼CHUA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发生得实在是太快:甚至,它都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哭一声,毕竟,如果刚才,没有这个人,现在被流沙所吞下去的,就应该是它自己。
而刚才,明胆它是可以允许他坐到它的背上,也许他只是想尝试一下坐在驼背上的滋味,就连这么一个简单的要求,它都没有满足他,而他,就这样,没命了!
CHUA不是人,应该不会哭,也应该不会有什么“懊悔”的情绪,可是这匹骆驼,自从和神驴家族混在一起以后,就不再是以前的那只“傻大个儿”了,它也能够理解这些人类的各种情绪,也懂了他们的“喜怒哀乐”。
这种变化,CHUA自己都没有发现,直到现在,它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道是继续往前走,进入皮山国;还是回去墨山国,去和海拉会合;或者,去找神驴家族,和它们一起‘西行’;再或者,就返回到它的出生地:扜弥国。
正当CHUA呆立不前,不知所向的迷惑时,刚才吞没了皮山农人的那个地方,突然开始向上喷出了一大堆粘乎乎的含水沙,这些沙粒喷泉,越吐越快,越吐越多,最后形成了一片小小的水塘。
而那个农人的身体,竟然就从这高飞起的喷泉中间,被“吐”了出来。
后来,在这个新形成的“小水塘”里,这个农人头向下,四肢伸展,浮了起来。
CHUA被这眼前突然的又一通“变故”给惊住了,看到这个农人,又被“吐”了出来,高兴坏了,再也不瞻前顾后了,往前直冲,迅速走进了这片小水塘里,咬住这个农人的领子,后退着,把他给拽了出来,摊到旁边的沙地上,又用嘴在他的胸脯上,来来回回地蹭,撞击,一次,两次……
终于,在它不断的试验性“折腾”下,这个农人的手,动了一下———终于算是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