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7 出大事了
陈韪后来又去了一趟温庭筠的鄂县别院,这次,他是奉了韦保衡的命令。
温庭筠看到他来很是高兴。陈韪天资极高,说话做事都极合温庭筠的心意。温庭筠与陈韪说了很长时间的话,其中问到了鱼玄机的情况。陈韪连忙将李近仁回到京城的消息告诉他。
听到李近仁回来的消息,温庭筠静默了很久,然后起身道:“小韪,我进屋去写封信来,你回去时帮我带给李近仁。”
陈韪应下了。
温庭筠进书房,没过多久,拿着一封信出来。陈韪接过信,低头看那信封,上面写着“李近仁亲启”。
陈韪从温庭筠家里告辞后,就直接去了咸宜观。
绿翘说:“阿姐在观后赏梅。”
有李近仁陪在身边,鱼玄机看雪看花的心境都起了变化。
陈韪走过去的时候,鱼玄机正笑靥如花地仰头看着那一树树迎寒开放的梅花。她的脸泛着粉色,与冬日的梅花一样的俏拔艳美。
李近仁站在鱼玄机身边,不时跟她说些什么,鱼玄机频频点头。
就在这时,李近仁回过身来,陈韪朝他点了点头。
李近仁以为陈韪找鱼玄机有事,便示意鱼玄机过来。
陈韪却说:“我找李君。”
李近仁扬眉看过来,陈韪再次向他点了点头。
“找我?有事?”李近仁虽然走了过来,但是还是不大相信。他与陈韪之间并无交往。
陈韪肯定地点了点头,拿出温庭筠的信递到李近仁手里。
李近仁凝眉接过,打开看了一眼,也没说去不去。
鱼玄机走过来,“明德,什么事?”
李近仁把信往衣袖里一塞,笑道:“没事。”然后对陈韪道,“我知道了。”
至于知道了准备怎么做,他没有跟陈韪说,陈韪也不知道温庭筠在信里跟李近仁说了什么,于是点了点头。
鱼玄机道:“绿翘在前院,你去找她。”
“好,那我不打扰两位了。”说着,陈韪转身离开。
“明德,他找你何事?”
“没什么事,只是替人传个话而已,我们去看梅花,前面亭子里烧的水应该开了,正好可以煮茶喝。”李近仁拉着鱼玄机转身向梅林走去。
“啊,差点忘了。”鱼玄机惊叫一声,大步往亭子里走去。于是也就忘了再问陈韪找李近仁到底是什么事了。
翌日,天上下起了小雪。鄂县的别院,李近仁站在温庭筠面前,抿嘴不言。
温庭筠站在李近仁面前也有些不大自在。
“你让我来有事?”李近仁问。
“关于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
李近仁不言。
“我一直很后悔,如果我知道会是那样的结果,我一定打落牙齿往肚里吞。我从未想过要谁的命。”
李近仁冷然道:“如果只是这些,你大可不说。”
“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谈谈你与玄机之间的事情,她年龄也慢慢地大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如果,我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两个能结婚。”
李近仁神色复杂地看了温庭筠一眼,“你对她倒是挺好。”
温庭筠眼神悠远,“我有一个女儿,跟她一般年纪,一样的聪明伶俐,她现在已经结婚了,过得很幸福。我唯一的女弟子,我也希望她过得幸福。”
过了好一会儿,李近仁才道:“我会好好跟她说。”
温庭筠搓了一下手,“那就好,那就好。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可能……活不久了。”
李近仁抿了抿嘴,“我不会杀你。我父亲刚死那会儿,我确实想杀你报仇,但是,现在,我不会杀你了。”
温庭筠刚刚的话已经浇熄了他对他所有的怨恨。看得出来,这十年来,因着父亲的死,温庭筠内心的折磨和苦痛并不少。
李近仁说完这话,很快就转身走了。温庭筠看着他衣袂飘飘地走出大门,良久才慨叹一声,“玄机她应该会幸福的吧。”
昆叔站在温庭筠的身边,微微佝偻着背,“先生刚刚说的预感……”
“昆叔,只是偶尔会生出这样的想法罢了。”
“先生,不如回家过年吧,夫人一定盼你回去。”
温庭筠“嗯”了一声,却没说到底回不回去过年。
李近仁走出别院,心里想着,温庭筠倒是真心实意地对玄机好。与鱼玄机结婚一事,他早就同玄机商量过,也不准备大操大办,就简简单单举行个仪式,把上次未完成的完成,喊三五几个朋友吃一顿就可以了。
他们现在要处理好京城的一切事宜,包括咸宜观的安排。之后,他们会去太原生活。
冬天太冷,接二连三地下雪,于是,他们决定开春以后再启程。
眼见着日子一天天过去。
王文木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曾到咸宜观来,过年前却还是进了咸宜观。绿翘对他没有好脸色,王文木刚张口借钱,就被绿翘给骂了。
王文木悻悻地走出咸宜观,当天夜里,他就提前大木桶在咸宜观外写大字。一边写一边破口大骂。
李近仁听得厌烦,让绿翘把王文木喊进来,说是有些话要跟他说。
王文木听说是李近仁喊他进去,他心里理亏,哪里敢进咸宜观,当即提着大木桶走了。
咸宜观终于得以清静。
“王文木不过是仗着他与你那点兄妹情,才敢这么放肆。”
鱼玄机苦笑,“是啊,因为我是亲眼看到他妻子死,他阿娘的垮掉,所以对他总是多一些耐心。”
李近仁刮了一下鱼玄机的鼻子,“别太善良,否则容易被人欺负。”
“我知道了。”
鱼玄机这段时间很是温顺。是呀,有李近仁在身边,她还强求什么呢?她愿将世间的一切美好呈现给他。
两人一心一意地准备远离京城,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过幽静日子。
然而,第二天早上,出了一件大事——王文木被人杀死在咸宜观外。
因为半夜时天上下起了大雪,王文木像木雕一样倚在墙根,手里还提着一把大刷子,旁边放着一个桶,桶里装的就是他用来涂墙的颜料。
武侯铺的武侯来了,他们让仵作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他的致命伤在额头。凶手是谁?为什么要杀他?武侯们展开了一系列调查,最后把目光锁定在鱼玄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