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出事了
后来,皇上有没有去查鱼玄机不知道,她只知道,皇上突然就对佛法有了兴趣。
法门寺方丈了悟频频被请到宫里,为皇上讲解经文佛法。
这年夏季天旱,很多地方遭了灾。
皇上又让了悟祈雨。
祈雨要去郊外。
于是皇上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去了郊外,鱼玄机也跟着去了。
一路上,百姓于路旁烧香拜佛,祈求降雨。隐约听得议论,说是粮价上涨得厉害,再这样下去,老百姓就没有活路了。
鱼玄机已经无心关心这些,她只在想,皇上与郭淑妃之间只怕是生了嫌隙。祈雨这么大的事,全宫上下几乎都出动了,郭淑妃却没有来,这在以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皇上没有皇后,郭淑妃统管后宫,那就是皇后一般的存在啊。
皇上祈雨回去只怕会处置韦保衡,但处置他总得有个名头。
趁着休息的空隙,鱼玄机寻来赵菲儿,与她商量着要用什么名头把韦保险拉下水。
“这个容易,如果皇上真想办他,只要一个小小的由头就可以把他打入地狱。我们的任务就是把这个小小的由头递到皇上手上。”赵菲儿道。
鱼玄机点头,道:“同昌公主是皇上最心爱的女儿,皇上多少得顾忌着她点,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赵菲儿撇嘴,“我们也没想过一次就能把他打倒,放心吧,事情总有个过程,我们慢慢来吧。温水煮青蛙般,时间到了,事情也就成了。”
皇上正同赵菲儿打得火热,一会儿不见,心里就空落落的。对于费尽心思弄进宫的鱼玄机反而淡了心思。
见赵菲儿与鱼玄机相谈甚欢的样子,皇上走过去道:“你们俩终于和解了。”
赵菲儿拢着皇上的胳膊道:“姐姐是个好人,以前是菲儿任性了。”
鱼玄机见皇上竟伸手刮了刮赵菲儿的鼻子,这种宠溺的行为让鱼玄机瞠了瞠目。
赵菲儿则看着鱼玄机歪头一笑。
鱼玄机连忙行礼退开道:“不打扰皇上和妹妹了。”
回去的路上,突然接到同昌公主出事的消息,队伍立时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皇上目眦欲裂,拼命催促快行。若不是侍卫阻止,皇上差点夺了旁边的马来骑。
等到了皇宫,皇上一路飞奔去往大明宫。
鱼玄机等人也往大明宫赶。
等她进去时,皇上抱着同昌公主已经哭得满脸是泪,嘴里咆哮道:“把所有的太医都给朕叫来,治不好同昌公主,朕要你们所有人偿命。”
太医院的二十几个太医都赶了过来,皇上命他们为同昌公主把脉。韩宗劭为首,当先上前,把完脉后摇了摇头。其他太医一一上前,把完脉后就垂头退下。
太医们脸上都是丧气,一个个垂头不敢说话。
“韩太医,你来说说是怎么回事?”
韩宗劭扑地跪在地上,“皇上,公主她……臣等没有办法。”
皇上气得浑身颤抖,指着韩宗劭道:“这么多太医治不好公主,朕养你们何用?朕命你们即刻、马上商量救治公主的办法,治不好公主,你们拿头来见!”
“臣与他们商量。”韩宗劭带着一众太医退了出去。
一出门,太医们都叽叽喳喳说了起来。
“现在怎么办?公主明显已经救不回来了。”
“是啊,韩院首,你得想办法救我们。”
“是啊,韩院首,救不活公主,我们都会没命。”
韩宗劭也在努力想办法,可是能有什么办法呢?这是一个死局,根本无法可解。
也有人小声嘀咕,“活得好好的,公主为什么突然就想不通,做出这样的事来?”
“现在的关键是解毒,韩院首,这里面大家唯一能期待的就是你了。”
韩宗劭摇头,“诸位同僚都知道,我们虽是医师,可我们回天无力。”
“那现在怎么办?”
大家的脸色都变得惨白。
“还有没有办法?”
众太医像无头苍蝇一般,最后还是齐齐地望着韩宗劭。
韩宗劭也没有办法,最后道:“我们开一张药方,里面列尽当世珍稀药材,即使集皇室之力也没办法凑齐,这样,或许我们还有活命的机会。”
众太医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办法。
同昌公主一口又一口血地往外吐,现在,她身体止不住地抽搐痉挛。
皇上抱着她,吓得拼命用手去捂她的嘴,哪里捂得住。血水透过指缝往外冒。
皇上问:“为什么?你吃了什么,同昌。不要吓阿耶,阿耶还想看着你活蹦乱跳的。同昌,你不能死,你死了让阿耶怎么活,同昌!”
皇上一声声地喊。
李梅灵眼里含着泪,转头看着皇上,凄美地笑了笑,“阿耶,我走了,你要好好活着。阿娘……您、不要怪她。你们都要好好活着。”
“你吃了什么?告诉阿耶,阿耶找人来帮你治。”
李梅灵摇了摇头。
鱼玄机站在门口处,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李梅灵,她那么纯澈,那么美好,至今她还记得初见李梅灵时她鬼精灵的样子。
李梅灵转目,眼睛就落在鱼玄机身上。
鱼玄机走上前来,握住李梅灵的手,问道:“你有话要对我说?”
李梅灵点点头,“阿姐,我以为我能一直这么幸福地生活下去,可是,有些事情她打破了我的美好,我接受不了,所以只好先去了。阿姐,有些事我之前就有所耳闻,只是我不愿意相信而已。我以为只要我不看,不听,不问,就什么事都没有。可是,最后受不了的还是我。阿姐,我先走一步。”
鱼玄机点头,泪水流了下来,“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或者要我们做的,我可以帮你做到。”
李梅灵转头对皇上道:“死是我自己的选择,阿耶不要怪罪别人。”
李梅灵举起手来,手里拿着一支九鸾钗,道:“我做梦,潘淑妃说,她要来取这支钗子了,我把这支钗子给她送去。”
皇上大呼,“太医,太医,拿药来,快拿药来,拿药来。”
田令孜拿着一张药方进来,呈给皇上,“圣人,太医院开出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