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历史军事 穿越后,她竟成了鱼玄机

297 人性之恶

  幼薇抚着下垂披拂的柳枝,看着湖里被风吹得波光粼粼的湖水,心思有些飘渺。

  左名场见她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很怕唐突了佳人,连忙转移话题道:“那边有一个亭子,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幼薇勉强笑笑道:“好。”

  走进亭子里,左名场把靠湖那边的石凳用袖子擦干净,请幼薇坐。左名场的细心让幼薇感动,她道了声谢谢。

  左名场笑道:“你今天老跟我说谢谢,国香说让我照顾你,这些就都是我应该做的。我知道姨母的心思,她想撮合我们两个,但就我个人来说,我暂时还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我以前娶过亲,没两年妻子就过世了。算命先生说我是克妻的命,之后我便没有再娶,一方面怕应了算命先生的话害了人家,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没有哪家娘子愿意嫁我。毕竟克妻的命,别人听着都怕。”

  “姨母待我是真的好,这么多年来常常替我操心这个,不过那些人家听到我克妻传闻就没了下文。”

  左名场说这话时脸上带着一丝苦笑,还有些无奈。

  能这么开诚布公说自己的,左名场算是第一个。一般人总会习惯性地掩饰自己的缺点和不足,不说别的,起码还有个自尊和虚荣心的问题。

  “你是不是每次都跟别人说自己克妻呀?”幼薇忍不住问道。

  “介绍情况嘛,还是说清楚好,免得到时后悔。”

  “你姨母也真是,她知道我什么情况吗?就敢随便帮你相亲。”幼薇这句话纯粹就是调侃,不含任何恶意,左名场听了也不在意,反而道:“你年纪轻轻的,能有什么情况。”

  “人性是险恶的,千万别低估了人性的恶。”

  左名场便大笑起来,笑得趴倒在栏杆上,好像听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大笑话。

  幼薇在左名场擦过的石凳上坐下来,耳边传来左名场的朗朗大笑,她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湖光水色,心里知道左名场为什么会笑。

  因为左名场觉得她小,小小年纪,说出来的话却如此老气横秋,活得像看透了世间的炎凉似的。可是左名场不知道,人性有多黑暗,而且大多数时候他是善的,为恶只是一瞬间。

  或者可以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魔鬼,区别是,有些人能够很好地控制住,让它不能出来做恶,而有些人则控制不住,于是向恶而生,终成恶魔。

  比如,现代社会传得沸沸扬扬的杀妻藏尸案。又比如古代弑父弑兄弑弟者,没有足够的冷血,怎么下得去手?用东野圭吾的话说,那就是,世界上最不可直视的是两样东西,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等左名场笑完,幼薇才淡淡地收回目光,视线落在左名场身上。

  左名场看着幼薇开玩笑似地问道:“你举例说说,人性到底有多恶?”

  幼薇转头看向湖面,“能举的例子太多了。不说近代,就说秦汉吧,吕后,做人彘,杀孝惠帝太子少帝。汉武帝,直接杀死阳石公主、诸邑公主、太子,间接逼疯逼死一个女儿卫长公主。他还给杀人者封侯。汉成帝杀死自己的两个孩子,就为了讨好赵飞燕两姐妹。还有那些普通老百姓,历史上都没有记载,但是我听到过,有些女人怀孕生子,儿子就留下,女婴就丢尿桶里溺死,或者丢山里喂狼,这样的事情,何其残忍!但是你去问问,每天每天,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在发生。”

  “至于秦二世胡亥,那就更令人发指了。历史记载,他杀了自己兄弟姐妹三十三人,连对他皇位没有威胁的姐妹都不放过,而且杀人手段骇人听闻,三十三个兄弟姐妹,各有各的死法……”

  幼薇一口气滔滔说了这么多,再看左名场,这个书呆子或许从来没把这么多凶杀案放在一起讨论过,这会儿脸色苍白,眼瞳向内缩,连声道:“别说了别说了,说得我眼前都是各种各样扭曲的尸体。”

  幼薇知道他这是入戏太深,应该是想到了胡亥用残忍手段杀害的那些兄弟姐妹的尸体,这些都是有历史记载的,左名场可能看过相关的历史书,所以才会有此表现。

  幼薇站起身道:“我们去湖边走走吧。”

  从亭子里出来,幼薇见左名场被自己一席话说得郁郁的,便宽慰他道:“阴暗毕竟只是一小部分,就如太阳照过的地方,光明总是覆盖了大部分的世界,只有一小块被遮住的地方才有阴影。”

  左名场无奈地笑起来,“你这是在宽慰我吗?”

  幼薇摇头,沿着湖岸向前跑去,边跑边跳,手不时在伸出来的柳枝上拂过。左名场不明白幼薇为什么突然这么开心,他加大了步伐,一直保持着与幼薇相去不远的距离。

  幼薇突然在湖边站定,指着墨绿的湖水道:“呀,好多鱼。”

  左名场向湖里看去,果然就看见不少黑背鱼在水里自在地游来游去。鱼不大,长的也不过二寸来许,湖里长着稀稀的睡莲,叶子飘浮在湖面上,那些鱼就在叶子底下钻来钻去,自在而又快乐。

  幼薇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回头对左名场道:“出来这么久了,我们回去吧。”

  一路从林子中穿过,两人都没有说话。左名场的心里一直在嘀咕,这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孩啊,说起历史来如数家珍,她居然还跟他说人性之恶,她真的只有十几岁?

  幼薇的开心来得快也去得快,在湖边时的逸兴遄飞瞬间被抑郁的情绪代替。往回走的时候,她几乎抑郁得想死了。

  你若问她为什么,她只能说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就算她身为资深心理咨询师,当抑郁的情绪向她袭来时,她也开心快乐不起来。就如那些抑郁症患者,他也想活得开朗乐观些,但他阻止不了脑海中涛涛向他涌来的黑暗,于是他只能陷在深渊里呜咽、悲泣,却无人能救。

  或者,幼薇今天就不该谈什么人性之恶,她宽慰左名场,自己这会儿却陷在悲伤的情绪中出不来。

  左名场见幼薇心情似乎不大好,也不敢多去打扰她,慢慢地,两人就变得一前一后地往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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