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4 郑老爷子相请
深秋时节,树叶慢慢变黄,秋天风大,稍一吹拂,那树叶就从树上片片掉落。
走在街上,树叶就像蝴蝶一般在身前身后翩跹。这时,飘飞的衣袂裙角往往会与“蝴蝶”共舞。从背后看去,街上的行人个个都潇洒飘逸自带仙气。
鱼玄机不在街上,她在咸宜观的后院,仰头看着面前的银杏树。银杏树的叶子呈杏黄色,树冠如伞,向四面伸展,再点缀上这一树的杏黄,鱼玄机站在那里,感觉风景如画般美好。
地上是绵绵的落叶,而她独立其中,不免想到“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的句子。
伸手接住飘飞的落叶,鱼玄机出了神。她想起刚到唐朝时的情景,虽然情况不大好,但那时她乐观开朗,内心充满了斗天斗地的勇气。现在想来,那种勇气和干劲是多么可贵啊。
“玄机,刚才有人送了一封请帖,说是给你。”
鱼玄机从女道手里接过请帖,先是看了看请帖外封,然后打开里面,才知道请帖是郑亚老爷子派人送来的。说是七十大寿,得知她在咸宜观,所以特意派人送了张请帖,希望她能参加寿宴。
郑老爷子倒是有意思,既然知道她在咸宜观,就当知道,她此时乃是方外之人,怎么能轻易参加宴会呢?
鱼玄机没有作声,只是把那张请帖放进了衣袖。
等到郑老爷子过寿,鱼玄机没有去郑府。郑老爷子仿佛知道她会这样做似的,竟然派了马车来接。来人也被观里其他女道直接带到鱼玄机面前。
鱼玄机皱眉看着眼前人道:“玄机乃方外之人,不便参加老爷子的寿宴。”
来人拱手道:“老爷子说了,今天务必请到炼师您,他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他没多少日子了,炼师点的恩情他却还没来得及还。今日大喜,还望炼师能够与老爷子把酒言欢。”
鱼玄机叹道:“老爷子都如此说了,玄机若是再拒绝,那就太不通人情了。”
说着,起身站起,换了一身道袍出来,手里托了一个盒子,与来人一起坐上马车去往郑府。
郑府本来就在亲仁坊,所以车轮还没轱辘几圈,便已经到了府。前
鱼玄机下了车,郑府仆人引她去往大堂,郑畋和他的兄弟站在门口迎接客人,老爷子满面是笑地坐在大堂里面的正前方接受众人的祝福。
鱼玄机来到老爷子面前,郑重其事地祝老爷子寿比南山,身体康健。老爷子笑呵呵地挥了挥手道:“啊,炼师来了,快,快叫八郎来。”
鱼玄机有些莫名地看着老爷子,老爷子笑呵呵道:“八郎回来探亲,他如今在军队里可有出息呢,我要让他来感谢感谢你这个恩人。”
郑八郎,郑凌,郑畋幼子,从小顽劣不堪,因带人致残黄钦,被老爷子强行押送去了征兵处,从一个小兵做起,没过多久就送去了边疆,边疆战事多,这小子凭借着一股狠劲已经由小兵到队长再到小校,再升为少校,上升速度非常之快。而这一切,郑老爷子和郑亚都没插手,全凭他自己努力。
鱼玄机笑道:“那都是因为老爷子您的英明决策以及他自己的努力。”
郑老爷子说:“要不是你,我一切都被蒙在鼓里呢,所以,在这里,我要诚挚地向你道谢,谢谢你骂醒我。”
这时,一个精壮的小伙子走过来,相比几年前的懒洋洋、嘻嘻哈哈,小伙子脸上神情大变,现在已经颇有军人的伟岸和严峻。他对着鱼玄机抱拳行礼,道:“郑凌见过炼师。”
郑老爷子道:“你能有今天,全靠这位阿姐骂醒你阿翁,还不快谢谢她。”又转头对鱼玄机道,“他现在已经升为少校。”
“这么厉害。”鱼玄机道。
郑凌傲然地抬起头来,道:“那当然,你去问我们将军,每次行军作战,我都是冲杀在最前面,我的军功可是实实在在用血泪拼出来的。”
鱼玄机问道:“不知你在哪一支部队?”
郑老爷子道:“他在天兵军团蒋金助将军手下,当时为了考验他,我把他送去了战事频繁的晋边。”
“原来是晋边。”鱼玄机道。说到晋边,那就是刘潼管辖的太原啊。鱼玄机想到了那个人,他一气之下去了军营,而天兵军正是此前他效力的军团估计,这次估计去的也是这个军团。
鱼玄机满腹心事,说到晋边的时候,更是婉转叹息。
郑凌抬头看了她一眼,鱼玄机正幽幽地看向他,郑凌心里一荡,脸不觉就红了。
郑老爷子精明,看鱼玄机神情语气,问道:“炼师知道天兵军。”
“是,知道,上次吐蕃军来犯事的时候,我就在军城外面的小镇上,差不多知道当时作战的全部情况。”
“炼师上次在军城的小镇上吗?我就是在那次战役中升为队长的。三天时间里,我们把吐蕃军打得屁滚尿流,结果他们灰溜溜地逃了,我们大获全胜。”
“嗯,蒋金助当时带队主攻,你们军城当时还来了一个人,他向统帅提了很多建设性的意见。”
“你说的是李近仁吧,他现在是天兵军的参将,在莫鲜夜将军手下任职。炼师跟他莫非有渊源?”
“没有。”鱼玄机摇头,心里却在说,原来他真的去了天兵军,还做了参将,这是准备长期在军队里打仗吗?堂堂广陵首富,居然在军队里做参将,这说出去谁信啊。
此后,郑凌再跟她说什么,鱼玄机已经听不见了,她只知道那个人去了天兵军团做参将,真的不回来了。
鱼玄机晕晕乎乎的,郑凌陪着她,向她敬酒,鱼玄机接着喝了。有人觊觎她的美艳,过来敬酒,她也喝了。
郑凌见她不对劲,便一直陪在她身边。鱼玄机呢,这次宴会上她表现得很和善,别人敬酒她就喝酒。后来郑凌拉她去投壶,她也去了,又去射剑,她全射歪了,自己却乐不可支。
于是,在郑亚七十大寿的寿宴上,人们就看到这样一个长相清丽的道姑,她长相妩媚动人,脸带粉霞,喝酒,投壶,射剑,大家玩乐的项目都可以看到她的身影。
人们纷纷议论着她,有些人打定主意,以后有宴会就去请鱼玄机,不为别的,这么美艳的道姑,与她说说话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