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9 一具尸体
刘玲珑寻子心切,便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在扬州时参与害鱼玄机的事情交待出来,气得刘瞻一个倒仰,差点晕过去。
“阿耶,你要帮我,孩子一定在鱼玄机手里,她心善,不会对孩子做什么。”
刘瞻道:“你也知道她心善。但是,那是之前,在你们那样谋害她之后,她还是那个心善的女子吗?我不敢保证。”
刘玲珑吓得哇哇地哭起来,嘴里道:“不,不会的,她下不去手,一定不会害宝宝。”
刘瞻虽然不愿意孩子出事,但心里不得不有个最坏的打算,嘴里道:“我虽然很希望她能保持心性不变,但是,谁能保证啊?孩子这么多天没找到,谁知道是不是还好好的。刘玲珑,为什么你做的孽要让孩子来受?我当初真应该在你生下来的时候掐死你,免得留你下来祸害人。”
刘瞻嘴里骂着,脸上老泪纵横。
刘玲珑惊恐地看着父亲,“不,不会的,她下不去手。”
“谁说杀人必须自己下手?”
“不,不会,她肯定不忍心那孩子也是左名场的孩子,父亲,你帮帮我,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就看在孩子叫你祖父的份上,看在左名场的份上帮帮我。”
刘瞻坐在椅子上,连挪动一下身子的力气都没有。
刘夫人走进来,看到父女俩这个样子,皱眉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刘玲珑哭成这样,连你也这样?”
刘玲珑连忙扑到刘夫人面前道:“阿娘,你帮帮我吧,你这两天去礼佛不知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丢了,找了两天了,还没找到。”
孩子丢了,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外孙,到底是刘家的血脉,刘夫人也急了,道:“孩子丢了父女俩快去找啊,在这里哭有什么用?”
于是,刘瞻之后,咸宜观又接见了一位贵客——刘夫人。
刘瞻不来,但是孩子,这么至关重要的宝贝,刘家不得不来人,刘夫人只得来了。
她先是夸赞了鱼玄机一通,说鱼玄机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
鱼玄机平静地听着,待到刘夫人说完,试探着问孩子的时候,鱼玄机道:“既然您觉得我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那么,心地善良的好人会对孩子动手吗?”
刘夫人无言以对。
刘夫人又絮叨了很多,包括刘玲珑在她父亲面前的认罪,又替刘玲珑道歉。
鱼玄机道:“既然都知道她做了坏事,为何不把她送京兆府?”
刘夫人再次哑言。
鱼玄机心道:“只要你们把她送京兆府,我立时就告诉你孩子在哪里。”
但是,刘家人显然没有这个自觉,他们派人到处找,但就是没想过要把刘玲珑送往京兆府,让她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
鱼玄机很生气。她问绿翘道:“你找什么人做的这事?”
“收价贵吗?”
“还挺贵的。”
“是一个组织吗?”
“是。”
“那就好。”鱼玄机冷笑道,“现在这社会,兵荒马乱的,看他们能不能找到一具孩子的尸体,最好是那种丢在野外,被野狗啃噬过,分不清谁是谁的,让他们丢刘府门前去。跟他们强调,我们要的是尸体,不要去干那伤天害理的事情。”
“行,阿姐是怕他们胡乱找个孩子来代替吧。这个阿姐尽可以放心,这种收钱办事的组织也不是丧尽天良、毫无原则的。”
“我知道。他们会按照购买者的要求行事,但是,只要钱够多,违法犯罪的事他们也干。关键是钱多不多。这样的组织你如何联系上的?”鱼玄机狐疑地问道。
绿翘到京城的时间不久,能联系上这样的组织,必定是有人指点。
“不瞒阿姐说,是郎君告诉我的,临行前他跟我说的。”
“他还跟你说过什么?”鱼玄机问。
“也没什么,他只说,如果裴氏再这么嚣张跋扈的话,可以使用非常手段,但必须保证万无一失,绝不能牵连到我们自己,更不能牵连到阿姐你。郎君说,这事不能让你知道。”绿翘一节一节地掰着自己的手指。
鱼玄机点了点头,“上次裴氏被打,是你出钱请人做的?”
绿翘摇手道:“不是,我要是出手,肯定不让她有活路。”
鱼玄机很是怀疑,裴氏除了惹怒她们外,还惹怒了何方神圣,居然出高价请人狠捶了她一顿。可惜不知道那人是谁,否则还可以结交一番。
绿翘道:“以裴氏那嚣张的态度行为,在京城里得罪人是很正常的,她要是不得罪人反而奇怪了。”
“也是,京城到底不是别的地方,这里卧虎藏龙,她得罪了人,那人不动声色地派人暴打她一顿。”鱼玄机道,“京城很多有钱人家养了护院,他们都不用特地去外面找人。”
不久,刘府的门前出现了一具孩子的尸体,被野狗啃噬过的身体支离破碎,惨不忍睹。刘玲珑一见之下大叫一声,当即昏迷过去。
刘瞻和刘夫人看到这样一具尸体,心里最后一丝信念崩蹋,当即老泪纵横,命人买了好棺,给孩子收尸,并且报了案。
根据刘玲珑的证言证词,京兆府温璋再次来到了咸宜观。
鱼玄机听到消息,适时地表现了一下惊讶,然后就问:“尹君到此有何贵干?难道怀疑是我谋杀了孩子?尹君看我像是心狠手辣的人吗?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不知道刘家为什么认定我是凶手?尹君更应该追查这个原因才对。”
温璋不是来找鱼玄机耍嘴皮子的,他是来查案的,但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没有抓人,倒是语重心长地跟鱼玄机说了一番话。
他说:“你出家的原因我听刘瞻提了一嘴,但是关于那个案子,扬州府已经惩治过凶手。或许那个结果很不令你满意,但是鱼玄机你要知道,在法律边缘反复试探的人,终究难逃法律的制裁。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呢?希望你谨记这话。”
鱼玄机冷笑道:“谢尹君提醒,我只知道,我没犯法,所以不会湿鞋,除非有人栽赃陷害,否则犯法的事永远不会落在我的头上。我也请尹君记住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