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4 再回军营
绿翘在往马车里拿东西,阿陌拿着一把刷子在给马刷毛,李近仁的脸顿时发了烫,昨天晚上,他们一定是听到了什么。
他半咳了一声,道:“我们再过半个时辰出发吧,我去把她叫醒。”说着,转身进了房,背后传来绿翘嗤嗤的笑声,那小妮子道:“没关系,让阿姐睡会儿吧,我们可以等。”
床上,幼薇已经睁开眼睛,她如沐春风般地向李近仁打了声招呼,“早。”
“早。”声音淳厚而低沉,像是大提琴发出来的低音,幼薇的心里颤了颤,这是她的男人啊。
清晨爱人之间的一声招呼,开启了爱情之旅。幼薇起床,穿衣,戴帽,李近仁都帮着她完成,好像她是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婴儿。
穿戴完毕,李近仁在幼薇耳边说了一句不知什么话,幼薇伸手在他胳膊上捶了一下,但还是轻声说了句“好”。
从老板那里拿了吃的馒头和粥,两人快速吃完,便一起走了出去。
绿翘和阿陌坐在车头,头上都戴了一顶不知从哪买来的帽子。绿翘戴着帽子顾盼生辉,看到幼薇,小姑娘欢快地喊了一声“阿姐”。
“阿姐,阿陌给我织的帽子,好看不?”
幼薇实心实意地说了一句“好看”,然后又加了一句,“两个人这帽子一戴,像农夫农妇。”
小丫头抱着阿陌的胳膊道:“阿姐说我们像农夫农妇。”
阿陌笑了一下,道:“你阿姐挺有眼光,等你长大,我们就去做一对农夫农妇可好?”
“阿姐去不去?阿姐去我就跟着去。”绿翘问道。
幼薇含笑道:“阿姐去啊,不过阿姐要跟明德君做一对农妇农夫呢。”
绿翘其实是很聪慧的一个孩子,听到这里,哪还有不懂的,抬头去看阿陌,见阿陌正含笑看着她,小姑娘羞涩起来,抓着帽子跑进了车里。
“嗻,这丫头是怎么了,怎么脸还红了?”幼薇故意说道。
绿翘坐在幼薇身边,抱着幼薇的胳膊,把头靠在她身上,道:“今天早上我本来是想去敲阿姐的门的,阿陌不准我去,他说阿姐昨天晚上脚痛了一个晚上,是真的吗?”
幼薇脸色绯红地看向坐在对面的李近仁,李近仁摸了摸鼻子,掀开帘子坐到车前面去了。
幼薇尴尬地说:“其实只痛了一下而已,他乱说的。”
“哦。”绿翘应道,她昨天晚上睡得沉,所以并不知道什么,反而是幼薇,心虚得很,生怕绿翘再问下去,急忙忙扯了别的话题。
李近仁坐在阿陌身边,太阳很大,明晃晃的,照得人睁不开眼睛。阿陌把帽子取下来递给李近仁,李近仁接过随意扣在头上。
阿陌倾身过来,低声问道:“主子,算不算终于拿下了,农妇和农夫哦。”
李近仁低低地笑了一声,叱道:“开你的车去。”
阿陌就笑了起来,扬着鞭子,在马身上抽了一下,道:“主子的攻心术还是不错的。”
李近仁觉得这家伙没法言语,什么攻心术,说得他好像用了很多计谋一样,他分明只是用了心。幼薇感觉到他那一颗炽热的心,自然而然就接受了他。
这天,车子进入边塞地区,天兵军驻守的地方紧挨吐蕃国。可以这样说,从唐高祖武德六年(623年)一直至唐朝灭亡(907年),唐朝在河西、陇右、关中(今甘肃、青海、陕西一带)和西域(今新疆、中亚一带)等地区为保卫边防与对西域的控制,和吐蕃进行了长期的作战。
毕竟是边塞地区,风光与内地大不相同,在进天兵军营之前,李近仁带大家在附近的小镇上逛了逛。
幼薇和绿翘走在前面,幼薇的腿刚好,体会到行走的自由,顿时如野马一般,撒腿儿跑。绿翘跟在旁边,两人笑得咯咯的。
李近仁负手跟在后面,不疾不徐地走着,看到小摊小贩,也会停下来看一看,偶尔会买个小发簪什么的放在怀里。
阿陌学他的样子,拿了一支发簪看了看,也买了下来,收入怀中。待到了住处后,阿陌把绿翘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发簪插绿翘头上。
绿翘摸了摸自己头上,疑惑地问:“师父怎么想到要买东西给我?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吗?”
阿陌别着手,想了想道:“我看主子买了,就顺手买一个,也没有别人好送,就送给你了。”
绿翘“哦”了一声,“噔噔噔”地走了,连声谢谢也没说,阿陌就有点失意了,说了声,“这丫头。”然后别着手走了。
幼薇和李近仁在后面看着这一切,幼薇问道:“这阿陌是想从小培养吧。”
“他应该还没那种心眼。”李近仁道。
幼薇瞥他一眼,“不是说你也买了吗?莫不是想送给别人?”
“岂敢岂敢?”李近仁连忙道,“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这家伙一说,啥都没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簪,还有玉钗,有些羞涩地说,“不是多好,看着可爱就买了。”
幼薇看他那样子,抿嘴笑了起来,从李近仁手里接过小簪玉钗什么的,道:“刚好我不喜欢多贵的,就喜欢戴个款式漂亮新颖的。”
李近仁把幼薇和绿翘留在小镇上,自己和阿陌去了军营,临走前嘱咐绿翘一步不离地跟着幼薇,边疆太乱,说不定哪天吐蕃就杀过来了。绿翘应道:“郎君放心,阿姐对我这么好,绿翘誓必以死相报。”
幼薇一手掌拍在绿翘肩上,“不必说得那么严重,有情况,我们两个人马上跑,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吐蕃常年相扰的地方,百姓肯定有自己的藏身之所,我们不如去打听这个。”
李近仁对幼薇竖起了拇指,“头脑清晰。”
幼薇对李近仁挥手,“去吧去吧,我虽然没有武功,但保护自己的头脑还是有的,只要不是太丧心病狂。”
“行,那我们走了。”
走到军营,到处都是相熟的人,有人看到李近仁行礼,有人过来热情地拥抱一下,或者走过来捶一捶胸,说一句,“怎么?还是舍不得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