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1 一定还活着
幼薇问李亿怎么那么巧就救了她,李亿答道:“我一直关心你,那天也是,本来想着默默地送你出嫁,没想到会出那样的事。你和国香走进那条街巷的时候我也想跟进去,但是被人拦住了。我意识到不对劲之后,便连忙赶回府衙去调人。可惜,当我带着人赶过去的时候,你已经被那个男人一剑刺中,还被他一脚踹了出去。大夫说,你脑袋受了伤,所以才会一直醒不过来。”
幼薇在心里把那个男人咒了无数遍,杀人也就罢了,杀了人还要踹出去,简直丧心病狂。
“那我还真是命大,被人一剑刺穿身体,摔破脑袋还能活过来,简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强嘛。”
丽娘道:“是,阿姐福大命大,以后必有大福。”
幼薇黯然,福大命大,大福!可能吧。
李亿道:“当时说刺在肝胆上,非常非常危险,大夫说能不能活过来要看天意。还好你的意志力比较顽强。”
原来是刺在肝上,也是,肋骨之下没有骨骼保护,剑更容易刺进去。当然也是因为那人把她旋至正面时,剑是自下而上刺进去的。要是刺在心脏上,哪还活得成。可见,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李亿看着幼薇问道:“你想不想见他,如果想见的话,我派人去找他来。”
幼薇摇了摇头,“我还没想好。”
李亿所期待的一个答案,他笑了起来。
幼薇不想见李近仁,一方面她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他,另一方面,却也不想四肢不能动的情况下见他。
幼薇也想过,找不到她,李近仁一定急疯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谁让他那么容易被设计?还跟别的女人做出不可描述的事情来。这让幼薇觉得心里膈应。
第二天,李亿去府衙前先来看幼薇。幼薇已经醒过来,但是她身不能动,只能睁着眼睛看天花板。李亿进来,幼薇连忙闭眼假装没有醒过来。
这种情况下见面总是不方便,但李亿不这样想,他很自然地走到幼薇床边,用手给她掖了掖被子,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幼薇的眼睛颤了一下,她坚持不睁眼。李亿笑道:“我知道你醒过来了,你不回答我就当你睡得很好。我去府衙了,等一会丽娘会过来给你洗脸梳头按摩,乖乖地躺着,我晚上再回来看你。”
李亿走后,幼薇才睁开眼来,“呼”地呼出一口长气,这人怎么这么不分场合?一个女子躺在床上没有起来,他怎么能在没有外人在的情况下进来呢?
这话幼薇只能在心里吐槽,因为住在别人家里你还诸多挑剔,这显然不合情理。
晚上,李亿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到幼薇的住处,跟她说府衙里的事情。说扬州发生大案,杨晋才被人发现死在一条阴沟里,身上没有伤痕,估计是被水溺死的,大家都怀疑这事是李近仁做的,但是没有证据。
幼薇问道:“李近仁为什么要杀杨晋才?”
李亿道:“上次的人被我抓住之后,审出杨晋才是背后主谋。李近仁到现在还没找到你,他当然会把气撒在杨晋才身上。”
“既然杨晋才是主谋,他应该已经被关进扬州府的监狱中了,怎么会死在阴沟里?”
“我们的人一直没有抓到他。”
“哦。”
幼薇心里想,原来这事是杨晋才做的。她抬眼看向李亿,不知道李亿是不是故意把这件事说给她听的,因为幼薇心里一直怀疑害她的是裴氏和刘玲珑。
李亿看到幼薇审视的眼神,匆匆给她掖了掖被子就出来了。哪怕天天看她,只要一个眼神,李亿心里也能掀起惊涛骇浪,何况这次是她审视的眼神,李亿的心小鹿一样在胸腔里乱撞,走出来好久才平静下来。
他再次肯定,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爱情。
李近仁匆匆走进院子里,盯着在树下坐着休息的阿陌道:“人是你杀的?”
阿陌看着李近仁,眼里满是痛色,道:“主子这是在责备我吗?主子这几个月东奔西走,日夜寻找得还不够吗?你看看你那张脸,胡子多久没有刮过了,脸多久没有洗过了?曾经叱咤风云的扬州首富,如今可还能在你身上寻到一丝踪迹?”
“那你也不能杀了他,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没有他,阿薇的下落可能永远成谜了。也许,她正被藏在某个幽暗的角落里等着我去搭救呢。”
李近仁心情激动,说完这几句话就喘了起头。
阿陌脸色冰冷,眼神坚硬,“主子,我知道你心痛她,可是你看看你自己,几个月下来,你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儿了?说几句话就喘起来,你练了几十年的武功,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不独老夫人看了心痛,就是我也……我不能再看你这样。杨晋才死了,就算她还活着,你也找不到她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阿陌!”李近仁揪着阿陌的衣领,把他提了起来。阿陌闭了眼睛,“你就算杀了我,事情也已经是这样了。”
李近仁丢下阿陌,以手掩脸,“是我害了她,我知道,都是我的错。”
李克用在李近仁身后喊道:“师父,师娘一定还好好活着,我有预感。”
“你有预感!”李近仁转过身去,他的眼神阴狠凶残得如同一匹野狼,李克用吓得微微后退了一步。
“是。”李克用虽然年纪小,但性情坚毅,他稳了稳心神,“我阿娘去世的那天晚上,我的心慌慌的,好像失去一块一样。后来他们告诉我,当至亲至爱的人离我们而去的时候,我们会有预感,会心痛心慌。师父摸摸心的位置,是慌慌的钝痛的感觉吗?”
李近仁不觉伸手抚向心房,他不知道自己慌不慌,痛不痛,他整个心都是钝的,已感知不到这一块。
“师父有心痛的感觉吗?”李克用问道。
李近仁摇头。
“那师娘一定还好好活着。”
李近仁道:“我这个位置已经钝得没有感觉,我感知不到痛还是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