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1 出狱
李亿度过了非常愉快的一天,临走时有些念念不舍。女子牵着李亿的衣襟道:“郎君,你已经买下了我,我是要跟你回家的。”
李亿惊疑道:“我什么时候买下了你?”
“确切地说,是领你过来的那两个女子买下了我。我听说郎君初任,身边没有一个贴心的人,不如就把丽娘带在身边,丽娘特别希望能跟郎君双宿双栖。”
李亿身边除了许羡和牛冯外再无贴身服侍的人,丽娘此语颇让李亿动心。
丽娘见李亿不语,又道:“郎君是嫌弃丽娘服侍得不够好吗?那丽娘以后一定多多用心,让郎君有更加舒适的感受。郎君如此俊美有才,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神仙儿,丽娘要是能够终身服侍郎君,这是丽娘的福气。郎君,你就答应丽娘吧。”
丽娘本就温柔多情,李亿对她十分满意,再加上这一番求情,李亿哪里能够推辞得了。
于是,这天下午,李亿携丽娘回了扬州别院。
第二天,刘瞻随便找了一个视察的理由就把李亿打发下乡了。
幼薇自然抓紧时间到各个店铺去检查督促。当然,去的时候不忘带上芸姐儿。有芸姐儿这把尚方宝剑在,掌柜的倒是很能听取幼薇的意见。
“你有没有把你家大郎救人的事跟老夫人说?”幼薇在检查时想起这件事来。
芸姐儿连忙摇头道:“不敢。”
因为与幼薇相处过一段时间,芸姐儿对幼薇已经比较信服,她看出幼薇非比寻常,于是对幼薇嫁给李近仁多了些认同感。在说话和做事的时候也就多了些尊重和敬畏。
私下里,芸姐儿会跟幼薇谈一谈老夫人,或者说说主子他们母子相斗的故事。幼薇往往听得哈哈大笑。
芸姐儿道:“老夫人性格是刚强了些,但真的很爱大郎,所以每每大郎都能完败老夫人。”
幼薇道:“说来老夫人也挺可怜的,生的儿子太聪明,而且明知道她儿子就是仗着她的这份宠爱跟她较劲,她偏偏吃这一套。可见,老夫人心地还是非常善良的。”
听了幼薇对老夫人的这个评价,芸姐儿很高兴,道:“就是这样,您说得一点儿也没错。所以,希望小娘子过门后多顺从点老夫人,她人不坏,就是态度有点强硬。但是,心是好的。而且特别会反省。”
幼薇又哈哈大笑起来,道:“怎么听了你的话之后,我就决定以后要跟她好好相处呢?不行,我不能受你的蛊惑。”
芸姐儿急死了,道:“我没有蛊惑你,只是告诉你老夫人的性格而已。你摸清了她的性格,以后就不会跟她置气,你不会生气,她也不会生气,多好啊。”
幼薇拍拍芸姐儿的肩,诚恳道:“谢谢你,谢谢你跟我说这些。”
芸姐儿的这些话,代表的就是她对幼薇嫁给李近仁这事的认同,幼薇如何不知?
芸姐儿被幼薇感谢,反而扭捏羞涩起来,道:“你不必感谢我,我只是一个丫鬟,是李府的下人,娘子嫁过来后,就是我的主子了。”
裴子瑜被释放出来了。因为皇帝长女同昌公主年满十周岁,皇帝大赦天下。于是,裴子瑜在县狱中关了一个多月被放了出来。
被放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去扬州别院找李亿。因为她听府里人说,李亿到扬州为官了。
但是,在府里她没有看到李亿的人。问下人,他们都说李亿带着新纳的妾室与随侍下乡视察去了。
“他又纳了妾?”裴子瑜的心被一万把利剑穿透。她才为了这种事被判流放,李亿倒好,回来才多久,居然又纳新妾。
裴子瑜气得要发狂,厉声问道:“那个女人哪里来的?”
仆人被她吓住了,唯唯诺诺地不敢说话。裴子瑜一把抓住其中一个,喝道:“你说。”
那人哭丧着脸道:“小的不知道。”
裴子瑜又抓住另一个,回答也是不知道,再抓住一个,还是不知道。裴子瑜一把甩开这个仆人,然后就气势汹汹地出去了。
去哪里呢?
裴子瑜想到有人一定知道李亿的去处,因为并不是休沐日,李亿却带着人出去了,她能想到的就是,李亿被人派出去执行公务去了。
裴子瑜这回总算聪明了一回,从刘瞻那里得知了李亿的去处,于是立时杀了过去。
一路上悲愤交加,在马车上哭了几回。裴子瑜不知道,自己这时候去找李亿,简直就是在自断夫妻之情。
裴子瑜在县狱里关了一个多月,形容枯槁,有如枯树老皮。又在马车上狠狠哭过,头发零乱,双目通红浮肿。与李亿身边的美娇娘相比,她邋遢丑陋的样子让李亿仿佛看到了街边的女乞丐。
及至四目相对时,裴子瑜在李亿眼中看到了鄙弃,厌恶,恶心这种种表情,唯独没有同情和怜悯。
李亿甚至揽着美娇娘向后退了数步,食指横在鼻孔下面,仿佛裴子瑜身上发出了恶臭似的。
裴子瑜见此更是伤心,指着李亿怀中的丽娘喊道:“你又弄这么个玩意儿,你知不知道我这次为什么进了牢狱?就因为你那个妾室。”
李亿眼里满是厌弃,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我现在有公务在身,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消耗。”
说完,李亿揽着丽娘走了。
丽娘回头看了裴子瑜一眼,对李亿道:“这是你夫人吗?她看起来好可怕啊,大官人你长得这么英俊不凡,怎么找了个夫人像是鬼似的?”
于是,李亿对裴氏的厌弃又加深了一层。
丽娘从裴子瑜的眼睛看出这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人,她作为妾室,以后可是要经常跟这位正式夫人打交道的。此时若是不痛打落水狗,以后悲惨的就是她了。
出于这个原因,丽娘又在李亿面前说了很多话,诸如,“郎君这样的,夫人起码也得与郎君相配才行。”“郎君娶她难道是因为她家世背景?你看,她的这副尊容让我不得不生出这样的怀疑,其他人看到她这个样子,会不会也生出这样的想法来。所以,郎君为自身颜面着想,还是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其出来吧,最好是命令其回老家,不准她在扬州城里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