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6 无可辩驳
老夫人抬起头来,脸色犹是不善,“嗯”了一声问道:“听说你店里来了一个年青的男子,他是谁?他来店里做什么?”
幼薇看一眼芸姐儿,这妞儿把这事也跟老夫人说了,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
芸姐儿连忙解释道:“我看小娘子很开心地迎接那人,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心里有些疑惑,所以就跟老夫人说了。”
幼薇没心思揣摩芸姐儿内心的想法,对老夫人道:“是一个很相熟的朋友,他是明德的朋友,这次来也是受明德之托帮忙送货的。”
老夫人点头,“如此还说得过去,不过女子还是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好,没必要在外面抛头露面,我们李家也不靠你去挣钱。”
关于这个事情,幼薇觉得没必要跟老夫人争辩,反正她说她的,我做我的,两个人互不相干。要是李近仁敢这样说,幼薇铁定要跟他理论理论。
老夫人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听进去,点了点头,“前段时间听说你去了长安,还是由李副史陪着去的,有没有这回事?”
幼薇又看向芸姐儿,这哪里是来问大郎情况,分明是来问罪的。
芸姐儿低着头不看幼薇。
幼薇道:“事出有因,不知道老夫人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
“原来是真的。你还有没有礼仪廉耻?你跟李副史之间本来就牵扯不清,现在竟然由他陪着你去京城,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你根本不配做我李家的儿媳妇。”老夫人拍着桌子恨恨地说。
幼薇有些头疼。但她还是压着性子解释道:“这个事情老夫人不过是道听途说,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我想请老夫人心平气和地听我解释,我想你听完之后也一定认为我这样做是对的。”
老夫人道:“我还用得着听你解释什么?不管你们在路上怎样,这事落在外人嘴里就全都变了味,他们只会说我李家娶回来一个不守妇道、到处勾三搭四的女人。”
幼薇明白了,老夫人在乎的不是她与李亿到底是不是清白的,她在乎的是在外人眼里她是不是清白的。
如果是这样说,幼薇还辩解什么呢?反正在外人眼里,自己就是一个勾三搭四的不正经女人。
绿翘连忙解释道:“不是的,老夫人,阿姐也是没有办法,当时我双腿不能走路,一般的大夫根本治不好。李副史说,只有他知道的一个神医才能治好我。而他说的那个神医住在京城,是李副史的亲舅舅,又是御医,一般人请不到他。刘长史考虑到这方面的问题,专门派了人送我们过去,其中有一个女武师,日夜跟我和阿姐同起同坐。”
老夫人厉声道:“你道我们是傻子呢,明明一封信就可以解决的问题,李副史却偏偏要亲自把你们送往京城,他图什么?”
绿翘还要说话,幼薇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绿翘只得抿了抿唇,住嘴不说,心里对老夫人说的话很不服气。
幼薇对老夫人拱手道:“我鱼贤令行得端坐得正,至于别人怎么想,我不想去理会。老夫人若是非要跟那些庸俗的人一样看我,我也没必要辩解。好听的话我只说给懂我的人听。生命苦短,我不想浪费。老夫人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鱼贤令告退。”
面对老夫人的责难,幼薇本来忍了又忍,但在无可辩驳之时,她再一次抬起高傲的头颅,很硬气地扔下这句话,拉着绿翘告辞而去。
幼薇和绿翘已经出了李宅的门,老夫人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手扶额,一手指着门外,道:“这个女人,这个女人……”
老夫人气得手指发抖,差点晕过去。芸姐儿连忙安慰道:“老夫人,她是辩不过你,落慌而逃了。”
老夫人这才没晕过去,不过对这个媳妇,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满意。
出了李宅的大门,幼薇感觉连呼吸都顺畅了一些,不由得有些怀疑自己适不适合结婚。要是跟老夫人住一个屋檐下,早起晚睡的时候给你来一通,谁受得了?
“绿翘,你去找府里的人问一下,看这两天内有谁来李府拜会过老夫人,让我知道我扁死她。”
绿翘听闻,让幼薇不要离开李宅太远,就在门外等她,她马上出来。绿翘进去后没过多久就出来了,告诉幼薇道:“是裴氏,李副史的妻子。”
“是她。我没找她算账,她倒找上门来了。这一次我得想法治治她。”幼薇道。
绿翘连忙应和,“这女人早该治治了。”
幼薇思忖着怎样给裴氏一个教训,最好能够永绝后患。绿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道:“要永绝后患,除非你把她咔嚓了。”
这个当然不行。
还没等幼薇想出好的办法来,李亿就兴冲冲地来登门问罪了。
幼薇连忙问裴氏出了什么事。
李亿反问:“难道不是你派人做的吗?”
幼薇道:“你别开玩笑了,我这正忙着呢,再说我还没想好怎么去惩治她,怎么会突然动手?”
“难道真的不是你?”李亿狐疑道。
原来,裴氏半夜睡醒,发现自己没穿多少衣服,吓得一惊,一个翻身,却发现自己不是在自己床上,而是处在一棵大树上。这一翻身不打紧,人就从高空中跌落下来。
她尖叫着从高处掉落下来,“砰”一把摔在地上。这可不是摔了个嘴啃泥那么简单,而是直接摔断了手脚。
绿翘高兴地问:“手和脚真的都摔断了?”
李亿转头看绿翘,这丫头脸上已经笑得起了褶子,问:“是你把她放到树上去的。”
绿翘连忙摇头,但脸上笑得很欢实,“不是我,我哪有那么大的力气?”
李亿想想也是,裴氏不矮,身架子也大,不是绿翘这种小丫头能轻松提到树上去的。
幼薇也是笑眉笑眼的,她不像绿翘,毫无顾忌地放肆地笑,她用手背虚掩在鼻子上面,让人看不清她在笑。
李亿的眼睛在主仆两人的面上扫来扫去,现在无凭无据,就算知道是她俩做的,他也不能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