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军威胁之下,距离白沙瓦大约有一日路程的马尔丹城也十分识时务地向易卜拉欣投降了,自白沙瓦到印度河岸边之间的地区都没有敌对军队出没,各个聚落都没有组织对萨法维军剧烈抵抗。
确认安全之后,易卜拉欣下令就地征调劳力和建材在河道上搭建浮桥让军队通行,这项工作持续数日,萨法维军全部渡河后距离从白沙瓦出发刚好过去一周。
旁遮普意为五河地区,印度河上游的五条河道横亘于此,直至信德以北才汇聚合一,这就意味着萨法维军虽然是在易通行的平原上行军,却不可避免地要渡过多条河流。好在根据先前收集的地理信息,易卜拉欣接下来可以在地图上规划出一条最大程度利用已有桥梁和渡口的路线地点前往拉合尔。
行军途中负责为大军架桥开路的先锋还发现了一些德里军的小股人马,负责指挥前锋的伊斯迈尔当即发动突袭,所见的德里军均被击溃,还抓到了舌头用于审讯。
不过能抓到的都是低级军官和普通士兵,除了旁遮普的德里军队都往拉合尔集结外,从他们口中问不出什么十分有价值的情报。
同时易卜拉欣在靠近拉合尔的一处桥梁与先前放出去的阿富汗偏师会和,古尔布丁先是报告称:“我军扫荡了白沙瓦以南的地带,并沿着木尔坦苏丹的边界向东行军,一路上没发现什么值得一提的威胁。”
但好巧不巧,米尔韦斯为了收集情报建议拦截抓捕所有遇上的信使,古尔布丁采纳了这一建议。就在他们拦截的信使之中,正好就有从拉合尔要去到木尔坦的。
信使熬不住拷打,将他所知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吐露出来,将审讯记录与信件内容相结合,就不难看出印度人是想干什么。
口述完毕之后,审讯记录与信件通过卫兵转交至易卜拉欣手上。翻阅完这些文件的他确认大军的侧后方暂时不会有什么威胁,放心地指挥全军继续向拉合尔进军。
经过三周平稳的架桥行军,萨法维军抵达印度河支流拉维河河畔一处渡口,河道上屹立着一道看上去维护不当的桥梁,对岸不远处就是拉合尔城。
萨法维军搭建浮桥并过河正被守军看在眼里,斥候及时将此事报告给总督,城堡内的气氛一下就凝重起来。
“诸位,我们都是苏丹西坎达尔汗的忠诚臣属,如今我们需要团结一致,抛却私心以御外敌。我们不需要直接击败这些入侵者,这也做不到,只需要苏丹陛下的援军抵达,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拉合尔总督望着与会众人强调道。
这里已经聚集了所有应该以及愿意听从他调遣的高级官员,拉合尔总督所能掌握的全部资源都集中于此。他需要充分利用手上的力量用于增强城防,依托着已知的情报和众人的集思广益,初步的城防方案当即制定完毕。
…………
在萨法维大军全部渡河之后,易卜拉欣按照惯例送出劝降信,不过正在期待着能够和平接收城市的他却碰了壁。
对于易卜拉欣的劝降信,拉合尔总督没有当即做出回答,他一开始还没看出总督是要采取拖延战术争取时间,一再派遣使者催促总督做出决定。
浪费数日后,伊斯迈尔忍不住怀疑道:“皇兄,臣弟感觉这些异端是在故意浪费时间……”
其他高级军官则顺水推舟地认为应当收紧绞索,要给城内施加些压力。
好在等待的数日没有浪费,炮兵阵地已经构建完备,炮兵只需准备一番就能对拉合尔的城防工事进行炮击,催促总督尽快做出决断。
青铜炮射出的炮弹打击着城墙上的塔楼和守军士兵,见无论是塔楼还是垛墙都抵抗不住炮弹冲击力,原先被部署在炮击区域的德里士兵不敢再待在原地,军官也连连退却,不敢阻拦士兵离开。
见城墙上的守军被一扫而空,易卜拉欣打算乘胜追击,让步兵利用长梯登上城墙,顶在最前的士兵已经抱定必死的决心通过被摧毁的垛墙爬上墙体,却发现没有任何像样的抵抗,只能看到敌人在混乱地退向友军火力的射击范围之外。
萨法维军的炮击和登城让总督始料未及,这完全打乱了他的城防计划,他只好先对当下的部署状况进行补救,并写信回复易卜拉欣希望万王之王能够宽恕并继续宽限数日。
易卜拉欣则对此强硬地回应道:“要么立马投降献城,要么就被我碾成齑粉。”
登上城墙的步兵开始朝城门进发,在火绳枪和后装回旋炮的掩护之下,这些手持剑盾、顶盔掼甲的近战士兵肆意冲击着德里士兵的队列。
德里士兵们并非都是一触即溃的,这些出身自阿富汗移民中的武士凭借着蛮勇和战斗技巧与这些训练有素的甲士搏杀,加上城墙宽度不及地面宽敞,限制了战场,一时之间萨法维士兵与德里士兵胶着在一起。
锐利的刀剑在有力的挥舞和相互配合下劈穿了德里士兵身上织物甲、刺穿了军官和精锐士兵身上的锁子甲,受伤倒地的德里士兵哀嚎着,还有死者被挤下城墙摔在地上,这些都无不打击着守军的士气。
支撑不住的德里士兵们只得留下战友和上级的尸体后撤,萨法维士兵凭借着精良的装备在付出极小伤亡的情况下控制住城门,德里军迅速组织反攻,希望能在大军进入战场前将城门夺回。
爬上城墙的火枪兵靠在女墙上,架着火绳枪向下射击掩护着正在转移到街面上以抵御反攻的战友们。
受到射击干扰的德里军还没有到退却的地步,他们顶着阵型的混乱向当面之敌发起进攻,可事情并不遂他们愿,他们没能撼动萨法维步兵,战线反而在向城内移。
直到此时,拉合尔总督的信息才得到更新,才知道易卜拉欣下达最后通牒并发动进攻的他此时已经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