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能不能把石山给打下来？
当然不能了！
先不说织田家这么多年都没有奈何的了石山御坊，就凭少弐家这几千援军，想要协助织田攻陷石山御坊，无异于痴人说梦。
除非带了火箭炮，没日没夜的炸，大概率是能逼迫石山御坊投降的。
但是让织田家快速攻陷石山御坊，这又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局面，所以即便是协助织田家进攻，也是疯狂的划水。
除了哐哐哐地用铁炮对着石山倾泄弹丸之外，实质性地交手，那是绝不可能的。
最终，织田家的这次进攻不可避免地虎头蛇尾结束了。
信长的聪明劲也能看出来我并不是真心的想要帮助自己进攻石山，他的暴脾气又上了头，在少弐军退下以后，他强令织田军疯狂进攻。
但是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经过数天时间的苦战后，织田家的攻城部队损失惨重，甚至在第二天夜间还被石山御坊派出的少量精锐部队偷袭成功，导致织田家的佐久间军团粮草被烧，可谓是元气大伤，短时间内难以再次发起强攻。
粮草位置自然是我派人送入石山御坊之中的……
在这场夜袭中，织田家的大将佐久间信盛更是因为迫切的想要救援粮草从而受了一些伤。
但是即便如此，织田信长仍旧没有放弃，他依旧命人继续强行进攻。
只不过在接连两天的猛烈攻势下，织田家也付出了不小代价。
首先，就是士兵的体力消耗。
在没有足够充分的休息和补给情况下，再次强行进攻，士兵的身心承受非常大的压力，尤其是有我少弐家忍者时不时的通风报信。织田军夜晚还要不时的面对石山御坊派出的夜袭，更让织田军身心俱疲。
几天后，饶是织田信长性格再强势，眼见进攻不成自己还遭受了重大的损失，织田信长也不得不承认，即使他不甘心，石山他依然打不下来。
在前去京都的路上，织田信长又一次开始试探我的态度。
“大纳言殿下，天皇陛下准备效仿当年鸟羽天皇禅位于诚仁亲王殿下，这事情你知道吧？”织田信长一边骑马，一边对我说道。
“这自然是听说过的！”我点了点头，在马背上看了他一眼，道：“天皇陛下想要效仿鸟羽天皇禅位，大概是看到天下战乱日久，想要尽快的实现天下安泰才做此考虑吧……”
“大纳言殿下所言极是，天皇陛下做出这个想法后，西国便已经基本平定，如今只剩下东国方面了。可见天皇陛下这个想法还是有非常大的效果的。
但天皇陛下做出这个决断，我们这些臣子虽然惋惜，但也无法反驳啊！只是……”织田信长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
咋滴，你还不愿意？我记得你可是积极推动诚仁亲王继位的啊……
于是我笑了笑，“哦？听织田近卫大将的语气，似乎觉得这件事情非常的棘手？”
织田信长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道：“大纳言殿下果然慧眼如炬！
实不相瞒，依照惯例，天皇陛下如果禅位于诚仁亲王，自己隐居的话，那么就要为天皇让位后至新天皇就任等诸种仪式准备移转费用，包括为天皇陛下营建仙洞御所。
所费颇多啊……”
我知道，天皇退位后的居所称为仙洞御所，通常是比京都中心的居所还需要更多的土地，包括移转周围公家的房子、寺院等等，确实所费颇多。
“哦？”我挑了挑眉毛，问道：“所费很大吗？”
“那是自然，”织田信长呵呵呵地笑了笑，道：“如果天皇陛下确定让位，那么仙洞御所的筹建就要开始进行了，而且还不能距离京都太远了，规模也不能太差，否则就不能提现天皇家的权威。
如此光凭借我织田一家的财力，确实有些捉襟见肘。”
嗯？你这是来找我要钱了啊，我心中警铃大作。
“既然朝廷有意将这份重担交于贵方，而贵方又财力不济……那么，不妨让天皇陛下的让位时间，再向后靠一靠如何？”我试探性地问道。
“这怎么可以！”织田信长大声道。声音吸引了周边很多人的目光。
他见这么多人看过来，压低了声音道：“这怎么可以！天皇陛下既然向臣子们表达了自己准备让位隐居的想法，我们做臣子的自然要为天皇分忧！怎能因为财力有限而置天皇忧虑于不顾呢！”
说的真冠冕堂皇啊！我心中暗骂。
“可是近卫大将刚才还说贵方财力方面有些困难，有限的财力还要支持大军出征所需，如果挪去为天皇建设仙洞御所，恐怕也颇为不妥。
我少弐家近些年虽然也有些积蓄，但是西国刚刚平定，需要用钱的地方也很多，虽然有心为天皇陛下分忧，但是恐怕有心无力啊！”我察觉到织田信长有向我要钱的打算，赶忙哭穷。
“不会吧！”织田信长顿时夸张的瞪大眼睛道：“听闻贵方可是新开发了一座金山，更新压制了石见，将石见银山给掌握在了手中，财政之上怎会如此的不堪？”
消息还挺灵通啊！我当然不想出钱，于是哭丧着脸道：“近卫殿下有所不知，虽然九州发现了一座金山，但是规模远远没有传闻之中那么大的规模，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小金山罢了。
况且那山上全是石头，开采难度实在是太大，前期投入更是巨大，最终能够回本后，每年给本家带来几千贯的收入，就不错了。
至于石山银山，虽然经过大内，尼子，毛利的开采已经很成熟，但是毕竟开采多年，存余下来的储量并不多，又数次经过战火摧残，如今还没有完全恢复产量……”
“是这样么……”织田信长一脸不信的样子。
“近卫大将不信可以写信给市公主或者秀子公主问一问，实在不信，我也没办法！”我摊了摊手，耍起了无赖。
“好吧！既然这样......”他沉吟片刻，道：“这样，大纳言殿下，既然贵方财力之上并不宽裕的话，另外一件事情，大纳言殿下就不要推辞了……”
我看着他那副讨价还价的嘴脸，心里冷哼了一声，语气却疑惑地问道：“什么事情，近卫大将不必拐弯抹角，不妨直说。”
织田信长用手指擦了擦鼻翼，“其实......”
“其实什么？”我故意装傻。
织田信长干咳一声，道：“其实，久闻大纳言殿下不光是茶道方面有茶圣之称，在园艺方面也是名声显赫。
吾也不太信任那群秃驴，所以吾考虑再三，如果天皇陛下禅让之事付诸行动后，还要劳烦大纳言殿下亲自来为天皇陛下设计仙洞御所。”
嗯？我茶道也许盛名在外，但是园艺方面我哪里来的名声？我心道。
“近卫大将说笑了，论园艺，我哪里能跟那帮秃驴相比？再不济，也有堺町的诸位啊！”我谦虚地笑道：“近卫大将何必舍近求远......”
说到这茬，织田信长眉宇间闪过一丝怒意，随后微笑着摇摇头，“你说千利休那些人？听闻为天皇陛下设计仙洞御所，一个个吓得跟鹌鹑一样，纷纷回绝。
要我说，为天皇陛下设计仙洞御所的重任，非大纳言殿下莫属，而且大纳言殿下能为天皇陛下建造仙洞御所，也是荣幸吧。”
“这......”我迟疑了。
虽然我的确能够利用后世对园林的理解来胜任仙洞御所的设计，但是我内心里依然是不愿意掺和进这件事情。
没看到堺町的那群人都不愿意掺和这个事情么。
心中犹豫再三，我还是决定不要冒险太过于得罪信长，于是道：“近卫大将，如果天皇能够确定让位于诚仁亲王，那么我义兴也非常乐意为其设计仙洞御所。”
这话说白了，就是告诉织田信长，你先去搞定天皇吧。
信长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大纳言殿下静候佳音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