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织田家反应却非常的迟钝,直到半个多月过去后,织田家就派来了人前来问询。
而这半个月中,根据忍着反馈回来的报告,织田家内部关于和少弐家彻底翻脸,并不看好。
羽柴秀吉大败而归后,先是巩固一下姬路城的防御,然后自己光速跑回安土城向织田信长哭诉。
织田信长听闻少弐家暗中大规模出兵的消息后先是不信,后羽柴秀吉拿出了很多的实质性的证据,其中包括一些战场之上得到的九州武士所使用的武器,甲胄,更有很多伪装成毛利武士参战阵亡,后被扒出纹有少弐悬寄四目结家纹的内衬。
当然也有部分俘虏,只是在路途之上被吉野忍给救走罢了。
有了这些证据,织田信长不信也信了。
根据忍着汇报,织田信长大怒,将这称为继浅井家以后织田家面临最大的背叛。
如果不是当时众多织田家家臣的拼命阻拦,织田信长当即就要让明智光秀召集军势将我按在京都。
在家臣劝说之下,织田信长也明白在没有搞清楚少弐家百分百下场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
只是派人前来向我询问。
前来问询的,自然是熟人,明智光秀和丹羽长秀,羽柴秀吉作为当事人自然也在其中。
当然。我是不可能承认的,一推二五六,全部推到了毛利家的阴谋之上。
问询团队自然无功而返。
我也知道,织田信长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他织田家再因幡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会想办法对付我。
而我也正等着他出招呢,以为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织田信长竟然真的敢铤而走险对我不利,而局势恶化的竟然如此之快。
信长先是在十一月命令秀吉突袭淡路,将之平定。
然后在天正九年(1581)在安土城举行了盛大的宴会迎接新年,我作为盟友,虽然因为鸟取城之战和织田家有所芥蒂,但是依然在邀请之列。
到了正月十五日是“左义长”火祭节(就是烧掉所有元旦期间的装饰物),信长命明智光秀担任祭典职务。
在节日庆典之上,织田信长带领织田一门和家中重臣们表演骑马游行,或者说,叫服装秀。
看起来确实挺欢乐的,连一向稳重的明智光秀都甚至在马匹后面高悬爆竹在安土城下町大街奔驰。
信长的服装尤其引人注目,他骑着我送给他那匹高大俊朗的纯黑阿拉伯战马,头戴黑色南蛮盔,穿红色上衣,外披着用金线织绣的绫罗外褂,下半身穿着虎皮马裤。
脸上画着夸张的妆容,招摇过市。
随后织田信长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他在鸟取城吃的瘪,准备在天皇身上找回来。
他竟然派人前去问询天皇关于让位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天皇得知后罕见的失态了,他勃然大怒,大骂织田信长不守臣礼,乃是奸佞之人。
而织田信长也不甘示弱,以民众苦天下战乱久亦,如今天下在织田家的带领下已经接近平定,而且新年之时举办的火祭节民众非常的热情,为了向天下展示织田家的军容,也向天下展示织田家为天皇平定天下的决心,他又命明智光秀向朝廷进言准备在二月末在皇宫内殿举行军马演练大会,主持者依然是明智光秀。
这下子天皇麻爪了,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二月二十八日,织田信长于京都皇宫的东边马场军马演练,以信长为首的织田一门、丹羽长秀等织田军团、朝廷公家众、旧幕臣众等均有参与其中。
当然少弐家作为盟友,常驻京都的肥前备也在川久保清友的带领下,展示了一波。
正亲町天皇驳不了信长的面子,也不敢太过于得罪他,也全程黑着脸出席参观,
过程中违心地十二次遣人到信长表示对织田家军容的赞赏。
“这天皇当的,真够可以的,人家啪啪打你脸,你还得捏着鼻子夸人家。”我看着安坐在帘子后面的天皇身影心中暗道。
军马演练结束后,信长又在京都的宅邸内举行了盛大的酒会,以庆祝此次和天皇交锋的胜利。
只是,信长对我已经没有了以前的亲密,看我的眼神总是让我感觉有些毛毛的。
席间,织田信长夸奖了明智光秀的能力,然后又道:“鉴于十兵卫你的贡献,我准备向朝廷申请,为你争取从五位上的官职,让你顺利的支配近江。
这可是能让你明智家世代传承的荣耀,你一定非常高兴吧?!”
说完,织田信长刚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顿时纷纷向明智光秀投去了羡慕的眼神。
但是,明智光秀不知道怎么想的,他微微一躬身,道:“感谢主公好意,属下实在是不敢担当此官位!”
织田信长也没有生气,只当是明智光秀在谦虚推辞,哈哈一笑道:“你知道天下大名们只有想要官位的时候才会敬仰天子么?如今你能得到从五位上的官位,你知道多少人想要而得不到么?你就偷着乐吧!”
“是啊!十兵卫,你就偷着乐吧!”
“日向守大人!你就高兴吧!”
……
众人纷纷打趣明智光秀,唯有和明智光秀关心要好的亲家细川藤孝皱着眉头看向他,但是由于宴会之上人太多,细川藤孝距离明智光秀有些远,没有办法去劝他。
只见明智光秀道:“可是主公,您为什么辞去了右大臣和右大将官位?”
只见织田信长脸色一沉,对着明智光秀道:“那是因为我的官位是天皇陛下赐下的,所以我才不要。”
说完,他又咧开嘴笑了笑,道:“不过,如果陛下愿意退位让春宫太子上位,我信长还是非常愿意接受的……
至于你的官位,也是太子下发的,你就接受了吧。”
“什么?!”明智光秀大惊失色,向织田信长确认道:“也就是说,主公一定会让陛下让位于太子?”
“那是当然!这样可以为我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织田信长理所当然的道:“而且我已经准备让太子从御所移驾,在二条御所设立新的朝廷了……”
“至于御所更替的奉行,我也打算将这件事交给你和细川藤孝,你二人可要好好的奉公啊!”
“主公!……”明智光秀急切地还想说些什么。
“够了!十兵卫!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请春宫太子从御所搬过去!你明白了么?!”织田信长满脸不悦地打断他道。
明智光秀见信长发火,这次开了窍,也知道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驳了信长的面子,只能苦着脸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