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织田信长要武力逼迫天皇退位,并准备顺手带兵将我也解决掉这个消息,我大惊失色,急忙叫来了本多正信商议对策,
可是本多正信却是异常的冷静,他皱着眉头思考了半天,才说:“不对劲。织田信长怎么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他这样武力逼迫天皇退位绝对不会成功的。
天皇陛下虽然说没有什么实权,但是却是国本之所在,也依然是整个日本的象征。依然在日本有些极强的威望,他如果是通过手段来逼迫天皇让位于春宫,天下大名还能够接受,但是一旦他通过武力逼迫天皇退位,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他的敌人!
虽然他近些年行事有些匪夷所思,但是我不相信他会疯狂的如此彻底。”
听闻本多正信的话,我皱起眉头沉默不语。
本多正信说得没错,以织田信长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为自己树立敌人的作风来看,现在这个时候又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安定的。
他应该不会对天皇退位的事情如此着急才对。
更不不该冒着天下大名全起而攻之的风险用武力逼迫天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让织田信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
看见我皱眉沉默,本多正信也思考了良久。
看着他来回踱步,我也在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想到了!”本多正信顿了一下,恍然大悟道:“恐怕这次织田家醉翁之意不在酒,明面上是要对天皇不利,但是实际上恐怕明智光秀等人接到的命令目标是我们!”
“我们?”我有些不太敢相信这个理由,于是皱着眉头道:“可是,以如今少弐家的体量和织田家的外交状况来看,他织田家和少弐家一旦开战,那么就不会是轻易能够结束的,一旦他织田家在初期打不赢的话,东国的武田和上杉就一定会从东面夹击织田。
甚至这近幾也会出问题。
他织田信长看不到这一点么?”
本多正信摇了摇头,说:“按照主公所说,如果只是一般的危机,织田信长或许会采取一种迂回的办法,他是个聪明的人,一定知道维护少弐和织田两家联盟的重要性,至少不到万不得已织田家不会轻易地和咱们对抗。
但是......这一次织田家的行动却不同,有着明显的针对性。”
我皱了皱眉头,不解地问道:“明确的针对性?难道他织田信长既定灭亡武田的攻略不进行了?”
本多正信点了点头,说:“如果这中间发生了危及到织田家安危的重大事件,很有可能织田信长不得不放弃对武田用兵,转而优先对付我们。”
“你是说……”我一下子明白了。
只见本多正信点了点头,道:“恐怕我们谋划对付织田家的行动,已经暴露了……”
听闻这句话,我顿时感觉脑子嗡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响了。
暴露了么!谋划织田信长的计划大概率是已经暴露了,原本我还以为可以躲在幕后一直苟下去,让天皇和公家他们订顶在前面,我躲在后面韬光养晦,准备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织田信长致命一击,或者安心的等本能寺。
可是谁曾想,竟然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暴露了。
我深吸了口气,压抑住心中的激荡,继续问道:“他织田家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我在谋划他,再加上如果和少弐家开战,胜负难料,他真的会如此莽撞的对我不利么?”
本多正信叹了口气,说:“主公!你何时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了?!我知道主公不愿意面对这样的局面,但是现在快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吧!
面对少弐家如此强大的对手,织田信长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证据,只要有些许蛛丝马迹,就可以做出决断了!更何况因为鸟取城之战,已经摆明了是少弐家亲自下场!
这件事情关乎到主公的安危,更关乎我们少弐家的家业!
事关重大,不能再拖延下去了!织田家已经在调兵遣将,最多五天,织田家大军将兵临京都!
我们要尽快的撤退,想办法回到领地!否则一旦织田家大军合围,就算肥前备再精锐,再骁勇善战,又能挡住多少织田军?!!!”
听闻这句话,我深呼吸了口气,脑子里疯狂运转。
确实,如今这种情况,如果织田信长真的是冲着我来的,那么肥前备几千人绝对挡不住,近幾又是织田家的天下。
京都附近,北面的丹波有明智光秀,南面的大和有筒井顺庆,东面有织田信长本人,西面的摄津有池田恒兴。
那么怎么才能逃出天罗地网呢?
正在走苦思冥想之际,突然转头看向了远处院子里飘扬的白色阵旗,和院墙上每隔几步插着的白底黑图案的悬寄四目结旗帜。
以及我八幡大菩萨和“君臣丰乐国家安康”的阵旗。
想起来自己以前的种种,想起自己来到京都后的种种,心中突然恍然。
是了,我到底在怕什么!怕织田信长?我怕他个鸡毛!
我自从穿越过来以后,我崇尚的都是进攻,进攻,再进攻。无论是最开始以区区万石就敢赌上家底培养常备,去进攻体量大了十几倍的龙造寺隆信,再到后来拿下肥前和半个筑后,再主动迎击体量大了好几倍的大友家。
我从没有怂过,从来都是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服就干。
少弐家几乎大部分时间展现出来的全部都是极其强大的进攻性,从来没有龟缩不敢出兵的情况。
唯有面对织田信长,我变得又有些畏手畏脚,不光有点跪舔他,还有些不太敢彻底和他撕破脸,只敢躲在幕后,干一些蝇营狗苟的勾当。
是怕他信长的名头么?还是想给自己留一个退路?
本多正信见我在那里看着自己的阵旗沉默,没有出声打扰我。
我的脑子里依然在飞速运转。
不可否认。我是真的有些怕,怕自己最终打不过巅峰状态的织田家,怕自己穿越而来近二十年的努力付水东流,怕自己有一天会被拉到六条河原像野狗一样被人砍掉脑袋,也怕被织田信长制成头骨酒杯。
但是,有些事情怕,就不敢行动了么?怕了,就不抗争了么?怕,如果败了,最终就不会被杀了么?
去他的吧,你信长再牛逼,不也是在本能寺被烧烤了么?我一个穿越者,我怕你?
我能以小博大干掉龙造寺隆信,
又能将大友宗麟干翻,将他像狗一样圈养起来,
能将原本历史上横扫九州的岛津家揍趴下,让他们岛津搬家去四国,
能将占据山阴山阳十国的毛利家逼的割地求和。
我能把龙造寺隆信、立花道雪、岛津四兄弟、小早川隆景、吉川元春这样的名将按在地上唱征服。
我怕你织田信长?你算个毛?
想到这里,我的信心瞬间恢复了。
我的肥前备人虽然不多,很多看兵也退休回家种地去了,但是肥前备依然是从永禄四年跟随我征战到如今的最精锐的常备军,也是对我最忠诚的军团。五千人,如果我全力向外突围,你能拦得住几个?
想着想着,我的眼神越来越坚毅,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这一刻,我的信心回来了。
我怕你妹啊!你把你妹都送给我了,还把自己闺女送给我当儿媳妇了,这证明你忌惮我啊。
再说了,我少弐家和你织田家,真的打起来,胜负还真的不一定呢。
想通这一点后,我霍地抬起头来看着本多正信,说:“正信,本家险些自误!
你说的没错,寄希望于织田信长的理智和冷静,实在是太过于天真了!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应该立即行动!否则的话,就算是不为天下大义,不为领内百姓,也要为了这六千多少弐家忠勇战士!
如果我沉沦了,就算是最终逃回去,我们能够活下来,也必定损失惨重!
甚至会导致整个少弐家没有战意!
既然织田信长想要和我少弐家碰一碰,那就让他见识一下我少弐家武士是怎么作战的!“
说着,我的目光移向了远方的天边,似乎已经看见了未来。
“主公想明白就好!”本多正信笑着道:“属下誓死追随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