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利箭瞬间钉在了北军将佐马前一尺处,吓得他差点摔了下来。
“你你你,你居然敢射我?该死!”
北军将佐吃了这么大的鳖,怒不可遏,冲着种彦崮怒吼道:“两国开战,你担得起吗!”
“要战就战,老子种彦崮在大散关等着你!”说着又搭起了弓箭,“再不滚,老子下一箭可就不会射歪了。”
“好好好,你们等着。”北军将佐撂下一句狠话,就掉转马头灰溜溜地跑了。
“哎呀,小娘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啊,还没陪大爷好好快活快活呢!”
“哈哈哈……”
“噗呲……”北军将佐气急攻心,再也忍不住,仰天吐了三两大血。
“哟呵哟呵……”
看着关下的人马灰溜溜地退去,士兵们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
种彦崮对叶治挤挤眼,问道:“怎么样,厉害吧。”
“给你点赞!”叶治不由竖起了大拇指,“会玩。”
“嘿嘿,是不是觉得我太莽撞?”种彦崮有点炫耀似的问道。
“不会不会,”叶治连连摆手道:“我佩服还来不及呢。”
“嘿嘿,不说实话。”种彦崮摸着下巴,笑眯眯地盯着叶治,“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
“好吧好吧,刚开始是觉得有点,不过,一会儿我就明白了。”
“哦,说来听听,明白什么了?”
“嘿嘿,你是考我啊。”叶治咧嘴笑了笑,道:“从仙人关大战后,金人只敢与我沿渭河对峙,哪还敢主动出击,哪次不是气势汹汹地来,最后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我们不找他们麻烦,他们就求神拜佛了,还敢主动惹事?那不是粪坑里点灯吗。”
“粪坑里点灯?啥意思?”
“找屎啊。”
“找屎?……找死?!”种彦崮愣了一下,很快反应了过来。
“哈哈哈……,太有意思了,你这个读书人,还是状元郎怎么这么不斯文。”种彦崮扶着叶治的肩膀笑的差点背过气去,“哈哈哈,笑死我了,找屎,哈哈……。”
“嘿嘿,斯文能当饭吃啊。”
种彦崮捂着笑痛的肚子,一边擦了擦笑出的泪花,拍了拍叶治的肩膀说道:“这个人越来越有意思了,你说的没错,这些年金人被打怕了,所以别看他们凶,其实是色厉内荏罢了。你信不信,刚才我就是把那厮射死在关下,金人也不敢怎么样。”
“信,我信!”
叶治白了一眼种彦崮,心中恶趣味道:射,你就喜欢射。
“走走走,喝酒去,他娘的,今天真痛快!”种彦崮亲热地搂着叶治的肩膀下了关口。
“这大中午的喝什么酒,不怕军法啊。”叶治白了一眼种彦崮,他实在没有这个酒瘾。
“喝几碗水酒解渴咋啦,天大地大,这里老子说了算。”
种彦崮把眼睛一瞪,一副土匪的做派,英俊潇洒小将军的人设瞬间崩塌。
见叶治不爽利的样子,种彦崮斜着眼睛问道:“莫非你瞧不起我这个粗人?”
我靠,也来这一手。
叶治拍了怕额头,说道:“行行行,算我怕你了,不过我们可说好了,最多不能超过三碗,不行的话就拉倒。”
种彦崮见叶治就范,笑嘻嘻地说道:“好好好,三碗就三碗。大牛!”
“哎,将军,咋啦?”
“去换两只大碗来。”
“好嘞。”
“你,”叶治彻底被种彦崮打败,他捂着额头道:“你这无赖样和一个人很像。”
“啥,谁?”种彦崮好奇地问道:“还有和小爷一样英明神武的人?那人是谁?”
“呵,真要论起来,你比他还差点。”叶治没好气地白了一眼种彦崮,“你脸皮再厚点就差不多了。”
“哎哟喂,到底是谁啊。”
“韩世忠。”
“噗呲!”种彦崮一口酒喷了出来,连忙摆手道:“比不了,比不了,这可比不了,我怎么能跟韩太尉比。”
叶治抹了抹脸上的酒水,满头黑线,差点没忍住要把种彦崮给掐了。
“嘿嘿,对不住,对不住。”
种彦崮刚想拿手去给叶治脸上擦擦,见叶治那种要吃人的眼神,一副秒懂的样子,悻悻地缩回了手。
“你故意的吧。”
种彦崮脸上一红,尴尬地搓搓手,赔笑道:“哪能啊,我是被韩太尉的名头吓住了。”
叶治白了一眼种彦崮,鬼才信。
“嘿嘿,”种彦崮凑了过去,腆着脸问道:“听说你和韩太尉是结拜兄弟?”
“嗯。”
种彦崮翘起了大拇指,“牛逼,我服你,和韩世忠这样的牛逼狠人都是兄弟。”
叶治又白了种彦崮一眼。
“嘿嘿,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此时的种彦崮彻头彻尾就是一个泼皮无赖,脸皮比切菜板还厚,昨天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本性暴露啊。
看种彦崮一脸贱样,叶治估计没啥好事,半拉着脸说道:“有话就讲,有屁就放。”
“嘿嘿,”种彦崮也不恼,堆着笑道:“你看啊,咱俩这么有缘,又这么投契,昨日刚相识,今日就一起并肩退敌,正所谓英雄惺惺相惜,我有个提议,不知道你肯不肯。”
叶治一听,心中暗叫不妙,这鸟人难道也要和我结拜?
还未等叶治张嘴说话,种彦崮就抢着说道:“嘿嘿,你看啊,咱们这么投契,不如干脆结拜为兄弟好了。古有刘关张桃园三结义,今有种叶大散关义结金兰,岂不是美谈。”
“这,”
叶治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好,岳飞岳云死后,他再也不愿意牵扯太多因果。
“怎么?”
种彦崮见叶治不情不愿的样子,把脸一拉,有些不痛快地问道:“是不是觉得我是粗人,瞧不起我?”
叶治痛苦地捂住了额头,心中暗骂,他娘的,古人怎么都是这个套路,一言不合就觉得你看不起他,要翻脸的节奏,这是霸王硬上弓啊。
不过想想也正常,自己上辈子那会儿,素未谋面的人不也是三杯下肚后就称兄道弟吗,这是深深刻印在国人骨子里的特质。
唉,强扭的瓜真的不甜啊,你们怎么就都看上了我呢?
“呵呵,”叶治尴尬地干笑两声,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没有那意思。你也知道,我是个被贬的罪官,我是怕连累你。”
叶治总算找了一个自认为说的过去的理由。
“什么?!”
种彦崮将手中的大海碗往桌上一扔,皱着眉头叫道:“你把我种彦崮当成什么人了?难道我是那种势利小人吗!”
“这。”
说多错多越描越黑,叶治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反正只要你不答应,就是看不起他,到时候翻脸拔刀子什么的,都只能赖你自己。
叶治痛苦地捂着自己的额头,干脆闭上了嘴巴。
“一个大男人咋这么不爽利。”种彦崮有些生气地说道:“难道和我结拜是辱没了你?”
好嘛,这大帽子一顶加一顶,叶治感觉自己的脖子都快要被压断了。
“我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几个意思。”种彦崮瞪着叶治,一副一言不合就要暴走拔刀子的泼赖样。
唉,怕了你,投降,我投降,这是活活地被强啊。
“其实我想说的是,能与你这样的英雄人物结交是我的荣幸,我求之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