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还是一路一路来捋吧。关于金国一路,大家有什么其他的意见吗?”叶治看向了东路主将呼延通和赵荣。
“没有。”呼延通摇摇头。
“我也同意潘郎中的分析。”赵荣也点了点头,自古西进关中舍潼关而无他路,这一路是很明确的。
叶治又看向了种彦崮和施全,两人均表示认可。
“我也同意参谋司的看法。”叶治表态道:“兵分两部的建议也可行,这样可以加大防御纵深,又可兼顾商州一路。”
“南路大家怎么看?”
叶治一发问,众人相视,莫敢轻言。
“大家放开胆子说吧,没好什么顾忌的,该来的迟早要来,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
“他娘的,鄂州军马要是敢来,正好宰了那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大马勺郭进眼含怒火,恨恨地骂道:“为相公和赢官人报仇!”
“商州一路理应重点防备。”叶治叮嘱道:“郭进就在商州备敌吧。”
“遵令!”
“川蜀宣抚司的兵马驻扎是什么样的情况?”
“启禀相公。”
情报司郎中占奎似乎早有准备,禀道:“四川宣抚司及右护军分屯三边与沿流十七郡。兴州,吴璘所部五万人;兴元府,杨政所部二万人;金州,郭浩所部万人;兴州屯兵最多。此外洋、阆州各五千有奇,西和、剑州三千而赢,绵、阶州三千而弱,成州、大安军二千而赢,潼川千有奇,总兵力十万。”
叶治满意地朝占奎点了点头,情报司的功课备的很足,将四川宣抚司所属兵马驻扎情况摸得一清二楚。
“四川宣抚司三都统以吴璘为主,吴璘在兴州,走陈仓最为方便。”
叶治分析道:“不过吴氏兄弟善用奇兵,傥骆道虽有不便,也不能不备。这样吧,参谋司拿出个方案来,以陈仓大散关一线为主,但要兼顾傥骆、子午、褒斜几处,以防奇兵突袭。
“是。”
叶治最后把目光聚焦到了沙盘的北面,问道:“彦崮,西夏那边怎么弄,你有什么想法?”
“我以为退守邠州不可取。”
种彦崮道:“退守邠州,那邠州以北州军岂不是让西夏人为所欲为?大宋自与西夏对垒以来,每战皆寸土必争,岂有退守之理,此其一。”
“其二,西夏虽人多势众,但银州新败,其气必沮。而我军将士士气正盛,天时地利人和皆在我,又有军器之利,岂有不敌之理,当迎头痛击之。”
种彦崮看了一眼施全,继续道:“我的想法是,兵分两路备敌,我守环庆,施全守怀德。若西夏分兵两路,那我刚好正锋相对;若西夏人专攻一路,那我另一路可抄其后路,让其首尾不能想顾。或是相机再往西夏走一遭,让其投鼠忌器,此完全之策。”
“大将军说的对。”施全赞同道:“西夏人想趁机占便宜,可没那么容易。相公您放心,这些兔崽子过不了横山。”
“嗯,我也是这个想法。”叶治点点头,“这一次该给西夏来一记狠的,让他们长长记性。”
“预备役招募后,五万驻邠州为北路后援,五万驻眉县作南路后援,十万驻长安作东路后援,各军分头准备吧。”
“诺!”
会议结束后,叶治特意留下了种、呼、施、赵、郭五大帅,聚在偏厅开小会。
“相公,您这茶道的技艺越发出神啦。”
看着叶治娴熟而优雅的点茶功夫,呼延通忍不住啧啧称叹。
“呵呵,离出神还差的远哩,泡茶汤是图个静心。”叶治一边分茶,一边笑道:“来大家趁热尝尝。”
众人纷纷端起茶盏细细地闻起了香味,又慢慢地啜起了茶汤,香浓的茶汤入口,沁人心脾、一时忘忧。
“大马勺,味道如何?”叶治特意问了一句郭进。
“嘿嘿,好,好着哩。”大马勺三两口就把茶汤喝了底朝天,抹了抹嘴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还是神仙醉更好。”
“哈哈……。”
“呵呵,你这是牛嚼牡丹啊。”叶治打趣道:“茶汤是雅物,酒是俗物,不能比。”
“嘿嘿,俺就是个俗人,吃不出那些个雅来。”大马勺挠了挠头。
“呵呵,大俗即大雅,你这爽直性子也是一种雅。”叶治笑着突然问道:“大马勺,今年你多大年纪了?”
“嗯?”郭进一愣,挠头问道:“相公为何突然问俺年岁?俺今年三十有三了。”
“都三十三啦,正宗大龄剩男啊。”叶治喃喃道:“有没有想过成家啊。”
“嗯?”郭进再次有点摸不着头脑的傻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叶治也是,老是不按套路出牌,好端端要商议军情来的,却突然问什么成家婚配,难道是叶月老又技痒了?
“说啊,大马勺。”
种彦崮吃瓜不怕事大,追问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男人成家天经地义,有啥不好意思的。”
“嘿嘿、嘿嘿。”郭进傻笑道:“打光棍挺好,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俺习惯了,嘿嘿。”
“瞎说。”
叶治批评道:“圣人曰,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不成家,怎么给祖宗延续香火,打光棍哪有成家好的。呼大哥,你说是吧。”
“啊?啊,相公说得没错。”呼延通也愣了一逼。
种彦崮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呼延通,又看了一眼大马勺,知道按叶治这尿性,保准又要乱点鸳鸯谱了,于是乎翘起了二郎腿,等着看戏。
果不其然,叶治笑眯眯地对呼延通说道:“呼大哥,我听说你家大娘子也到了出阁的年龄了吧”
“啊!……啊。”
呼延通这才回过味来,我说刚才叶治怎么突然就问到他头上来,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
这下连呼延通也有点脸红了,他低低地回道:“我家大娘子今年二十了。”
“呵呵,”叶治笑道:“你觉得大马勺这个人怎么样?”
“……挺,挺好的。”
呼延通突然觉得没勇气看郭进。
“那就好,那就好。”
叶治开心地搓了搓了手,喜道:“你看,大马勺没娶,你家大娘子又未嫁,不知道大马勺有没有这个福气娶你家大娘子为妻啊。”
大马勺已经羞得捂住了涨红的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叶治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一副你不答应我绝不收兵的样子,呼延通感觉有些爆肝。
要是答应吧,大马勺只比自己小十来岁,本来称兄道弟的人突然变成翁婿,这角色跨度不是一般大。
不答应吧,叶月老的面子往哪儿搁?
以后一家老小还得跟着他混呢。
不过呼延通转念一想,别的不去说,大马勺这个快婿还是很不错的。
只要叶治不倒,女儿跟着大马勺一辈子富贵是跑不了的,换了别人估计都得抢着倒贴上门咧。
“全凭相公做主。”
呼延通把心一横,道:“郭进兄……咳咳,…郭进这么好的人,说实话,打着灯笼都难找哩。”
“好,好,好。”
叶治乐得好像是自己娶老婆一样,转而问郭进:“大马勺,你愿不愿意娶呼大哥家的大娘子啊。”
“啊!……”大马勺羞得没敢吭声。
“你这个呆子。”种彦崮捅了捅大马勺,催促道:“这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还瓷马二楞的干甚咧。”
“俺!……俺,听相公的。”
大马勺声如蚊蚋,根本就没勇气抬头。
“哈哈哈……,好的很呐!”
叶治抚掌笑道:“此乃天作之合,当浮一大白。来呼大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
种彦崮有些心累地揉了揉脸,他至今都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干乱点鸳鸯谱的事,还乐此不疲。
“哈哈……恭喜、恭喜。”施全、赵荣纷纷道贺。
种彦崮有点同情地看了一眼施全和赵荣,叹了一口气,唉,你们两个傻瓜,估计也没跑喽。
不过话说回来,这小子撮合的几桩婚事倒还真不赖,没看夏侯镜这个石头都柔成啥样了,现在还二胎了呢。
“咳咳,”叶治咳了两声,突然又一本正经地说道:“好了,现在谈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