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王,这…?”
“哼哼,”乌禄冷笑道:“叶治的信,不看也知道写些什么。他的鬼魅伎俩,无非就是劝降,以此来动摇我军心罢了。我们要是中了他的计,那真是自寻死路。”
乌禄转身对诸人正色道:“此战唯有死战到底,方有一条生路。你们若心存妄想,等于是自掘坟墓。叶治凶残,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凶残?
开什么玩笑!
神棍没想到乌禄这么刚,透过望远镜,亲眼见证了乌禄撕信的帅气一幕,看来攻心瓦解这一套不好使了。
虽然没有透视眼,不过神棍笃定,城门之后肯定有大坑在等着自己,有点头痛啊。
没想到乌禄还会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慕容绝学,不简单呐不简单。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神棍想着想着,突然贼眼一溜,对啊,我也可以使这一招啊。
谁说城门堵死了就没奈何,你有坑,我有龟啊。
神棍的脑子里浮现起东关门洞里惊天的大爆炸,娘的,老子把你城门给毁了,你再坑,有毛用。
想到破敌之策,神棍兴冲冲地叫来了呆瓜,又是画图又是解释,交待清楚后,就让这俩怂抓紧去赶制龟车。
吩咐完后,意犹未尽的神棍又马不停蹄地召集开会,开会讲话这东西容易上瘾,还真有点道理。
“大家都看到了,乌禄是要和咱们死磕到底,所有能不能顺利破城,是此战的关键。”
神棍顿了顿,继续道:“我的担心,大家都是知道的。为了减少无谓的伤亡,在没有破城良策之前,我不主张强攻,可咱们又不能在此耗费太长的时间,确实让人有些头痛。”
“我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破敌之法。”
神棍前面唠叨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个做铺垫,好衬托出自己的英明神武、高大威猛。
大伙儿没想到神棍这么快就想到了破敌之策,眼中的崇敬不知不觉又浓了三分,都急切地看着神棍,等待答案。
听众翘首以盼,神棍心中自是得意,他侃侃而谈道:“这个办法说来也简单,老呼和老赵也见过。”
众人又齐刷刷地看向了呼延通和赵荣,眼中既有期待又有些看热闹的成分,这是相公在测验你俩的智商啊。
呼延通一脸懵,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老赵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知所以。
瞧瞧你俩,见过的东西都想不起来,这智商,真是废了。
众人见神棍出的这么简单的题目,老呼和老赵都答不上来,眼中又加了点同情。
神棍似乎没看到呼延通和赵荣的尬色,自己出题自己回答道:“金兀术攻潼关,曾造了几辆大龟车,想用火药把东关给毁了。如今攻守之势更易,乌禄在城门之后定有非常的布置,所以,咱们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搞几辆龟车,把燕山的城门给毁了。只要城门一毁,乌禄即使有铜墙铁壁,也拦不住咱们。”
“啊!太好了!”牛皋兴奋地叫了起来:“有相公妙计,燕山指日可下。”
神棍的炸门之法,迅速引发了诸将的热议,大家都觉得这个主意也只有神棍这样的脑瓜子才能想得出来,眼中的崇拜不免又浓了几分。
人比人得死,老呼和老赵的智商一比,简直是没了下线,众人看呼延通和赵荣的眼神,不免又多了两分同情。
“破城已无大问题,现在趁着步军来会合的空档,大家好好谋划一下,破城之后,这仗怎么打。”神棍顺势抛出了题目,“大家都久经沙场,我就两个要求,一是尽量减少将士的伤亡,二是全歼乌禄大军。”
“遵令!”
现在军中的战法策略,都是由各军主将和参谋司和议后确定,叶治也不用去费这个脑,他相信打仗的事情,这些丘八比自己更内行。
接下来七、八天,燕山内外一片风平浪静,四大军的步军陆续赶到,粮草安全运抵,作战方案也基本敲定,万事俱备只欠龟车。
能否打破城关,龟车最关键。
神棍不放心,去视察指导过几次,龟车造的还算顺利,不过中途却出了个问题。
最初龟车的样式比较低矮,就是大车外面加装了木板,蒙上生皮革,可城门的门洞起码有一丈来高。炸药要是离门洞的券顶太远,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把城楼炸塌。
炸碉堡都得把炸药包顶上去,炸城楼更得往死里顶。
所以,神棍改了设计,把龟车加高加宽。
整个龟车高一丈,宽一丈有余,隔成上下两层,上层放炸药,下层站人推车,车顶还和券顶一样搞成了一个弧形,龟车成了庞然大物,说象车更贴切些。
“相公,怎么样,嘻嘻,还成吧。”呆瓜是一脸得意,这三辆大龟车,可是他俩的精品力作。
“嗯,还成吧,看着是挺像回事。”神棍不忘泼了点冷水,“行不行,得用了才知道。”
众将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都被震住了,脑子里已经在想象城楼被炸成渣渣的美好画面。
“相公,如今万事齐备,将士们也休整已毕,是不是着手攻城。”
憋了十来天,呼延通有点坐不住了,其实不单是他,其他人也都已蠢蠢欲动。
“嗯,是时候出手了。”叶治点点头,令道:“各军按计划抓紧准备,明日攻城!”
“是!”丘八们兴奋的应命声轰然而起。
……
“葛王,敌军十几天来只围不攻,叶治是不是在搞什么诡计?”
一大早,乌禄又带着一帮子人上城关巡查,这些日子大家都等着靴子落地,可就是迟迟没有半点动静,城内越发不安起来。
乌禄望着城外遮天蔽日的营垒,一脸凝重,他知道现在越是沉寂,暴风雨就会越猛烈,不知道燕山在风暴下能不能支撑下去。
“葛王,夜间还需多派些人值守。”蔡松年建议道:“特别是各个城关,巨石滚木之类还需多备些。”
乌禄点了点头,吩咐道:“许霖,此事就交给你去安排吧,东西要是不够,就拆房子。”
“是。”
“葛王,快看!”蔡松年眼尖,突然发现了城外的动静,立马叫了起来。
众人齐刷刷地定睛看去,只见城外营垒寨门洞开,无数的步军如蚁潮般地汹涌而出,还有一尊尊如凶神般的大炮,源源不断地从营垒里拉了出来。
“来了!”乌禄神色一凛,急忙下令道:“示警!”
“呜呜呜……”霎时间,低沉而急促的号角声响彻了燕山城。
此次担任主攻的是岳家军,由都统制牛皋坐镇指挥,五大统制官郝晸、庞荣、孟邦杰、董先、胡清悉数上阵。
狮子搏兔尚尽全力。按照计划,大军全力攻击南门,一出手就是疾风骤雨,毫无保留,以期一战功成。
风萧萧、旗猎猎。
列阵完毕的岳家军十万将士,静静地注视着燕山南门城关。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冲天而起的肃杀和战意如同黑云压城,堵得燕山快喘不过气来。
步军刚列好阵,集结的两百门火炮也摆开了架势,高昂的炮口闪着金属的幽光,等待着收割的命令。
“葛王,赶紧下楼暂避!”许霖惊呼道:“火炮凶猛,不可直当其锋!”
许霖这么一叫,乌禄顿时明白了过来。
他娘的,叶治太特么凶残了,要用重炮先收割一轮,再派步军攻城。
“下楼暂避!”
吃过火炮无数次血亏,乌禄根本不敢有丝毫耽搁。
在重炮面前,再强的血肉之躯都是蝼蚁,这些从地狱来的东西,眨眼就能给你轰成渣渣辉!
火炮虽无解,但没有长眼睛,只要步军开始攻城,火炮必须要跟着停歇。炮声一停,也就是肉搏厮杀的信号,眼下先避过这一阵风头再说。
乌禄刚一溜烟地奔下城关,城外就传来“隆隆”炮声,然后就是一阵阵地动山摇,整个南关瞬间颤抖了起来。
兴许是憋得太久了,火炮不断卖力地嘶吼着,整个南关三两下就轰得面目全非,来不及躲避的士兵跟着遭了殃。
看到不断有残肢断臂在飞,乌禄脸色煞白,胃中一阵焦灼和翻腾,这地狱般的噩梦,真不知道何时能醒,那一刻,乌禄甚至怀疑燕山能不能捱到明天。
“龟车上!”
见南关上被轰出真空,稳坐中军督战的神棍果断地下达了命令,成败在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