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腊月二十八,吴国太找人定的日子,这一天让孙策大婚,也不知道这一天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当天有不少人结婚,仪式很简单,只是从西厢接到东厢罢了。
不过这之前有个小插曲,由孙策跟杨业说了说,让貂蝉拜其为义父。
古代讲究门当户对,尤其是像孙策这样的一方太守,即使是妾,也不是什么身份都行的(貂蝉官真不是什么官,就差不多是个宫女)。
借由此次大婚,将卢俊义和李严招了回来,两人带着一千兵马,浩浩荡荡从富春出发,临行之前,孙静把孙瑜也交给两人,意在磨炼。
说来也得亏周异家底殷实,不然孙坚这么大一家子,还有部曲,吃他的,用他的,一般世家早就举旗投降。
贾诩和李儒也难得的从周家偏厅出来凑热闹,东看看西瞧瞧,大有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模样(足不出户太久)。
众人中就属杨家兄弟最热忱,其中又属杨延昭和杨延嗣最不消停,上蹿下跳,忙里忙外,一会儿在厨房端菜,一会又在花园张灯笼,待宾客盈门之际,又拽着孙策出来迎接,哪里都有他们的影子。
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蔡邕来了兴致要高赋一词,于是所有人注意力就全在他身上去了,而孙策则留着一丝明镜,从宴席上撤下来,悄悄进入婚房。
“怎么样,一天没怎么吃东西,饿不饿?”
“嗯,饿得紧,还多亏周夫人塞了一个苹果”
“那先过来吃东西吧,我带了糕点,还有一个鸡腿”
“这…不太好吧,于理不符”
“什么礼不礼的,填饱肚子才是理”
孙策的强硬,再加上腹中空空如也,貂蝉美目中传来妥协之意“不如夫君先揭了红巾,也算是礼成”
揭开盖头,牵着貂蝉坐到桌边,孙策示意让她先吃,自己则喝了口解酒汤“做好准备,我们初三便走,此去乐安路途遥远,而且前途犹未可知,我中途又要离开,等到了那边之后,会有很多事要做等着我去做,家里就靠你了”
“夫君说的哪里话,这是妾身的本分”
“虽然明面上有妻妾之分,但在这里”孙策摸了摸心口“我有自己的衡量标准,只是,日后必然会有些姻缘,连我自己都没法抉择,而你要做的就是把持好我的后院,还有让她们熟悉家规”
孙策也算是个奇葩,洞房花烛夜,不好好珍惜春宵,却说起家规来“第一,家中后辈不分男女,一视同仁;第二,后辈在冠礼后都要出去历练三年;第三,原则上立长不立幼,但我也会综合考虑能力和品德;第四,进我孙家门之后,只按照进门时间,和妻妾区分,不带入任何原本的身份,哪怕她贵为公主;第五,不得无故私下接洽军方将领,更不得结党营私或暗中培植势力;第六,可以做副业,但需报备给我审议;第七,手足相残者杀;第八,奸淫掳掠者杀;第九,中饱私囊者杀,此九点你需谨记……”
未雨绸缪,将来肯定会有不少女人,而这里面难免会有处心积虑的,所以这九条家规,是孙策借鉴了真实案例,以及部分狗血宫廷剧总结而来,理当先说断后不乱。
大年初三的早上,舒县郊外响起了号角声,这是部队出发的信号,孙周两家长辈站在县城门口挥别孙策的队伍(从李肃和皇甫嵩处划出的一千人,由孙河、杨延安统领;吕布赠送的一千部属由杨延定、杨延平统领;至于卢俊义、李严从富春招来的一千人,则交给杨延辉、杨延德;那五个百人队,则还是由原来将领统属,总计三千五百人。杨业、杨延嗣、孙贲留在舒县,李儒、贾诩、甘宁、孙瑜暂时在孙策身边听用)。
回望县城,孙策不知道这一次外出,它日再与父母相聚是何时何日,又会是什么情景。
“公子,你看”一旁的树枝上,正好有一雏鸟从高空跌落,就在它快与地面接触时,瞎扑腾的翅膀终于找对了节奏,迎着日出飞向高空。
“文优,你说它为什么在那种情况下还能飞起来?”
“以儒看,是因为它做好了准备”
“对,它做好了翱翔天际的准备,也做好了粉身碎骨的准备,不成功便成仁,出发”
…孙策一路并已不是很顺畅,到不是遇着盗匪,而是会遇着七零八落的难民,全都是从青州和兖州南下而至。
本着苍蝇再小都是肉的原则,孙策见着难民就收拢,打算到乐安再进行安排,只不过渐渐的,难民数量就大起来,周边一些没有安全保障的普通民众,全都选择找孙策寻求庇护,去乐安就乐安,反正他们要么是家园被毁,要么就是即将被毁。
等到了淮南和陈、糜二人的约定地点时,难民队伍已达五千,成尾大不掉之势。
孙策也发现自己有些想当然,这样下去难民只会越来越多,估计不等到乐安,他们就会先被拖垮。
于是和贾诩李儒一商量,只能把大部分难民交给前来送粮的陈登和糜竺,只留下一部分无牵无挂的青年男女。
七万石粮草,只多不少,陈珪和糜竺非常地道,只是没想到孙策还有一份大礼,四千多难民可不是小数目,远比七万石粮草来得实在。
“文优,文和,你两人拿着我的官印,领着部队和流民,先一步去乐安,到了之后内事你两人自行决断,兵事则和众位将军一同决议,少数服从多数”
出发之前,孙策就和所有人说过要去一趟兖州,也只有他两清楚究竟是为何。
法衍还没有来信,出于龙鳞小队的建立着想,孙策也必须尽快将程昱招到,否则等刘岱一死,他和曹老板王八看绿豆看对眼就晚了。
“解烦军就由我带着,如有事非某不能断,一人三马,连夜送!”这番号原本是孙权为刘备东征而设置的新锐部队,这会孙策就先拿出来使用。
“主公放心,只要有我等在,乐安军就是黄巾贼的噩梦”
“兴霸,这次委屈你了,跟着文和他们先回乐安,早日和仲异将蛟龙军组建成型”
“喏!”
交代完后续事宜,队伍便在淮南郡分道扬镳。
…听闻孙策领五百兵至,刘岱正犹豫着要不要让他进城,别驾王彧就进言说孙策本是乐安太守,应经徐州前去任职才是,今跨州而来,定不是兵事,最有可能是来帮助他处理黄巾的。
刘岱听其言,打开城门,果然孙策没有勒令部下入城,只点了三个将领策马跟随。
来兖州除了程昱这一个目的之外,还可以顺带拖延下曹老板的发展,历史上黄巾攻破过兖州,还弄死了刘岱,既然现在兖州刺史还在,那么他就可以在兖州浑水摸鱼。
按理曹操应该正在东郡和黄巾于毒交战,在战胜后才被袁绍就递表为太守,届时名义上来讲,曹操还是刘岱的下属,这是可以做文章、下黑手的。
兖州黄巾大部分都是从青州过来,足有三、四十万,刘岱手中仅五千兵,正在抓头发想办法,孙策的到来可谓看到一丝明光,至少这个少年,被人评为足智多谋,或许有什么办法可以击退这股‘蝗潮’。
兖州州治在昌邑,此地距黄巾正在攻打的东平郡就隔着任城,可见事态的紧急程度。
之前就有曹操来信,告诉刘岱黄巾在东郡大规模进攻,让其进攻东平郡进行牵制,他打算全歼卞喜所部。
本来刘岱是打算即刻出兵的,结果被王彧和许汜劝诫了下来,该因贼军势大,只可守不可攻,曹操此言居心叵测。
刘岱无动于衷,曹操便又来信,虽然用词精挑细琢,言下之意却是,既然你刘岱贪生怕死,那就一定要守住山阳,不要让他腹背受敌,待他平定东郡和东平黄巾,山阳自然也就安全了。
这下刘岱就有些想不通了,堂堂一州刺史,皇亲国戚,竟然要靠宦官之后来解围,更可气的是对方还一副‘你不行看我来’的口吻,搞得刘岱很是不痛快。
将这所有的事情经过告知后问计与孙策,不由得令其感叹,想不到东汉的政治不仅处处是坑,还步步惊心,听完这一段故事,孙策敢肯定,历史上刘岱的死跟曹操绝对有关系。
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又有卫兵来报,说鲍信前来。
这人孙策熟知,根本就是曹操的马仔,看向刘岱的眼神不觉有些悲悯,要不是他杀了乔瑁,也不会如此遭人离心离德,位居济北相的鲍信,是刘岱正儿八经的属下,但此刻已然胳膊肘外拐。
“刺史大人,下官听闻孙讨逆在此,特来拜会”刘岱很是尴尬,跑到自己家里来,不说拜会自己,却是拜会别人,冷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鲍相有礼了,在下便是孙策”孙策就更尴尬了,只好自行出列回应。
“人说讨逆将军年轻有为,本以为是夸大了,不想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鲍相过誉,年龄并不能代表一切,有道是有志者事竟成,不过如此”
“对对,只是…这次孙将军前来,可是为了蛾贼?”
“嗯,青州兖州邻里兄弟,既然路过于此,自当前来相助”
“不知将军带了多少人马?”
“五百精兵”
听到这个数字,鲍信不由得欣喜“哎,看来还是要刺史大人出兵才是,只是…”
“只是什么?鲍信你把话说清楚”
“只是新兵训练一月不足,守城都勉强为之,奈何出城?”这时王彧果断的把话头接过来,就怕刘岱一个忍不住,带兵出去。
是,你曹操在东郡打黄巾,但那边才多少人?从泰山郡一路打过来,黄巾的目标很明显是山阳,几十万大军可是几千人能抵抗的,还出城野战,岂不是老寿星上吊?
“黄巾贼战力低下,某观之如土鸡瓦狗,有何所惧?”不想鲍信长得人模人样,说的却是鬼话。
“那为何鲍大人还丢了济北?”见准时机,许汜赶紧补刀。
“那是本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刺史大人修养三月有余,当真是怕了不成?”
“黄巾势众,更兼连战连胜,气势如虹,我军不可硬敌”王彧这番说辞虽然有点老套,但这就是关键问题所在,古时打仗士气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
“曹孟德在东郡不也一样出兵?况且而今只需刺史大人牵制即可,并非要真战,难道诸位大人宁可视百姓惨遭荼毒,战友身陷险境,也要如妇人般做扭捏姿态?这是为官者应该做的吗?这是一州刺史该做的吗?”
“曹操手下兵精将强,讨董便全靠的他和乌程侯,自然当可一战,不过许胜不许败,一旦战败,自成溃军,还是劝你家主公,小心行事,戒骄戒躁”许汜以为这么说了,会让刘岱重视战败的后果,哪知却更是揭了刘岱的伤疤,什么叫讨董便全靠曹操和孙坚?
“够了,本刺史已决定,准备粮草,战前动员,克日出兵!”刘岱坐在主位上吼了一句,而后看向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某位老者“仲德以为呢?”
嗯?仲德?程昱?孙策不由将目光聚集在这位‘仲德’身上,而老者也从游离中回过神来,当目光掠过时孙策不由发出一丝精光“刺史大人既然已决定出兵,又何须再问”
孙策很吃惊,为什么程昱不出面劝阻?他这话分明就是在怂恿刘岱出兵,在看到鲍信一脸胜利者的表情后,心里突的想到一个可能。
果然,将小V调出来一看,程昱的忠诚度即刻显示为66,但可惜效忠对象是曹操,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和曹操搭上了线。
“既如此,无须再议,鲍信你去告诉曹操,某近日便出兵东平”
到底还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四更,想来刘岱的死,必是曹操这架马车上某个车轮的车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