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秆儿一周年的忌日。胖子和彭冬陪着苏云云一起去他老家给这老伙计点纸。回来后,自然又去苏云云那里吃了一顿。
饭后,憋在肚子里的话再也憋不住了。俩人硬着头皮你一句我一句的给苏云云讲道理。
苏云云耐心的听着,既不打断他们,也不表示什么。
这让唠唠叨叨半天的两人,把想说的说完后,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种沉默,持续到彭冬点着第三根烟后,苏云云才缓缓开口。
“我知道你俩是为了我好,其实烧完婚纱照那次你俩就想说了吧。结果胖子开不了口从楼梯口给跑了。”
彭冬点了点头,不忘狠狠瞪胖子一眼。
“你们跟我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赶紧在找个人嫁了。是,我这年龄在不嫁,过几年可能就更不好嫁了。可说心里话,有些人因为一次失恋,可能好几年,甚至一辈子都走不出来。陈琳走了以后,你冬子不也两年多没找么?我这情况应该比失恋还严重点吧,都准备要结婚了,人却说没就没了。我也不说我有多专情,可也总还是需要些时间过度。麻秆儿才走了一年,我实在是没心思想别。只是睡不着的时候会幻想一下,如果他没走的话,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的生活状态。哈哈,按我俩当时的计划,我现在肚子里应该已经有个小宝宝了,可能等明年的时候你俩就都能当叔叔了。”
苏云云脸上,洋溢着笑容。有幸福,有渴望,有遗憾。
“可惜,都没能给你生个孩子。你连做父亲的滋味都不知道就走了。”
这句话,她是自言自语,也可能是跟麻秆儿说的。因为她把目光转向了客厅当中那张硕大的婚纱照。上面有麻秆儿开心的笑容,好像他真的参与了这幅照片的拍摄。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等我觉得我能自己走出来的时候,我自然会去寻找新生活。放心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俩人自然也不好在多说什么。只能在说些让她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找他们这些没什么实质性的言语。
出来后,胖子和彭冬不约而同的舒了口气。
“晚上喝一场?”胖子淡淡道。
“喝。”
巴神庵,一个只有老板娘的酒吧。
等月月忙完来找他俩的时候,尽然只看到彭冬一个人在包间里傻笑。
“胖子呢?”
“哈哈哈哈,吐去了。”
“不可能,你能把胖子喝吐了?”月月一脸不信。
“你自己去卫生间看去,都特么吐第二次了。”
月月看了看桌上的空酒瓶,也就四五十瓶的样子,这基本是胖子平时一个人的量呀。
一脸疑惑的月月跑去卫生间,恰好碰到吐完回来的胖子。
“吐啦?”
胖子点了点头。
“怎么回事,看你们也没喝多少嘛。”
胖子没说话,只是一脸苦相的摇了摇头。
回到包间,彭冬那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的胖子想给他见识见识什么是砂锅大的拳头。
月月看着一言不发,只是翻着眼睛瞪人的胖子。抬头看向彭冬。
“你给他下药了?”
“下个屁,我下药也是给你下,给他下个毛线。”
“那咋能吐成这样呢?”
“哈哈,他有点紧张。”
“紧张啥?生意上的事情?”
月月转头询问胖子。
“他现在生意好得很,马上就跻身千万级了。不是公司的事。”
“那咋了?”
彭冬扫了眼胖子,阴阳怪气的说道:“他给人姑娘肚子睡大了,刚刚给他打电话,逼着他结婚呢。”
月月眨了眨眼道:“然后呢?”
“没然后,这货不就有点慌乱嘛。一紧张,一着急。就给吐了。哈哈哈。”
“这有什么紧张的,咋得,不想负责?想赖账?”
胖子总算憋出句话来,解释道:“没有不想负责,只是还没准备好。这有点太刺激,结婚的心理准备还没有,直接连孩子都有了。这这这···这可怎么办。”
“哈哈哈,你胖子也有今天。”见他无所适从的样子,彭冬笑的更放肆了。
“我当是啥事呢,不就要当爹了么?孩子确定是你的吧?”月月认真道。
彭冬刚笑完,端起酒瓶正喝呢,一听月月这么问,当场又表演了个喷泉。
胖子幽怨的看着一脸无害的月月,和笑到直不起腰的彭冬。使尽捏了捏拳头。
“月月,你也该思春了吧。你看你那些姐妹们,孩子都抱过来给你炫耀了,这胖子马上也要当爹了。你还不抓紧时间把自己给嫁了?要是实在没人选,要不你看我能凑合不?我也不嫌弃你。”
月月做了个啐唾沫的动作,鄙夷道:“你还不嫌弃我,把你能耐的。姑奶奶就是等男人都死绝了也不嫁你。”
“胖子,看见没。我就跟你说过月月对男人不感兴趣,这丫的就是个同性恋。男人死绝了都不嫁我,分明就是想嫁给女的。”
“再说了,男人都死绝了。我还能考虑你?好好后面排着吧,看在咱么认识这么久的份上,一年宠幸你一次。够意思吧?”
月月眯着眼睛瞅着他,然后拉了拉身边胖子的胳膊说:“你发现没,彭冬今天欠揍。要不你搭把手?咱俩来个混合双打?”
胖子立刻起身,坚定的点了点头。
公司老板的意图,让彭冬和庞雷越来越琢磨不透。整个西北地区,三十二家串串,十七家烧烤。公司运营了五年的时间,才拓展到目前的规模。结果就因为其中六家串店和四家烧烤出现了连续两到三个月,不算太大的亏损。这老板竟然疯了般的要在房租到期时把这十家店关了。
并且公司出钱出力培养出来的服务人员,竟然不说留下来做以后在开新店时的人员储备。直接安排关店时就地辞退。
跟老板理论了一上午的庞雷,心灰意冷的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脸萌态也已不见。
彭冬跟着他进去,坐在他对面,端着外卖送来的炒面,一边吃一边等着他开口。
“你还有心思吃饭?”
“不然呢?公司是他的,肚子可是老子的。”
“等着吧,下午估计就要叫你去训话了。”
彭冬把吃完的饭盒随手扔掉,从办公桌上抽了两张纸擦了擦嘴。说道:
“这锅我又不是第一次背。只要营业额稍微有点下滑,就都是我这的锅。妈的,上个月有几个店面的服务员没穿工服都特么能怪我头上,现在就差厨房出了问题没来找我了。”
“这几个店的具体情况你跟他详细说过了么?”
“废话,说了不下二十次了。提案也出了七八份。他不同意,老子还能自己贴钱去做?”
“哎···上半年活动有点多。给咱们一年的费用,你丫不到三个季度就用完了。再要钱可就不好要咯。”
彭冬一脸无所谓的点了根烟,淡淡道:“你别马后炮,提案都是你签过字的,钱也是从你这领的。现在给我说这些,不厚道。”
庞雷晃了晃脑袋,也不反驳。
过了一会,彭冬向他吐了个烟圈,缓缓道:“关了也好,少一个店就少操一份心。
“这一下关了十个店,你部门最少要走两到三个人。”
“走呗,正好有几个不太好用的。成天看着他们还头疼。”
“要是给你也来个降职处分呢?”
“那老子就不干了,丢不起那人。”
庞雷瘪了瘪嘴,一副我信你个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