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辛市内,成群的碧眼坐一团,准备围观接下来的热闹。
今日有两个人要决斗。
原因也很狗血,好像是因为黎大壮的女人被隔壁的王大叔睡了。
黎大壮听说之后,气血翻涌,一股子翠绿色的恨意直冲天灵盖,便和王大叔立下了生死决斗的约定。
“他奶奶个熊,姓王的,给老子滚出来!!!”
黎大壮手中拿着一把滴答着鲜血的菜刀,碧绿的眼睛和头上那顶无形的帽子浑然天成共一色。
碧眼们叽叽喳喳,争议着黎大壮菜刀上的血是不是他妻子的。
实际上,黎大壮倒也想狠狠教训他那出轨的婆娘,但无奈那母老虎揪着他的耳朵,在他屁股上重重三记飞踢,恨得他只好抡起菜刀连着劈了十多个西红柿,沁上些红汤,充充气势。
王大叔家的门吱呀作响,从里面走出一个寸头男子,法令纹深陷,皱纹和抬头纹层出不穷,绿色眸子在干瘪的面庞上颇为突兀,嘴里叼着个烟头,上身赤裸,披着一个黑色外套。
总之,看着已经大概五六十年纪了。
也不知这黎大壮的妻子什么癖好,放着家里的精壮汉子不要,偏偏喜欢这种老碧眼。
恐怕是黎大壮自己的问题吧……有碧眼小声嘀咕,毕竟看着黎大壮手中的菜刀泛着红,还是不敢肆意挑衅。
“吵什么吵,吵什么吵?”王大叔挖挖耳朵,捏了把鼻子,一脸不屑地看着面前咬牙切齿的黎大壮。
“好啊,还敢这么嚣张。”
黎大壮举起菜刀,向王大叔砍去,然而却劈了个寂寞,正值此时,他感觉自己的头发被人拧成一团薅起,随即整个人被提到空中。
黎大壮挣扎之间,菜刀掉在地上,却被身后的王大叔足尖轻轻一点,菜刀向上飞冲,握在了空闲的那只手掌之间。
王大叔干净利索地挑断黎大壮的脚筋,将他整个人摔在地上,脚腕处流出汩汩的鲜血。
王大叔嘿嘿一笑,说道:“就你这水平,还跟老子决斗?给老子看好了!”
说完推开人群,迈着一点儿也不符合他气质的猫步走进了黎大壮的家里。
几分钟之后,王大叔拉着一个女人走了出来,正是黎大壮的妻子。
他站在黎大壮视野最好的角度,吐出舌头,隔空对齐女人的俏脸,将舌头一卷,刮过上嘴唇,口中发出啧啧的轻佻声音。
他又伸出粗糙的,布满深深裂纹的双手,划过女人滑腻似酥的面颊,极尽下流和猥琐。
黎大壮闭上眼睛,不愿意再受这种屈辱。
王大叔则是半蹲下身子,拍打着黎大壮的脸说道:“不愿意看,那就别看了,我满足你。”
王大叔双手捧着黎大壮的头颅,猛地一拧,将他刚刚还瞧向地面的脑袋转成面向蓝天。
随着头颅的转动,黎大壮的喉骨发出清脆的“咔咔”声,转瞬气绝……
看热闹的碧眼们大多数很平静,还有些人甚至拍手叫好,觉得这出戏看的他们心神激荡,流连回味。
毕竟这样的事,一天在杭辛市可以看到无数起,早就见怪不怪了。
乱糟糟的杭辛,每天死掉的碧眼都可以堆成一座小山。
王大叔正处在胜利者的喜悦当中,却听到人群里传来一道磁性温柔的声音。
“创造出你们这种垃圾,我有时真的会感到愧疚和后悔。”
人群自觉让开空间,将说话的人曝露在王大叔的视野之中。
众人瞬间都惊诧了!
那是一个黑眼睛的男人,眼睛上带着质地普通,略显俗气的黑框眼镜,面容白皙俊美,颇有儒雅的书卷气,脸上噙着一抹蔑视的笑意。
王大叔双手抱合于胸前扭动,骨骼“咔咔”作响,也学着黑眼睛男人,嘴边挂上蔑视的笑。
“这杭辛市怎么还有黑眼睛的畜生?居然还敢在碧眼面前撒野!难道你娘没告诉过你,碧眼都是穷凶极恶的暴徒吗?”
“闭上你的狗嘴,滚回家里!”
这道警告的声音不是从黑眼睛男人口中发出的,而是他身旁一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打扮的碧眼。
“雷兹先生,是雷兹先生!”碧眼中有些见识的人认出了雷兹。
毕竟雷兹是楚煊赫的话事人,露面的场合颇多。
王大叔也大概听过这个人的名号,但依旧不显露一丝畏惧:“别人也许怕你们,但老子不怕!”
只见王大叔眼神变得狠厉,向黑眼睛的楚煊赫奔袭而去。
从楚煊赫和雷兹的身后,一道身影极速跃出,探到王大叔的肩膀,擒拿加过肩摔一气呵成,将王大叔旋转了一圈摔在地上。
穿着滑稽浮夸装饰的雷栋向鹤先生浅浅一笑,作为练家子出身的碧眼,比起王大叔这种野路子,自然要强上不少。
然而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被摔倒在地的王大叔佯装疼痛,发出凄厉的惨叫,实则嘴角却噙上诡计得逞的奸笑。
转瞬之间,王大叔的指甲突然变长,脸上也突然也多了左右对称的各三根胡须。
“喵呜!”一声诡异的猫叫渗进雷栋的耳朵里。
同时他的嘴角也渗出了鲜血,他惶恐地低头,才发现自己的胸腹之间已经被乌黑的长指甲完全贯穿。
长指甲“唰”地一声抽离雷栋的身体,在空中带起了道道华美的血丝。
雷栋的身躯轰然倒下,怒目圆睁,看着有些心有不甘。
一旁那个刚刚被欺侮的碧眼女子脸上却神采飞扬,这就是为什么她要出轨攀附王大叔的原因。
她又不傻,她老公黎大壮二十出头,长相刚正俊朗,精力充沛,她没事闲的去找王大叔一个老头子解闷干嘛?
这全然是因为一次偶然之间,她发现了王大叔是子能力者的事实,这是她能够在杭辛市这种地方生存下去的唯一助力。
她也得活下去啊,都是为了生计。
所以即使被王大叔当中欺侮凌辱,她非但没有一丝羞愧,更多的还是庆幸。
庆幸她自己找对了人。
雷兹看着刚刚死去的多年同僚,眸中不糅杂一丝伤痛,悄声附在楚煊赫耳旁说道:
“鹤先生,这个人的子能力类似于狮子人和长臂猿,和猫有关,不过他似乎要强大一些,他可以自由掌控身体变化,平常不会在身体上表露特征,利于隐藏。”
“你的意思是?”
雷兹继续陈述自己的观点:“我是想说,这样的人是人才,虽然他的行为有些令人作呕,但……他会是我们今后优秀的助手。”
楚煊赫浅浅一笑:“算了,有时我觉得,子能力者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像这样的家伙,仍是没办法在薛子宁和付茗昊手上活过十分钟。”
王大叔不知这两人在嘀咕什么,但他等得不耐烦了,漆黑亮丽的指甲向前突刺,不偏不倚地插在了楚煊赫的胸口。
王大叔正纳闷这黑眼睛的人为何不躲闪,怕不是个傻子吧?
但当他抬头定睛一看,他的指甲的确插进了楚煊赫的胸膛,但……却没有一滴鲜血留下。
王大叔不解地来来回回穿梭,却一直没有结果,就像刺到了一片稀薄的空气。
王大叔有些反应过来了,这人也是个怪物,他后退一步,如临大敌。
楚煊赫嘴角涌上一股邪魅的笑,身影恰如一道无法追踪的闪电,霍然出现在王大叔身后,软绵绵的一掌劈在王大叔后颈之上。
王大叔却感受到了生命不能承受之痛,楚煊赫掏出腰间那把属于希尔金斯的银刹,刚准备出手,王大叔敏锐地察觉到杀意,“喵呜”一声,指甲划在地上,弓着身子后退。
楚煊赫却闲庭信步,每一个懒散缓慢的步履都能追得上王大叔像猫一样灵巧迅疾的身影。
终于,楚煊赫玩腻了,加快脚下步伐,轻而易举地捉到了这只喜欢东闪西躲的小猫,并像杀鸡一样,在他喉间斩出一道血痕。
杀得好像太简单了……
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对于楚煊赫来说,杀死一个子能力者,和杀死一只被禁锢着鸡,没什么分别。
王大叔眼中的生机褪去,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还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地上便躺着三具尸体。
楚煊赫斜睨向黎大壮的妻子,向雷兹吩咐道:“也杀了吧……”
浅浅的一声温柔吩咐,换来了一声属于女子的凄惨哀嚎。
地上的尸体也又多了一具。
雷兹慢跑跟了上来,眼中有些不解。
鹤先生今日太反常了,他不可能由于看不惯一个人的作风,就去忽视对方身为子能力者的事实。
鹤先生冷血无情,但充满理性。
按照往日,他绝不会杀了王大叔,甚至还很有可能委以重任。
楚煊赫似乎看出了他的疑问,轻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看不惯这种把感情当游戏的人。”
楚煊赫抽动嘴角,过往的苦楚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