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到屋子里发现老妈正坐在一把椅子上面,小姨坐在老妈旁边一脸的忧愁。
“姐,我记得你说过,咱妈,最放心不下的是老幺吧?”小姨看着老妈,皱着眉头。
“对啊,咱娘不放心老幺,他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有找对象,咱娘操心啊!”老妈叹了一口气,心里为小舅着急。
“是啊,虽然小时候我经常欺负老幺,可怎么他也是我弟弟。前一阵子,我在公司里打听了一下,想着给老幺介绍一个对象。”
小姨皱着眉从一边的一个黑色的女士皮包中掏出一张照片递给老妈。
“姐,你看,她今年和老幺一样大,人长的清秀,心眼也好,家里也还不错,这个姑娘怎么样?”小姨看了看老妈。
“人家姑娘倒是很好,没的说。可是,老幺那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姑娘能相中他?”老妈接过照片看了看,皱着眉头。
“先介绍他们认识一下,相处几天,说不定两个人就走到一起了呢!”小姨看见我进来,瞪了我一眼。
我凑到她们身边从桌子上拿起照片看了看,觉得眼前一亮。
“真漂亮,姨,你这是要给舅舅找媳妇吗?”
小姨瞪了我一眼,没好气的把照片夺过去。
“小屁孩,你懂什么?”
“我都十八了,哪里是小屁孩了?”我迎着小姨的目光,瞪了回去。
“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屁孩!”小姨不愿意搭理我,看着老妈。
我跑到门口,用只有小姨能听见,外面的人听不见的声音,故意朝着门外面喊。
“姨夫,小姨找你有事!”
“臭小子,你给我过来!”小姨瞪着双眼,一副要揍我的架势。
“姨,你别生气,我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我缩着脖子慢慢向小姨走着,等走到老妈身边,我一下躲到老妈身后,偷偷的看着小姨。
“姐,你别护着他,今天我非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臭小子!”小姨朝着我走过来,两只眼睛里满是怒火。
“老妈!”我看了看老妈,向老妈乞求。
“自己惹得祸,自己解决!”老妈笑着看了我一眼,把我从自己身后拉出来。
“姨,你别动手,有话好好说!”我急忙跑到一边的桌子后面,看着小姨朝我走过来。
“臭小子,你别跑!”
“不跑才怪!”我急忙围着桌子跑起来,小姨跟在我身后追我。
“淑英,你都多大了,还跟他个小孩子一般见识!”老妈看着我们在这里胡闹,觉得有些不合适,毕竟这是姥姥的葬礼。
“就是,姨,你比小舅还小,三岁半呢!”我趁机瞪了小姨一眼。
“你个臭小子,我今天一定要收拾你!”小姨气喘吁吁的追着我,满脸都是怒气。
我趁小姨没注意,开门跑了出去,急忙跑到老爸身边跪了下去。
小姨一愣,没想到我跑到灵堂前面,伸出脑袋看了看在灵堂坐着的姥爷,急忙躲进屋子里。
“这丫头,越来越没个长辈的样子啦!”姥爷被这一幕给气乐了,瞪了我一眼,不再说话。
“你又惹你姨了,是不是?”老爸看了我一眼,有些无奈。
“没有,真的没有!”我慌忙辩解。
“没有才怪!”老爸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
“姨夫,你可要伸张正义啊!”我拉了拉姨夫的手,看着他。
“你小子,我还不知道,没事就喜欢惹你姨,这次你姨要收拾你吧?别来我这里哭苦,我才懒得理你!”姨夫瞪了我一眼,不再搭理我。
“迎接宾客!”突然门外有人喊了一声。
大舅母、三舅母、大哥、大姐、二姐,依次走了进来,他们刚要跪在姥姥的遗像面前,大舅母和三舅母发现老爸和姨夫跪在那里,疑惑的皱了皱眉。
三拜九叩之后,接过三炷香点燃,鞠躬以后插在香炉里,朝大舅那边走过去。
“姐,这边!”我朝着他们喊了一声。
大姐和二姐同时疑惑的看了看我,又转头看了看姥爷。
“我叫二姐,对不起,让大姐误会了!二姐,来啊,这边!”我急忙朝二姐招手。
“子青,你和甜甜给我滚屋里去,别搁这瞎胡闹!”姥爷对着我一瞪双眼,我吓得急忙拉着二姐的手跑进灵堂后面的屋子。
甜甜,三舅的女儿,全名高甜甜。
比我大两岁,小时候,我们一直在一起玩。现在也会经常凑到一起,跟我一样喜欢跟小姨胡闹。
“臭小子,你还敢回来?”小姨盯着我,脸上的怒气竟然一点都没有消失。
“老妈,救我啊!”我向老妈看了一眼,老妈哼了一声,不愿意搭理我。
“姐,你可要救我啊!”我急忙躲到二姐身后。
“大姑,二姑,这是怎么回事啊?”二姐看着小姨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疑惑不解。
“臭小子,你自己说!”小姨瞪了我一眼,坐到一边的椅子上。
“我不就是说,我不是小屁孩吗?”我看着小姨,躲在二姐身后,偷偷的嘀咕。
“不是这个!”
“我说,你跟个小孩子似的,比小舅还小!”我偷偷看了小姨一眼,发现小姨没有看我。“我还说,你三岁半!”
“甜甜,你说,谁家孩子跟他一样,有他这么当侄子的吗,说他小姨三岁半,像什么话?”小姨指着我,一脸怒气。
“子青,你可真行!二姑,你别生气,子青还小不知道好歹!”二姐看了我一眼,对着小姨瞄了一下。
“他还小,都十八了还小?”小姨生气的瞪着我。
“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说我是个小屁孩,这会承认我不是小屁孩了!”我看了小姨一眼,对着二姐眨了眨眼。
“你个臭小子,你还有理了?”小姨一下站起来,朝我走过来。
“二姑,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也是我们的长辈,怎么小孩子脾气呢?”二姐把小姨拦住。
“你个妮子,也说我小?我哪里小了?”小姨瞪了二姐一眼。
“二姑,你不小,你大,行吧?”二姐朝小姨身上瞟了一眼,小姨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
“你个臭妮子,今天,我连你一起收拾!你和子青合伙气我是不是?”小姨立刻一把火烧了起来,抄起手就要揍二姐。
“姐,快跑,姨要发飙了!”我拉着二姐就跑。
“子青,你给我站住!你说谁要发飙呢?”小姨火气腾的就上来,追着我们满屋子跑。
“谁追谁就发飙!”我瞪了小姨一眼。
“老五,行了!长辈没长辈的样子,晚辈也没晚辈的样子,你们别闹了!”老妈看着我们满屋子乱跑,满是无奈。
“姐,你也不好好管管你家子青,整天就知道气我!”小姨朝老妈诉苦。
“淑英,还不都是你给惯的。
他和你亲,才喜欢和你闹,你看老大老三他们,子青敢和他们闹不?
你呀,没个做长辈的样子,整天和他们这些晚辈闹个没完!
当初,也不知道妹夫怎么看上你的?”
老妈看了一眼小姨,一脸纠结。
“当然是我特别漂亮了!性格又好!又特别贤惠!”小姨朝着老妈骄傲的笑着,一副自己天下第一的样子。
“不害臊!你这长辈当的太不合格啦!”老妈对着小姨唾了一口。
“给先人送行啦!”外面的声音特别响亮。
“行了,都别闹了!该给咱娘送行了,老五,快点整理一下,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老妈一把拉过小姨,给小姨整理衣服。
我和二姐嘿嘿一笑,偷偷跑了出去。
姥爷看见我们跑了出来,没有说话只是对着我们看了看,把旱烟杆别到腰间,带领所有人朝姥姥的遗像弯腰鞠躬。
我们悄悄的走到老爸身后,跟着姥爷一起弯腰鞠躬。
我朝后面看了看,发现身后都是人,有村委的几个认识的人,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一眼望过去全是人头。
大家在姥爷的带领下,鞠躬以后,大舅走到灵堂面前拿起一旁的招魂幡转身超外面走,人群立刻给他让出一条路。
三舅看了看姥爷,无奈的摇了摇头,把挽联抗在肩膀上,跟上大舅的脚步。
姥爷朝小舅打了一个颜色,小舅立刻心领神会的跑到三舅身边,从三舅手中拿过一根支柱,两个人把挽联撑了起来,形成一个像是帐篷的大棚子。
旁边走出八个人,走进灵堂后面的屋子,两个人一组,扛起棍子的一头,把盛放姥姥的棺材给抬了出来,紧紧跟上三舅和小舅。
姥爷急忙走到棺材旁边,用手搭在棺材上面,一脸严肃的走着。
老爸老妈他们,一个一个的跟在棺材后面,走一步对着棺材跪下磕一个头,走一步对着棺材跪下磕一个头。
我和二姐他们这群晚辈,紧跟在老爸他们身后,一人手里拿着一样东西,我搬着一颗摇钱树,二姐抱了一个聚宝盆,大哥抱着一颗常青藤,大姐提着两个提盒。
其他人都跟在我们后面,一脸严肃的往前走着。
队伍一直从姥爷家里延伸出去差不多一千米远,我朝身后看了看,发现很远的地方的人已经只能看到一个黑影,究竟队伍有多长,没有办法知道。
大舅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招魂幡,不时的朝身后看一眼,他不能走的太快,万一把距离拉的太大就麻烦了,所以,大舅不时的朝后面看一眼以免自己走的太快,把队伍给落下。
我看了看二姐,朝她眨了眨眼。
“姐,你知道不,小姨要给小舅介绍对象了,以后我们就有小妗子了!”
“真的假的,你骗我的吧?”二姐有些不相信。
“姐,我骗你做什么,小姨拿出的照片我都看了,那姑娘长的太漂亮了!我看了都想娶她!”我一边走一边嘀咕。
“你做梦吧!你才多大,就想娶媳妇啦?”二姐撇了我一眼,心里说你小子才多大,太着急了吧。
“唉,姐,你说小舅能成么?”我朝二姐看了看,想从她那里知道答案。
“我怎么知道?你没有问二姑,那姑娘哪里的?”她一副八婆的样子,什么也想打听一下。
“你觉得小姨,她会告诉我?”我瞪了她一眼。
“那可不一定,二姑,平常什么好东西都给你,我都一点没有捞到。而且,二姑,还经常跟你说一些小秘密,难说,她不会告诉你!”二姐一副羡慕的样子看着我,看的我有些不好意思。
“小姨,平时是惯着我,可是这次却没有对我说,我也只是听小姨跟我娘提了几句。”我一看前面。
好嘛,我们两个光顾着说话了,和前面拉开了十多米了。我赶紧一拉二姐,快步追上前面。
“我觉得成不成关键在小叔,小叔努力一点,咱们不就有小婶子啦?”二姐一脸雀跃,觉得小舅娶了媳妇以后,我们再跟他闹一定很有意思。
“你叫小婶,我可不叫婶子,我叫妗子!”我撇了她一眼。
“小舅娶了媳妇以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电视上放的电视剧里面好多妻管严的丈夫,万一小舅也变妻管严,那真是没意思啦。我们总不能和小妗子开玩笑吧,那不合适啊!”
“二姑不是早就嫁给姑父了,我们不照样也跟姑父开玩笑吗,为什么小婶子不行?”二姐看着我,一脸的不解。
“这个分什么人,你看姨夫,他也是喜欢跟我们闹腾的一个人,要是小妗子特别严肃的一个人,你敢跟她开玩笑?”我看了看二姐。
“也对!那我们就替他把把关呗?”二姐对着我眨巴眨巴眼睛,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怎么把关?”我立刻来了兴趣,凑到二姐身边,也不管手里的东西是不是会碰在一起。
“这个,我们得先找二姑商量商量才行!”她看了看四周,一把推开我。
“离我远点,你看,摇钱树被你糟蹋的成什么样子了?”
我一看手里的摇钱树,好嘛,快从盆子里面掉出来了,我急忙用手按住摇钱树的底部,朝四周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我这里,才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差点掉出来!”我心有余悸。
我朝前面看了看,发现小姨走在老爸他们最后,连忙超过大哥大姐。
“小姨,过来啊!”
小姨刚好磕头起身,朝我这里看了看,偷偷的走到我身边。
“臭小子,又想折腾什么幺蛾子?”
“姐,你看,小姨她又误会我了!”我朝二姐看了看。
“二姑,你不是要给小叔介绍对象吗?我们想给小叔把把关!”二姐对着小姨眨了眨眼,一副特别神秘的样子。
“你们两个又想折腾什么?”小姨一副了然的神情,太了解我们了。
“嘿嘿,小姨,你也知道,我们经常和小舅开玩笑,你说未来的妗子要是一个严肃的人,那多没意思啊?”我看着小姨,嘿嘿直笑。
“你们两个熊玩意,就知道你们没好事!说吧,想怎么给你舅舅把关?”小姨没好气的看着我。
“这个,还没想到!”我不好意思的低头看着地面。
“那等你想到再说吧。”小姨转身就要走。
我一把拉住小姨,对着二姐眨了眨眼睛。
“二姑,你看,要不让子青冒充小叔去相亲?”二姐对着小姨笑了笑。
“想都不要想,你们两个熊孩子,净出馊主意!”小姨一瞪二姐,甩手就要给她一下。
“小姨,我们可以作为小舅的家属跟过去啊,对不对?”我朝小姨眨眨眼睛。
“这个倒是可以,你们别捣乱就可以。过几天,我跟你小舅说一声,让他们见个面,你们跟着去看看!”小姨笑了笑,看了看前面的队伍,连忙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