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姥爷寿宴的第七天,姥爷他们对她都是赞不绝口,夸赞她聪明懂事,总之是各种赞叹。
她也是一副乖巧的样子,完全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一点都不一样,简直变身淑女,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一天,她的表现完全和平时不一样,俨然就是乖乖女的样子,我几次逗她问她什么时候变身淑女了,她被我逗的偷偷锤了我好几次。
我这才确认自己没有搞错,她仍旧还是她,只不过因为有很多长辈的原因,才一副乖乖女的样子。
一转眼,到了姥爷寿宴的最后一天,也就是第十天。
这一天,我应该是去上班的,自己实在好奇村委的那帮人要怎么折腾,所以又找人替了一个班。
我在早上九点左右,便到姥爷家里,而姥爷家里却没有任何人。偶然听村里的人说,在村子的东南面的一个广场上搭起了戏台,我急匆匆的跑到广场那里,看到姥爷他们竟然都在这里。
我偷偷跑到老妈身边,在老妈身上靠了靠。老妈一脸诧异的转过头看向我,脸上有些揾怒。
“臭小子,你今天不是应该上班吗,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拉住老妈的胳膊,笑了笑。
“娘,我不是好奇他们要怎么折腾吗,找人替我一个班,所以就来这里了!”
老妈照着我的脑袋来了一巴掌,瞪着我。
“臭小子,又偷懒是吧?你好奇个什么劲,我回去跟你说一下不就完了,还特意跑来,真是的,也不知道随谁,只想着偷懒!”
我笑了笑,摇着老妈的胳膊耍赖。
“娘,听说的,哪有自己看到的真切,是不是?”
老妈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你小子,真是拿你没办法!来就来吧,老实坐着,别想胡闹,村委的那帮人一会就过来。”
我笑着松开老妈的胳膊,凑到小姨身边。
“小姨,你觉得阳阳怎么样?”
小姨愣愣的看了我一眼,伸手在我头上敲了一下。
“你小子,不错啊,才半年多时间,就骗到一个女孩子,本事见涨啊!说吧,怎么把人家骗到手的?”
我说小姨,你不能别这样,什么叫我骗到手的,我是真心对她,好不好?再说了,我问你觉得她怎么样,你说这个,明显答非所问吧?
我对小姨看了看,瞪了小姨一眼。
“小姨,我好像不是问你这个吧?”
小姨一笑,摇了摇头。
“那姑娘不错,我觉得很好,挺好的一个女孩子。就是啊,嫁给你有些委屈她了!”
唉,小姨,你什么意思?不带这么损我的!
我气呼呼的看了小姨一眼,不再理小姨。
小姨朝我看了看,呵呵笑了笑。
“怎么,还说错你了?人家姑娘什么样,都在一个工厂工作呢,我能不知道?人家姑娘那么勤快,你这个大懒虫,整天就想着怎么偷懒,嫁给你是不是委屈她了?”
唉,你是我亲姨不?有你这么损自己外甥的吗?
“哼,我还就认定她了,你怎么说也白搭!再说了,我们相处这么半年多了,她也了解我了,她也没说不愿意。”
小姨噗嗤一笑,在我头上拍了一下。
“你啊你,你还怕我在她面前说你的不是,我是你小姨,怎么也得向着你不是?你们只要是真心喜欢对方,我也乐见其成!”
我呵呵一笑,抱住小姨的胳膊。
“还是小姨好!”
小姨一脸嫌弃的把胳膊抽出来,对着我直摆手。
“一边去,都有女朋友了,还跟我撒娇,烦你!”
我对着小姨看了看,一脸坚决。
“有女朋友怎么了,有女朋友你也是我最亲的小姨,不是吗?”
小姨瞪了我一眼,摆了摆手。
“行了,别贫了!老实坐着吧,让你姥爷看见,我又要挨骂!”
我笑了笑,安静的坐在小姨身边。姨夫朝我看了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我看到王明德朝这边走过来,他穿着一身黑色的经过改良的中山装走到前排姥爷的身边,对着姥爷拱了拱手。
“高老大,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姥爷看着他笑了笑,拿着旱烟杆在手里掂了掂。
“王明德,今天是不是他们都来了?这扎起戏台,是打算让我看戏?是准备唱京剧还是黄梅戏?”
他对着姥爷笑了笑,朝一边看了看,又一次对着姥爷拱了拱手。
“他们没有都来,只有村长和书记来了,还有红白理事会会长也来了,特意给你祝寿来的。”
姥爷朝他看的方向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
“他们既然来了,怎么不过来,躲在那边做什么?是要我过去请他们咋的?”
王明德连忙笑着对姥爷鞠了一躬,“高老大,你息怒,我这就请他们过来!”
姥爷对他摆了摆手,把旱烟杆点燃,吸了一口。
王明德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一个和他长相相近的人,这个人对着姥爷一脸笑容。
“高老大,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姥爷看了看他,继续吸着旱烟,有些不愿意理他。
“王明辉,你不在红白理事会待着,跑这里来瞎掺和啥?”
王明辉笑着对姥爷拱了拱手,脸上挂着笑容。
“高老大,这不是刘老三他在外出办案中出了意外了,村委想请你给做个法事?”
姥爷呵呵笑了一声,把旱烟杆在自己脚上磕了磕,再次吸了一口旱烟。
“王明辉,你瞎掺和啥?我做会长那会,你还是普通的成员吧?这会做会长了,拿起架子来了?怎么,打算硬逼我出山是吧?”
王明辉尴尬的笑了笑,对着姥爷鞠了一躬。
“高老大,我怎么敢硬逼你老呢?你看,你给刘老三做一场法事,村委给你三万块钱,行不行?”
姥爷对着他瞪了一眼,对他直摆手。
“行了,这事你做不了主,你啊,该干嘛干嘛去,别瞎掺和啦!这事情不是钱的事,你走吧!”
王明辉尴尬的一笑,气的跺了跺脚,拉着王明德就离开。
我看着王明辉离开的样子,有些好笑。这兄弟俩个也真是可以,被姥爷几句话就气跑了,真是人才!
姥爷悠然的抽着旱烟,朝坐在一边的村长和书记看了看。
村长和书记看见王明德兄弟俩个被气走,相互对视了一眼,起身朝姥爷走了过来,对着姥爷各自鞠了一躬。
“高老大,福如东海!”
姥爷不等他们说完,就摆手打断他们,一脸烦躁的看着他们。
“高佐广、王宇长,你们别废话啦,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没功夫和你们废话!”
高佐广看了看身为书记的王宇长,对着姥爷拱了拱手。
“高老大,那,我就不废话了!刘闻渊前几个月接了一件案子,去了市里一趟。
原本,刘闻渊对那件案子是百分百有把握完成的,可是,天有不测风雨,在做那个案子的中途,异变发生,刘闻渊无意中竟然促使那怪物进化成高级怪物,他准备不充足遭遇意外,死在了案子发生的地方。
市里派人把他的尸首给拉了回来,按理说应该是市里安排把他给安葬。不知道为什么原因,市里下来通知说让我们村里自己解决他的安葬事宜。
这不,我们打算请你给他做一场法事,我们村委里给你三万。高老大,你看可以吗?”
姥爷对着他看了看,把旱烟杆拿开。
“刘老三去市里出的什么案子,你们知道不?”
王宇长看了看姥爷,对姥爷拱了拱手。
“高老大,你也知道,他们的事情不可能跟我们这些人解释的,所以呢,我们也不知道刘闻渊到底是出的什么案子。只是告诉我们刘闻渊出了意外死了,让我们认领尸首而已。你觉得,我们问的话,他们那些人会说?”
姥爷点了点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旱烟。
“也是,他们不会跟你们说任何事情的,毕竟保密条例在那里摆着,一旦跟你们透漏哪怕一点,都有很大的风险。不过呢,他的法事,我不会出手的!你们就不用说了,我不会做的。”
高佐广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姥爷,主动给姥爷的旱烟杆拨了拨。
“高老大,你这不是为难我们吗?你不出手,我们村里就只有你一个是这方面的人,你让我们去哪里再找其他人?”
姥爷笑了笑,朝我指了指。
“呐,你们可以让我外孙给你们去做法事!”
我一愣,心里一阵发毛。
姥爷,你别这样行不,我只会画几个符篆,让我去做法事,这是让我去出丑吧?你老人家不怕我把你以前的名声给败坏光了?再说了,让我去做法事,我连法事是啥都不知道,你让我去跳大神吗?真是的,能不能不要这么不靠谱?
他们两个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明显的看不起我,从心底里就对我一点也不相信。
高佐广咳嗽了一声,给姥爷挑了挑旱烟杆里面的烟丝,脸上一副为难的表情。
“高老大,你就别开玩笑了,他也就二十几岁吧,让他做法事,我怕出问题。”
姥爷笑了笑,吸了一口旱烟,对着烟锅看了看,在地上磕了磕,重新将烟锅填满烟丝。
“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我是不会出手的。我记得当初,我就是二十四五岁出山,那时候,我也是啥也不懂的新手,还是偶然办了几个案子才逐渐进入了他们那些人的眼中。”
高佐广连忙对姥爷拱手,一副笑面虎的样子。
“高老大,你是谁啊,他们怎么能跟你比呢?你六十岁的时候不还办过几个大案子吗?他们没法跟你比的!”
姥爷吸了一口旱烟,朝他摆了摆手。
“你也别捧我,我自己的本事自己知道。
刘老三也算是我的半个徒弟,本来呢,我作为他的半个师傅应该给他做场法事。
可是,我六十岁那一年,因为一个案子搞得奄奄一息,害我老伴为我担心生了一场大病,落下了病根。
我对老伴很愧疚,因此,我那一年洗手不做,从此与老伴长相厮守。
今年呢,正是我金盆洗手的第四十个年头,就算我老伴已经离世,我也不想老伴看到我违背当初的誓言,所以,你们回去吧,我是不会出手的!”
高佐广有些不甘心,对着姥爷鞠了一躬。
“高老大,我们出钱请你做一场法事,这是雇佣关系,也不算违背你当初的誓言吧?”
姥爷气的站了起来,拿着旱烟杆指着他们两个。
“你们两个,连任了几届了?在任期间,给村里的村民办过几件事情?别以为我辞去红白理事会会长,就啥也不知道了,你们做过什么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
这么多年下来,为啥我们村始终脱离不了贫困村的帽子,那些钱还不是都被你们装进自己口袋了?别指望拿钱就可以请我出手,你们给我的钱,我还怕村里的老少爷们戳我脊梁骨呢!你们还是哪里来回哪里去吧,不送!”
高佐广对着姥爷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刚要离开。王宇长一把拽住他,对着姥爷瞪了一眼,语气有些生硬。
“高老大,我们呢,敬重你,喊你一声高老大。你户籍可都在村里存着呢,你都说了,刘闻渊是你的半个徒弟,你这当师傅的,给徒弟收个尸首也是份内的事情吧?你可别忘了,当初刘闻渊进入村委可是借着你的名头?”
姥爷呵呵一笑,把旱烟杆里面的烟丝全都磕了出来,往腰间一别,对着我们这些人一招手。
“王宇长,你这是威胁我?”
王宇长脸色一冷,对着姥爷冷冷的看了一眼。
“高老大,你认为呢?再怎么说,这个村子里,我还是书记吧,我说的话,还算是有点威严吧?高老大,你作为村民,这样是不是有些过火啦?”
姥爷一笑,把我拉起来,转身就走。
“老大、老三、大丫头、二丫头、老幺、子青,我们走,回家,今天这算完事了!”
三舅站起来看了看姥爷,对姥爷嘀咕了一句。
“爹,他怎么也是书记啊,你得给人家留点面子。”
姥爷对着三舅瞪了一眼,甩了三舅一副冷脸。
“老三,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咋的?行,你既然这么说,你就在这里等着看戏吧。我们走!”
王宇长看了一眼姥爷,语气冰冷的对着姥爷说了一句。
“高老大,你是打算去哪里呢?”
姥爷转头看了一眼他,呵呵笑了笑。
“王书记,不劳你费心。我爱去哪里去哪里,你忙你的去吧,不用送啦!”
王宇长朝高佐广看了一眼,走到姥爷面前把姥爷拦住。
“高老大,你徒弟的尸首,你看怎么安葬法?”
姥爷对他瞪了一眼,语气冰冷的把他从自己面前推开。
“王书记,你想怎么安葬就怎么安葬,哪怕抛尸荒野也没事。这个村里你说了算,不是吗?我还有事,告辞!”
王宇长准备再次拦住姥爷,姥爷瞪了他一眼,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块散发着红光直径三厘米左右圆形的玉石,右手扣住玉石的中心,左手捏了一个法诀,嘴里默默的念着什么口诀。
王宇长一看姥爷这个样子,吓得哆嗦了一下,不敢再继续上前。
“走吧!”姥爷看着我们,对我们招呼了一声。
高佐广看着我们离开,气的直跺脚。
“这老头,怎么这样?”
王宇长阴暗的朝我们看了看,朝一边挥了挥手,阴冷着一张脸离开。
“把戏台给拆了!麻利点拆了,不做了!”
高佐广朝王宇长看了看,急忙追上他。
“书记,你这是要去哪里?”
王宇长转头冷冷的看了一眼他,摆了摆手。
“你回去吧。我去镇上看一下!”
高佐广急忙把他拉住,一脸焦急。
“老王,你可不能报复高老大啊,高老大的本事,你不清楚,我可是很明白。你把他给惹恼了,小心你性命不保啊?”
王宇长冷冷的笑了笑,对着他再次摆了摆手。
“现在是法制社会,我还怕他?”
高佐广见实在劝不住他,叹了一口气。
“唉,随你吧。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高老大的本事之高,是你完全想象不到的。你一旦决定了,别后悔就可以。”
王宇长哈哈大笑,“后悔?我会后悔?后悔的应该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