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经纶听到沈七夜的话之后,愣了一下,随即便露出了开怀的笑容,说道:“哈哈,我倒是忘了神笔马良的这个爱好,不过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能教他了吧。”
神笔马良是个臭气篓子,很臭很臭的那种,偏偏他还眼高手低,所以经常被人取笑。
他也曾经一一拜访过帝都的各个将棋大家,可帝都本来盛行的就不是将棋,而是围棋。
况且这将棋本来就是从樱花过传来的一门棋,而且还是按照围棋改编的,所有帝都的将棋界一直被围棋界所打压。
这些将棋大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所以收徒都是小心翼翼的,唯恐热闹了围棋界。
所以像神笔马良这样性格张扬的人他们是根本不会收的。
而沈七夜却没有这个顾忌,因为他即不算是围棋界的人也不算是将棋界的人,甚至他连一个帝都人都算不上,毕竟他早已经在三年前就‘死’了。
而神笔马良更不在乎了,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怎么会在乎教自己下棋的究竟是什么人呢。
这件事就这样一拍两合了。
甚至神笔马良在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伪造出这幅‘庐山观瀑图’的时候,就再次做起了梁上君子。
沈七夜当然听出了白经纶话中的意思,但他也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简单的寒暄了之后,沈七夜也没有过多的在鉴宝斋停留,直接跟着严天华回到了家中。
严天华似乎是有些疲惫,跟沈七夜简单的说了话之后,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面,而秦风从沈七夜手中拿到签名之后就不知道去向了何处。
沈七夜也能看出来严天华的身心确实疲惫到了极点,也没有多说,直接走到了仍在院子中喝酒的相子瑜身边。
“解决了?”相子瑜看着走进来的沈七夜说道。
沈七夜点了点头,回应道:“解决是解决了,不过跟我想象中却发生了一点出入。”
相子瑜看着沈七夜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是白前辈出手了吧。”
听到白前辈三个字的时候,沈七夜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他还是第一次从相子瑜的嘴里听到这种恭维的话。
沈七夜看着相子瑜,打趣着说道:“没想到能在相前辈口中听到前辈两个字。”
相子瑜没有露出往日的神色,紧盯着沈七夜,突然严肃的开口问道:“白金轮没有你想象的这么简单,你猜他今年多大年龄了。”
沈七夜沉思了一会,开口说道:“他自称将近百岁了,大概是九十多岁了?”
相子瑜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戏谑道:“人老成精啊,我告诉你,我当年来帝都的时候他就自称近百岁了,然而现在他还是这么自称。”
沈七夜听着相子瑜的话语突然呆了一下,他来帝都的时候,那不是四五十年前么?
怎么可能呢,难道白经纶已经足足一百四五十岁了,有人能活那么久么?
沈七夜脸上满是疑惑的说道:“不可能吧,相前辈,人怎么可能活到一百四五十岁呢,而且白老看起来仍然生龙活虎的。”
相子瑜喝了一口酒,继续说道:“总之不要小看他就是了,这些年我也曾经调查过他,但却没有任何结果。”
沈七夜低头陷入了沉思,没有回答。
就在屋内的气氛越来越尴尬的时候,相子瑜突然再次开口说道:“零儿你见过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零儿?”沈七夜有些疑惑。
“就是秦风,零儿是他的小名。”
沈七夜了然的笑了一下,短暂的思考之后,说道:“看起来很天真但却又不是那么的天真,并不像您曾经说的那样憨厚。”
相子瑜自嘲了一下,说道:“我也没想过这次的帝都之行会让他成长这么多,我刚见到他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其实您应该早点让他出来见见这个世界的。”沈七夜笑着说道。
相子瑜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神色,张口说道:“不是我不想让他出来,而是零儿的命有死劫,我这么多年就是想将这个死劫化去,但无论怎么尝试都是在做无用功。正好这次我收到了你爷爷寄来的信件,所以才想着能不能让零儿在这帝都的乱局之中某得一丝生机。”
沈七夜看着相子瑜脸上自嘲且悲伤的面容,突然想起了那日在华图别墅赏月的时候,相子瑜说出的那一番话,见命却不能改命,看来他当日话中所指的就是他这个徒弟秦风了。
沈七夜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相子瑜,只能说道:“人定胜天。”
如果是往日相子瑜听到沈七夜说这话的时候,心情肯定会受到一丝激励,但现在不同,因为秦风即使来了帝都,命中注定的却还是一个死劫,而且这个死劫还来的更快了。
相子瑜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你知道么,七夜,我昨天看到秦风的时候又给他卜了一挂,而这卦的结果更是糟糕,他的死劫不仅没有消失,反而征兆越来越浓烈了。”
“我开始怀疑自己做的这一切甚至也是命运女神在推动着我,包括让他来帝都的这个决策。”
说道这里相子瑜突然睁大着眼睛,紧紧地盯着沈七夜,说道:“你说,人真的能胜过命吗?”
其实相子瑜是想在沈七夜的眼中看到一丝动摇的,但沈七夜眼中去没有任何一丝的动摇,坚定地说道:“我相信人是一定可以战胜命运的,任何人都可以。”
“即使命运真的来到了你的身边,想要掐住你的喉咙,你也应该狠狠的跟它反抗,即使失败,但也至少无悔。”
相子瑜听着沈七夜的回答,突然呆了一下,但随即放声大笑了起来。
狂笑之后,相子瑜豪放的说道:“哈哈,我真的是老了,竟然还没有你这个小辈看的透彻,我现在越来越后悔没将我的鎏金卦术传给你了,你一定是最好的传承者。”
沈七夜笑了笑,看着酒杯中倒影出来的自己,喃喃道:“你信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