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时间八点三十分,将棋会馆二楼一号对战室。
在裁判宣布开始之后,沈七夜手里拿了五枚步兵,准备开始猜先后。
在将棋里面猜先后,是有其中一方手持5枚步兵,晃动后撒入盘内,步兵朝上多则撒子者为先手,用王将先走,反之步兵到的反面多者则撒子持玉将后走。
之前沈七夜进行的那些对局他都是选择直接拿了玉将,选择后行,直接省略掉了猜先后的这一步骤。
在将棋之中其实先后手的差距并不算大,但却并不是没有差距。
虽然沈七夜有足够的信心赢下这场比赛,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况且对面的这个宗谷冬司在他眼里还是比兔子稍稍强那么一些的。
至少兔子不会下将棋,而宗谷冬司会。
沈七夜按照猜先后的规矩,将五枚步兵掷入到了棋盘之中,得到的结果竟然是五枚步兵皆都朝上。
宗谷冬司看到这一幕面容有些抽搐,这特喵的自己还猜什么先后啊,猜个锤子。
不过宗谷冬司虽然心里一片哀戚,但为了保持形象,脸上露出的还是一脸的不屑的表情,说道:“我还没有沦落到跟你这种二流棋手对决还需要猜先后的地步,就让你先行又能如何?”
一旁的裁判听到这话脸上的嘲讽之色简直要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喵的,真会给自己加逼格,明明你已经是后手了好么?
将棋赛之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在猜先后的时候一旦最开始投掷步兵的那个人投出了五枚步兵都朝上的状况之时,那么对手一般就不会再次投掷步兵了,因为就算投出了同样的五枚朝上,加赛一轮,观看比赛的人也只会觉得你不识礼数罢了。
所以说在沈七夜投掷出五个的步兵皆是朝上的时候就注定他已经是执王将,先手而行了。
沈七夜听着宗谷冬司嘴硬的话语脸上也是露出了一丝不屑,龙王,也不过如此。
没有跟他多做纠缠,沈七夜在听到裁判宣布开始之后便立刻在棋盘上对宗谷冬司这个樱花国的当代龙王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但在一楼大厅里面的众人看到沈七夜的进攻之后,脸上皆露出了程度不同的震惊。
“这上官阳秋下的这几手棋,有意思,有意思啊。”
“我看这上官阳秋未免也有些太自大了吧,要知道他现在的对手可不是之前遇到的那种水准,他下的这几手棋也未免太过羞辱宗谷冬司了吧。”
“上官阳秋的这几手棋好像让我想起了当年学棋的时候,教我将棋的老师也是下的这几步,这不就是经典的指导棋么!”
“谁先学棋不是这几步啊,不然我怎么会说上官阳秋太自大了呢,别真的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坐在大厅一角的向非凡看着沈七夜下的这几步棋眉头也是紧紧皱了起来,这几手棋分明就是初学者学棋的时候下的那几步,就像象棋之中的先拱卒一样,不是不行,如果两人实力差距真的很大的话那这么下绝无问题。
然而在面对宗谷冬司这样的高手之时,这样的下法未免有些太过夜郎自大了。
要知道高手之间的交锋往往分出胜负就靠那么一两处小失误,而沈七夜这样的下法明显就是将自己的脑袋放入到宗谷冬司手中的绳套之中,只有被绞死的下场。
但无论向非凡如何着急都不能改变这铁一般的事实了,所以他只能暗自在心里替沈七夜祈祷,希望他这几步琪真的不是表面上的这样浅薄,而是有着更深一层的含义,就像之前对阵井上永也第一盘的那个废棋一样。
而此时此时,一号对战室中的宗谷冬司脸上露出了冰冷的笑容,对着沈七夜开口说道:“上官阳秋,我可不是井上永也那个蠢货,你这招用来匡他还行,但是用来对付我也未免太想当然了。”
宗谷冬司看着沈七夜的这几步棋,其实心中也是有一些愤怒,要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樱花国的当代龙王,自己跟别人下这种指导棋的话尚可,但如果有人对自己下这种棋的话,就是赤裸裸的在侮辱自己了。
但他随即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虽然宗谷冬司之前从没听过沈七夜的名号,但是这不耽误他在赛后分析沈七夜的棋风,尤其是那天沈七夜跟井上永也的那步废棋,实在是给他心里敲了一记警钟,让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对面的这个男人是有多么的狡诈。
而反观沈七夜,似乎就像根本没有听到宗谷冬司的话语一般,仍是自顾自的下着手中的棋子,而且下的路数跟最开始的几步并没有什么区别。
就这样,两人来到了四十手棋。
而到了四十手棋的时候,一楼大厅里面围观的众人更加震惊了,而且还附带着深深的疑惑。
“明明只是简单的指导棋,就跟那些小册子上交的没什么不一样啊,但为什么樱花国的那个龙王却一点优势都没有啊。”
“奇了怪了,难道这宗谷冬司是个水货龙王不成,明明照着棋谱就可以简单取胜的东西,为什么他每一步棋都下的那么古怪啊。”
“水货是肯定不可能的,我曾经观看过这宗谷冬司的比赛,实力绝对是顶尖实力,就算面对着日本的老牌龙王也是赢得很轻松。”
“那我就真的搞不懂了,这棋就是换我上去我都有信心在八十手棋之内取得胜利,怎么到他这就不行了呢?”
“上官阳秋这个人有点东西的,不明觉厉啊。”
“哈哈,不明觉厉,不明觉厉。”
向非凡听着众人的话语眉头也是紧皱了起来,上官阳秋这个男人他是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了,这棋换成任何一个人来下估计都可能轻而易举的被对手击败,但是一旦到了他的手上,就像明明之中有着某种力量在眷顾他一样。
“这可能就是狗运吧。”向非凡在心中暗暗的说道。
但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向非凡虽然紧皱眉头但内心确是欢喜的,但二楼休息室里面的春上馆长此时就完全高兴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