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要给石家道个歉。”
走到一半的朱燕，突然转过身道：“倒也不需要你如何走形式，在方老先生的寿宴上给石家道个歉就行。”
“这也是枢密院的命令？”沈少天漠然的看向了朱燕。
朱燕笑，“这是我的个人要求，毕竟石家与我朱家世代交好，而且我已经答应了石涛。”
“你答应了，别人就要做？”方乾怒不可遏道。
“还是那句话，我只是通知你一声。”
朱燕扯了扯嘴角，笑的灿烂，笑的挑衅味十足，悠闲的离开。
沈少天眸光眯起，杀光烈烈。
但，他不能动。
今天要是动了朱燕，也就是动了枢密院，后果将是枢密院会不计一切代价来围剿他。
而这，也正中武川侯，以及枢密院某些人的下怀。
“一群畜生！这哪里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方乾被气得心肝叶子都卷了起来，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回顾整个过程，沈少天做错了什么？
发现自己被武川侯谋害后，既没有大闹，也没有贸然前往武川镇，从头到尾都在为大局着想。
可换来的却是一波接着一波的打压。
到了今天，更是要将沈少天变成一个废人！
或许，也只有废人才能让他们觉得安心？
“这只能说明武川侯在枢密院有着惊人影响力，外加这几场胜仗刚好打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让那些本来还态度摇摆的人，也选择支持武川侯了。”
方剪幽幽叹息，这一系列的动作，摆明不打算给沈少天一点机会。
哪怕枢密院还有人不支持武川侯，但也是为了事态的稳固。
尤其是为了，武川镇的稳固。
而沈少天，准确点说是拥有超强战力的沈少天，便是他们眼中的不稳定因素。
“还好，最起码他们还留了我一命。”
沈少天突兀的笑了起来，缓缓站起身道：“老爷子，下次再来找你下棋。”
“噗……”
还没走出两米远，沈少天突然口吐鲜血，跌跌撞撞。
“少天！”
方乾被吓了一跳，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我没事。”沈少天挥手制止，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笑了笑道：“放心，我没事的。”
“可……”
看着面色惨白，整个人都苍老了好几分的沈少天，方乾心如刀割。
他怎么会不知道，沈少天这是气急攻心，吐出的那何止是血，更是一身精气神，是寿命！
“没事，我出去走走就好了。”
沈少天没有回头，语气漫不经心，可一双眼眶里，却早已噙满了泪水。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像垃圾一样，被那些人一脚踢开！
就这么无情无义的把他踢到了一边！！
而且，派这样一个女人过来。
再不济，也应该把他喊到枢密院，坐在那个办公室里当面讲。
“咳，咳咳。”
没走出几步，沈少天又开始咳血。
“我草他娘！！”
看着已经有了几分佝偻的沈少天，方乾恨的直咬牙，一脚把面前的棋盘踢的稀碎。
他根本无法想象到，此时的沈少天究竟是一个什么心情。
又是在承受着什么！
“我在想，等这片国土再一次需要他的时候，那些下这个决定的人会不会因此悔恨终生？”
“他们会不会认为，自己是民族罪人？”
方剪紧紧眯着一双眼，“哪怕现在用不到他了，也不愿再捧着他，那也不该毁了他！”
“轰隆隆。”
从一大早就阴沉的天空再也绷不住了，一场大雨倾盆而下。
在这凛冬的季节里，却是奔雷滚滚。
“天哥，你怎么了？”
见沈少天张开双臂，仰面朝天，任由风雨席卷，陈山连忙拿过一把伞冲了过去。
“是不是枢密院的人来过了？他们是不是提了很过分的要求？”陈山冷冷道。
沈少天不言，就跟泥塑木雕一样站在原地。
“走，我们去喝酒。”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沈少天脸上露出了一抹笑。
陈山也没有再多问，静静的陪伴在一旁。
两人刚走出方家，某个角落里冒出一个人来，朝着手机里道：“他们出了方家。”
半个小时后。
一艘乌篷船行驶在浦江之上，沈少天盘膝坐在船舱内，陈山煮酒。
袅袅白雾，遇风则散。
雨水落在船棚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沈少天心底变得出奇的临近。
在玉清诀的运转下，那些负面情绪已经降到了最低。
“全他妈是一群狗东西！”
已经知道了事情经过的陈山，一个劲的破口大骂。
沈少天抿了一口酒，自嘲道：“最起码，人家还给我留了一条活路。”
“天哥你在武川镇卖命七年，可曾想过换来的会是这样一个结果？”陈山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带着一股恨意。
两人正说着，一艘大船直逼了过来。
嗯？！
陈山挑眉看了过去，映入他眼帘的却是一个铁爪甩了过来，死死勾在了乌篷船的船顶。
任由这么下去，这艘乌篷船必然会被扯的粉碎。
“小子，昨天就是你在酒吧打了我的人？”
朱康出现在了大船的边上，一手插兜，一手抽着雪茄，居高临下的俯瞰沈少天。
身后站着一个人，恭敬的给他打伞。
“给老子滚下来！”
本就一肚子气没地方撒的陈山，见是来找事的，当即抓住铁爪上的铁链狠狠一拽。
随着一阵惊恐的惨叫，一个人被拽了下来。
不等这人坠落到江面，陈山腾跃而起，一膝盖顶了上去。
“咔哧！！”
骨骼炸裂，这人以更快的速度翻飞而上，重重的砸在了大船甲板上。
而陈山，也站在了甲板上，森寒的目光直逼朱康。
“哼，倒是有几分身手。”
面对这突来的变故，朱康表现的十分沉稳，缓缓退后两步，一群手下迅速补位，与陈山针锋相对。
“小子，你要是从这里跳江，我可以不跟你计较。”
朱康夹着雪茄，攸然笑道：“我可是枢密院的人，我的船你也敢乱上？”
“哦？”
陈山惊愕不已，“朱燕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母亲。”朱康颇为骄纵，随即挑眉道：“你怎么知道我母亲的名字？”
“不错，真不错！”
陈山邪笑了起来，就像盯住了猎物，而后转身朝下面喊了一句，“天哥，是枢密院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