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亦辰摇摇头,“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看着一个像模像样的蜂箱已经准备好了,亦辰心里不禁热乎了起来。
他看着时间,刚好早上7点多钟,太阳的光辉投射在山岭上,大地一片明亮。
亦辰看着这阳光,心里不由得又担心起来雪梅,她昨天看上去心事重重,会不会...
“砰砰砰!”
“砰砰砰!”
亦辰正在准备继续给木材开料,门外传来剧烈的敲门声。
是春雷。
“小辰叔,小辰叔,不好了!不好了!”春雷一阵哭腔,扒着门在哭喊,“小辰叔,我妈妈不见了!”
亦辰听到是春雷,立刻跑过去开门。
门一打开,春雷就哭倒在地上。
“怎么回事?春雷,”亦辰赶快把春雷扶起来,“你慢慢说,别急!”
春雷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我妈妈,妈...妈妈,啊啊...”春雷手里攥着纸条,大声哭道,“我起来...早上刚起来...在桌子上发现这个纸条...啊啊啊...妈妈!妈妈!”
亦辰心里也一惊,难道昨天雪梅脸上的阴影是...他快步走到春雷面前。
扶起来春雷,接过他手里的纸条,上面写道:
“春雷,妈妈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你去找二爷和小辰叔。妈妈不好,妈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你不要恨妈妈。”
亦辰看着纸条愣了一秒,拍着春雷肩膀,说道:“春雷,别哭!”
春雷止住了哭声,但是依然呜咽着浑身发抖。
“早上这事,除了我,你还和谁说了吗?”亦辰问道。
春雷又哭了起来:“没...没有...我看到纸条,就马上来找你了。”
亦辰冷静下来,沉声继续问道:“最后一次见妈妈,是什么时候?”
春雷拿小手擦了一下洒满泪水的脸颊,哭声说道:
“早...早上...还在...妈...妈妈喊我起床...她今天...今...今天凌晨就起床做饭了...做了好多...饼...”
早上还在?
亦辰拍拍春雷肩膀:“春雷,慢点说。”
春雷哭声变小了,哽咽不止:“我...我多睡了一会儿...起来,就看到纸条,人就不见了!”
“从喊你起床,到你见到纸条,”亦辰更加冷静了,“大概多久?”
亦辰沉稳的声音,让春雷的哽咽变缓和了许多。
春雷想了一下,哽咽着说:“妈妈一般都在6...6点整喊我,今天起来,看到墙上时钟...是...是6点半。”
“呜呜,都是我不好,”春雷哭道,“我不该睡懒觉的...都是我的错。”
自卑的孩子,总是把问题的责任揽在自己肩膀上。
亦辰轻轻拍着春雷的肩膀,好让他好受些。
“半个小时?”亦辰心里琢磨起来。
半个小时,就是去镇上,也走不了太远。
如果不是去镇上,往山里走,能去哪里?
如果真的是往山上走?山上有什么?
糟!
亦辰心头闪过不安。
“春雷,你家的自行车在吗?”亦辰问道。
“在,在的!”春雷手指了一下门外。
原来春雷是骑着自行车过来的,他还没到亦辰家门口时,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亦辰看着院子里的蜂箱,他忽然想起来昨晚的梦。
老祖的告诫,在亦辰心里漂浮不定,“这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蜂箱还差巢框,巢框做起来更简单了,先不管蜂箱了,亦辰想起来老祖说的话,“两个人互相成全。”
估计了一下时间,雪梅一个女人,脚力不快,应该不会走远。
“妈妈带走了什么东西吗?”亦辰问道。
春雷吱唔了起来,他看到纸条,就疯了似的跑来找亦辰了,其他的没细看。
“没...我不知道...刚才就是直接来找你了。”春雷哽咽着。
“春雷,别急,半个小时,”亦辰沉默了一下,“嗯,半个小时,如果去镇上坐车,走不远。”
“走,先去你家看看,”亦辰拿起钥匙,“我看看她是不是向镇上的方向走了。”
锁好门,亦辰扶起来自行车,把春雷放在后座,蹬上自行车,往春雷家飞快骑去。
太阳已经出来了,阳光照在山岭上,也照在了亦辰和春雷的头顶。
村里人家,院子外面的菜园子,小青菜,小葱,上面沾满了一层露水。
露水沐浴着阳光,晶莹剔透。
小虫儿在菜园子里,窸窸窣窣的爬动着。
一名少年坐在自行车后座,小手紧紧抓着奋力脚蹬自行车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子大光头,头皮上还贴着块白纱布。
青年脚蹬得自行车链条直冒火星子,噼啪作响。
他身上穿的是白衬衣,衣角随风翻飞。
自行车驶过泥巴小路,溅起的泥点“哒哒”坠落。
来到春雷家,亦辰停下自行车,立刻冲进了院落。
旁边的鸡舍,鸡食已经喂过。
吃饱了食的鸡,正在仪态雍容地慢慢踱步,时不时低下头,左右斜着脑袋,用喙蹭两下地面。
春雷看了一眼亦辰,跟着亦辰往院落里走。
晾衣绳上还挂着葛吆贵的衣服,雪梅的衣服也没有收起来。
衣绳上的衣服被风吹得一片凌乱,布片随风抖动,呼呼作响。
走进正屋,桌上还和昨天一样。
再走进雪梅的卧室,被褥叠了起来,床铺也弄整齐了。
一个小桌上,放着最廉价的护手霜和防晒霜,整整齐齐地伫立在小桌上的镜子前。
镜子不大,半个肩膀宽,亦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逐渐靠近镜子。
在卧室扫视一圈,被褥早已经冰凉,雪梅今天是起得很早。
一个衣柜放在床头,亦辰走过去,打开一看,干净的长衣长裤都在。
再往下翻了翻,下面是雪梅的*裤,*罩也都在。
*裤,*罩,都是镇上卖的那种最廉价的朴素款式。
亦辰看了一阵心痛。
“哪个女人不爱美,”亦辰心里叹息,“活着太苦,纵然美丽风韵,这个女人也不舍得去打扮。”
衣物叠放得整整齐齐,散发着洗衣粉的香气。
在柜子里最底下,有一个**的东西,被塑料袋包着。
亦辰打开一看,是一个鞋盒。
打开鞋盒,鞋子里是一双小巧的女士矮跟黑皮鞋,每双鞋面上,鞋头位置,各有一个黑色的小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