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开出下了高速以后,李铭被蒙上双目。
他心中默默计算时间,约莫下高速一个小时,车子就停了下来。
也就是说,现在应该还在沙都的地界范围。
之后他继续蒙着眼睛,步行了一段路,大约是进入了什么地方。
之后便有人提醒他,“台阶。”
李铭顺着台阶往下走。
从地面往下走,应该是地下室一类的地方。
之后脚底有些水渍声,之后是“滴答滴答”的水滴声。
弯弯绕绕走了几分钟,之后被人粗鲁的揭开黑布巾。
双眼顿时有强光出现,他不自禁眯起双眼。
身后被人重重推了一把。
可是那力道却并没有推动他,他仍是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处。
背后传来一声轻咦。
之后又是一阵劲风袭来。
李铭侧身转动,那人扑面朝地板上倒去!
之后“哎呦”一声惨叫,狼狈不堪的摔在在地。
他站起来就要破口大骂,可是在看清许行的面孔后,将嘴里的话收了回去。
“看紧他,如果李先生离开这里,我要你好看。”
许行说完这句话,就笑嘻嘻的看了一眼李铭,随即扬长而去。
李铭终于适应了屋内的光线。
一只肮脏的灯泡,泛着昏暗橙黄的光亮。
这件地下室,俨然就是一座囚室。
狭窄逼仄的囚室,四面都是黑色的墙壁,有两张架子床,还有一个马桶,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清洗,全是黑渍。
囚室因为常年不通气,而始终充斥着闷热、潮湿、以及奇怪的臭味。
囚室的里面,地上还坐着两个人。
没想到,这样的地方,竟然还有其他人。
李铭朝二人看去。
均是长长的头发,早就黏在一起,其中一个是女人,体型很纤细,非常瘦弱,露在外面的小腿和脚,都非常白。
另一个是男人,抬起头后,露出长长的胡子,两只眼惊恐而又炙热的打量着这个新来的人。
那摔倒在地的男人,算是这里的看守。
他重重哼了一声,朝地上吐了一口,之后便将铁门锁死,踏步离去。
李铭打量着这两个人。
那女人始终低着头,那男人则面色苍白,毫无血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白。
就像是很多年都没有照过太阳一样。
男人的面孔非常苍老,看模样,得有七十多岁了。
实际年龄不得而知。
那男人缓缓扶着墙根站起来,睁着大眼睛,朝李铭不住打量,之后露出一口黄牙,嘿嘿一笑。
李铭看见他蓦地伸出两只手来。
只见其中一只齐腕砍断,空空如也。
另一只手也是齐腕砍断,只不过安着一个假手。
男人用那只假手摆弄了面目前的头发,笑着说道:“你也得罪了许大少?”
“嘿嘿,你受了他多少好处?”
“帮他办事没有?没有办成吧?”
李铭眉头紧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此时,李铭心中所念所想,全是黎雾和顾惜,于这疯子一样的男人,不再看一眼。
那男人兀自笑道:“我姓沈,你叫什么名字?”
沈?
听见这个字,李铭微微朝他望了一眼。
之前便觉得他的说话口吻有些熟悉,这时候才猛然想起。
“你是西凉人?”
沈男人重重点头:“是啊!是啊!你去过西凉?”
李铭道:“西凉沈家跟你什么关系?”
“西凉沈家?我曾在哪里做管家,嘿嘿。”
李铭不再继续问下去。
沈男人忙道:“你不好奇吗?还是你没听过西凉沈家?我告诉你,西凉沈家可是西凉两大世家之一!”
李铭一声不吭,他对此的兴趣到此为止。
沈男人见李铭不说话,兀自喋喋不休半晌,之后指着里面那女人说道:“那是个疯女人。”
“你别看她现在老实,发起疯来可不得了。”
“嘿嘿,以后你在这里住的时间还长,我想告诉你,哎呀,终于有人能来跟我说话解闷了,老是对着一个疯子,我都快疯了!”
李铭不知道这沈男人被关在这里多久,他也不想知道。
只静静盘膝而坐,脑中持续计算着时间。
这里没有表,没有一切,只能靠他的大脑,来做任何事情。
突然囚室的铁门再一次被人打开。
之前的看守,丢进来一个桶子。
就像是外面卫生间里用的那种桶子,只不过非常脏,而且十分油腻,应该从来没有洗过。
桶子内外散发着阵阵恶臭,完完全全是泔水的味道。
李铭不由眉头皱的更紧。
只见沈男人突然朝那桶子冲过去,一把将其抱在怀里!
然后抱回自己的位置上,伸手从里面捞出白色的面条和菜。
那面条和菜已经混在一起,浓成一团。
而面条也断成碎截子。
李铭仅仅看过一眼,就能瞧出那面菜一定是剩饭。
可是沈男人用假手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吃的哒哒有声,津津有味,面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好吃,好吃。”
像是饿了好久似的,他又把掏出来一把面,另一只胳膊猛地钳过那疯女人的头颈。
只听一声凄厉的惨叫!
那女人不住挣扎,双脚乱踢。
头发乱颤,挣扎中,露出一张惨白的脸庞,依稀可见有红色的伤痕。
尽管她拼命挣扎,抵死反抗,却仍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
沈男人将她的头颅摆正,然后用假手,将那面狠狠塞进她的嘴里。
女人的嘴被撑得很大,露出残缺不全的黄牙,之后发出喉咙吸东西的声音。
沈男人用这法子,给那女人灌了好几口,之后才松开她。
“我这是为她好,”沈男人说道:“她想饿死,我这是在救她,如果没有我,她早死了。”
沈男人将桶子端起来,然后对着嘴,咕噜咕噜把里面的东西,喝了个精光。
他舔了舔嘴唇,冲李铭笑道:“我看你也不想吃,就把你的那份也吃掉了。”
李铭始终双目闭着,一言不发。
沈男人道:“我一开始也跟你一样,不过后来实在是太饿了,他们送饭全凭心情,只要饿不死我们就行。”
“这顿吃饱,下顿还不知道几时能吃呢?”
沈男人用假手擦了擦嘴巴。
“哎,你到底是什么事儿得罪许雪亭,才会被关在这里?”
【果然是许雪亭!】
李铭杀机已显!
他的容忍够宽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