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副簪花仕女图是我画的。”
他说完后,所有人都停止了嘲笑,反倒立时安静下来。
众目睽睽,瞠目结舌,众人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李铭。
李铭转身面对众人,耸了耸肩。
“这幅画确实是我的画的。”
黎雾问道:“你说是你画的?这副簪花仕女图?”
李铭道:“这是我见了你办公室那副钟南神女图,回家后技痒,然后拿出家里唐寅的簪花仕女图,一时兴起,临摹的。”
黎雾转头又看了看那副簪花仕女图。
“真没想到,韩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围观众人,突然有人发出一声嗤笑。
“呵。”
“小小年纪,也敢评头论足韩成大师。”
只见一个中年男人,阴恻恻地说道:“这幅画经过汪平先生,韩成大师的鉴定,确实是唐寅真迹,你怎么说是你画的?岂不可笑?”
李铭道:“你指着我的画,说是唐寅画的,我真不知道该夸你有眼光,还是说你。”
李铭摇了摇头。
说话男人名叫牛凯偕,也是一位收藏古画的名家,在古玩界也很有名气,有不少人认出他,都纷纷符合。
“牛先生也说话了。”
“别说这是韩成大师鉴定的,就算不是,这人说是他画的,岂不是天方夜谭?”
“想出风头想疯了吧。”
黎雾听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她说道:“这幅画并无唐寅题字,也无乾隆印章,而且笔印较新,我虽然并不是此道行家,但也看出这幅画疑点重重,诸位都是此间名家,抛开韩成大师不谈,真的认为这幅画是唐寅真迹么?”
这番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柔柔弱弱的,但是却字字铿锵有力,直击人心。
众人均有些沉默。
因为大家早就瞧出这幅画不太像古画。
只不过画的实在是太好了。
说是唐寅真迹,也不错。
就是墨迹看上去确实新了点,不像是流传了几百年的古画。
牛凯偕冷笑道:“试问这笔法,这画技,除了唐寅,还有谁能做出?就算是当世临摹名家,也画不出这般水平。”
“更何况,有韩成大师亲自鉴定,还能有错吗?”
黎雾道:“权威便不容置疑么?”
牛凯偕一字一句:“是,权威就是不容置疑。”
汪平道:“黎小姐,这可是我师父亲自鉴定的,而且我也鉴定过,确实是唐寅真迹,你也是懂画的,这副簪花仕女图的水平,除了周昉外,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李铭听了,更是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是该感谢他发自内心的赞赏,还是该愤怒于他的无礼和无知。
黎雾微微一笑。
“李铭,看来你的画足以,以假乱真到连韩成都认不出来,不过抛开真假不谈,你这临摹的水准,可是一等一,没想到你对国画有这么深的造诣。”
李铭摊手:“也许我是天才吧,其实我也是第一次临摹。”
黎雾惊讶道:“第一次?”
“嗯,你相信这是我画的?”
黎雾点点头。
“这画迹很新,绝不是唐寅留下的,你既说是你画的,那便就是你画的。”
李铭对上她如水般的双目,不由得心中一暖,握住她双手。
“小雾,我就知道,不管多么难以置信的事情,你都会相信我的吧?”
黎雾脸上一红,却清清楚楚的“嗯”了一声。
许雪亭冷笑道:“汪先生,看来你是无望了。”
汪平道:“李铭,你赶快下来!不要站在我的画前面,玷污了我的画!”
“这画是我游历欧洲十八国,历经千难万险才收到手,你怎么说是你的!肯本说不通!难道你的画流落到国外去了?!”
李铭奇道:“这我也很奇怪,我临摹的作品,应该留在家里才对,怎么会在你手上?”
他沉吟道:“难道你撒谎了?你确定这是你游历欧洲十八国买下来的?你是什么时候买到的?”
汪平心中一紧,眼睛一眨不眨的大声说:“这是我一个月前买的!”
“一个月?”
李铭道:“那不对啊,我的画好端端放在家中,怎么会出现在欧洲?”
黎雾道:“你的画留在雪庄么?”
李铭道:“在幸福小区。”
“是不是有人拿你的画,卖出去了?”黎雾道。
“嗯,我也这么怀疑。”
汪平在一旁厉声呵斥:“放屁!还敢说是你的画!这分明是唐寅的真迹!这可是我从国外历经千难万险才买回来的,你居然说是你画的!恬不知耻!”
李铭本来也没什么生气,可是听见他突然骂人,立时就变了脸色。
“你说什么?”
他气势陡然一变,汪平顿时被震慑当场,硬着头皮道:“怎么,你撒谎!”
李铭道:“我撒谎?呵呵。”
“你确定这是你在外国买的?这是韩成亲自鉴定过得?”
汪平瞪大眼睛,“是啊!”
牛凯偕道:“我也认为这幅画是唐寅真迹无疑。”
“我也认为!”
“附议!韩成大师怎么会出错!”
……
众人一一符合,声势浩荡。
李铭和黎雾并肩站立,面对诸人口诛声伐。
黎雾与齐玉山素来交好,这时,只有齐玉山一人没有表态。
“齐先生,你也这样认为吗?”
齐玉山皱眉不语。
“这幅画明显是新作不久,虽然画作水平极得唐寅神韵,但是纸张和笔迹都是新的,绝不会是唐寅真迹。”
齐玉山苦笑道:“黎丫头,我跟你想的一样,我想这里的人也都看出来了,只不过韩成大师既然认为这幅画是唐寅的,都必然有他的原因。”
“你也知道,有的古画,经过修缮,会像是新作一样,不能仅仅因为它像新作,就认为它一定是假的。”
黎雾道:“不错,但是我相信他。”
黎雾指着李铭。
齐玉山笑了笑,并没有答话。
许雪亭忽然插嘴:“李铭,你已经毁了危素,还要迫害韩成大师么?他们与你有什么仇怨,你为什么总跟前辈们过不去?为什么如此狠毒?”
李铭冷笑。
汪平听见这话,额上却渗出汗水。
李铭瞧出他紧张了。
他越紧张,就越表明他撒谎了。
只是韩成一大块招牌砸下来,无人质疑罢了。
李铭转身对黎雾低声说:“等我给小希打个电话,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