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中,内容很简单,写道:金陵孙家,在钢铁厂的建设过程中,征收金陵郊区桑树坪的土地三千亩,该村的土地价格,按照市价为每亩150万,孙家仅仅以每亩100万的价格,征收这些土地,村民们不答应,孙家采取非法手段,强逼村民们出让土地,为此,打伤了三名村民,受伤的村民分别是张宝强,薛铁柱,张二娃。
迫于孙家的淫威,村民们只好答应转让土地。
这封信,没有开头,没有落款,就这么简单的讲述了事件。
信虽然简单,文佳思敏锐的察觉到,这件事情应该是真的。
钢铁厂这么大的项目,文佳思是知道的,她也知道,正是孙家拿到了这个项目,从时间上来看,应该还在土地的征迁过程中。
文佳思知道,土地的征迁难度很大,可是,前几天,她在报社就听人说,孙家已经完成了土地征迁。当时,还有人感叹说道:果然是大家族,资金雄厚,三千亩土地,搁一般人,没有个一年两年,光征地一项,都别想完成,孙家才用了短短的四个月,就完成了土地的征迁。
结合手里这封信所说到的内容,文佳思知道,如果把这件事情搞清楚了,那将又是一个轰动性的新闻。
文佳思因为兴奋,一时睡不着,她就躺在床上,开始计划怎么去做。
她知道,孙家非同一般,能量很大,要是拿不到真凭实据,反咬一口,自己绝对无法招架。而且,在采访的时候,肯定还会有来自于孙家的干扰,甚至是对自己的生命威胁。
思考的兴奋起来,文佳思一时半会的睡不着觉,一直折腾到早晨快四点,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呜呜呜”,手机的闹铃声,惊醒了沉睡中的文佳思,她知道六点半了,拿起手机,关闭铃声,翻身起床,开始收拾自己。
收拾完,文佳思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才七点钟,这个时候,主编肯定还没有到办公室。
文佳思等不及,马上拨通了主编的电话。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主编的声音:“小文,你这么着急,稿子我看过了,很好,昨晚我就安排过了,今天就能排上版面。”
文佳思说道:“主编,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出去采访几天。”
主编说道:“你去采访谁呀?”
文佳思说道:“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这个事情我要是落实了,肯定会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主编说道:“小文,你可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你的胆子太大,什么马蜂窝都敢捅。要不要我派两个男同志跟着你?”
文佳思说道:“不用了,主编,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怎么样,那样的话,动静太大,万一情况不实,编辑部就太被动了。”
“那好,你一定注意安全,随时和我保持联系。”主编叮嘱道。
文佳思挂了电话,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相机、笔记本等采访用具。
从家里出来,文佳思开着摩托车,找了个早点摊,吃了点早饭,出发前往桑树坪村。
桑树坪村,距离金陵城并不太远,摩托车也就是骑行了四十来分钟,就到了村口。
文佳思并没有急于进村,而是在村子东侧,一大块工地跟前停了下来。
把摩托车支在路边,工地的外围,文佳思看看,工地被简易的围墙包围了起来,目测着,确实不下三千亩。
走到工地门口,有把守的人员,看到文佳思,阻拦道:“姑娘,干什么的?”
文佳思说道:“我是出来踏青的,发现这里正在搞基建,过来看看,这里准备建什么呀?”
把门地说道:“这是准备建钢铁厂。”
文佳思经常在外面搞采访,很有一些表演才能,应付这些事情轻车熟路,她对把门的说道:“是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
把门的摇摇头说道:“那可不行,这里面是施工重地,闲杂人等是不允许进去的,你还是到其他地方去逛吧。”
文佳思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站在这里和那把门的开始闲聊,说道:“师傅,这么大一片地方,钢铁厂的规模肯定很大。把这么多的地都征收了,这里的农民,可是发了一笔大财,一夜暴富。现在想想,待在城里,还不如在农村,遇到征地,随便几亩地,就能补偿好几百万,在城里,一辈子都挣不到。”
那个把门的也是个话痨,听文佳思这么说,也说道:“谁说不是呢。可这钱也不是好拿的,听说这里征地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些冲突,都伤人了呢。”
文佳思故作惊讶的说道:“是吗,还能有这种事情?”
那个把门的说道:“怎么不回有,能建这么大的项目,哪能是没有背景,没有势力的,这些村民,有人不想转让土地,怎么能是这些人的对手。”
文佳思很好奇的问道:“征他们的地,给他们按规定都有补偿,怎么还会伤到人?”
那个把门的说道:“如果是正常的征地,肯定是不会伤到人的。可是,这里的土地,现在的市场价都已经涨到了一百五十万了,听说征地的时候,只给人家一百万,当然这些农民不愿意了,结果就发生了矛盾。伤了几个人之后,也没有人敢在闹腾了,乖乖的拿了钱,把土地让出来。”
文佳思说道:“这些征地的太可恶了,他们能投资这么大的项目,还缺那么点儿钱,去坑农民。”
把门的说道:“那哪是一点儿钱呀,光这一项,他们就要省好几十亿呢。好了,你快走吧,让头看见了,又该训我了。”
文佳思摆摆手说道:“再见。”
转身回到路上,文佳思骑上摩托车,向着桑树坪村驶去。
一个工头模样的人,走到工地门口,问把门的:“刚才那个女的是干什么的?”
把门地说道:“是从城里出来逛的,问路。”
工头说道:“你精神点,少跟人闲篇,别惹了事,都不知道怎么惹得。”
把门的笑着说道:“放心吧,我只看门,和别人什么都不说。”
桑树坪村离着那片工地很近,也就二三里路,几分钟就进了村口。
在村口,文佳思遇到了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问道:“小朋友,张宝强家怎么走?”
那个孩子回身指了一下身后,说道:“你一直往前走,在那,门口有棵树的那家,就是张宝强家。”
文佳思把摩托车开到门口有棵树的院子门口,放好摩托车,走进大门,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文佳思在门口大声喊道:“有人吗?家里有人吗?”
屋里有人应道:“是谁呀?”
随着话声,一个年轻妇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文佳思笑着说道:“大嫂,路上走渴了,没有带水,能给口水喝吗?”
那妇女说道:“你进来吧,到屋里喝水。”
文佳思穿过院子,进了屋里。
屋子里,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水壶,茶杯等物,另一面,是一张床,床上坐着一个男人,正在抽烟。
见文佳思进来,那个男人自顾吸烟,没有言语。
文佳思冲着那男人笑了一下说道:“打扰了。”
那男人微微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年轻妇女一边倒水,一边说道:“坐吧,这是我男人,腿上有伤,在养伤。”
文佳思在桌子旁的凳子上坐下来,把包放到了腿上,接过年轻妇女递过来的水杯,作势喝了一小口,顺手放在桌子上,说道:“大哥的腿是怎么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