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空名大师便对李幻二人娓娓道来了他的过往之事。
原来空名大师是上海人士,年幼之时正值国内抗战期间,他随父母逃难到了杭州。
因为他的父母在逃难过程中染了重疾,到了杭州没多久,便先后亡去,于是当时小小年纪的空名大师便成了流落街头的孤儿。
后来,在一次灵隐寺施粥的过程中,空名大师被灵隐寺中的一位大和尚看到,大和尚念空名大师的身世凄苦,后又发现空名大师身具慧根,便收了他做徒弟。
待到空名大师长到二十岁时,大和尚便带着空名大师云游四方,最后走到了山西五台山地界才算停了下来。
因为大和尚与空名大师师徒二人是外来的青衣僧人,最终二人在五台山的显通寺中落足,代价则是大和尚献出了一剂秘传的“心茶”配方。
从那以后,大和尚与空名大师二人便再也没有离开过五台山。
“那年我刚满三十岁,有一日为了调配心茶,我去到山中采药。
偶然间,我看到了一株在阳光下闪着五色华光的不知名小草,后来我才知道这草叫作‘五色草’,当时由于心存好奇,我便伸手将那株五色草采了下来。
正当我将采下的五色草拿到眼前准备细看的时候,从五色草旁边的草丛中突然窜出来了一条银色小蛇,由于这条银色小蛇窜出的速度非常快,当我下意识地有所反应之时,自己的手背已经被它一口咬中,接着我便直接昏了过去。
待到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的人已经躺在了住所的床上。
当时我听师父说,这五色草与那银色小蛇本都是有剧毒之物,单被其中任何一物所伤,均有致命的危险。
但五色草与银色小蛇的毒性却又天生相克,所以当时我师父就是将那五色草的叶子捣碎,然后和着水灌进了我的口中,从而解了我所中的银蛇之毒的。
自那件事情之后,我的容貌就像是被定在的三十岁一样,不再有所变化。
至于导致我的容貌不再生出变化的原因,我可以肯定是与那五色草和银色小蛇有关。
但究竟是其中的哪一种因素起了作用,又或是两者合起来起的作用,我就不得而知了。
最令我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在之后的这么多年时间里,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五色草与银色小蛇,它们就像是从来没有在这个世上存在过一样。
后来,我师父在显通寺圆寂了,我便在此间院落住了下来,一直到今日有缘遇到了二位施主。”
空名大师语声温和,不急不缓地向李幻二人道出了五十多年前的那件奇事。
李幻与艾米初听空名大师说起这件事时,还不觉得怎样,但听到了后面,空名大师的故事越说越玄,直听得李幻二人均是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我感觉大师说得有些太过玄幻了,简直就是玄幻小说中主人公偶遇奇缘桥段的翻版。”李幻听罢若有所思地说道。
艾米也点了点头:“我虽然也是同样的感觉,但我相信大师的话。”
空名大师会心地笑了笑:“二位施主应该也明白所谓的‘机缘巧合’便是如此,机缘是强求不来的,唯有巧合方可得之。”
“那大师有没有去做过身体检查?医院的医生如何解释您这种容貌不再变化的现象?”艾米温声问道。
空名大师点了点头,肯定地说:“我是在发现自己十年间容貌都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之后,才去医院做检查的。不过由于当时国内的医疗水平有限,最终并没有查出个所以然来。”
“前两年,我八十岁的时候,又去做了一次全面的检查,不过检查的结果是医生依然无法对我的这种情况给出一个合理的有科学依据的解释。”空名大师顿了顿又补充说道。
李幻听后微微笑道:“看来这就是大师您自己的机缘了。”
空名大师闻言笑而不语。
这时,刚刚被空名大师差去屋中拿东西的小和尚,双手抱着一只红色的木盒子回来了。
他将红色木盒轻轻地放在了几人身前的桌子上,然后对着空名大师恭敬地说:“师祖,东西已经取来。”
空名大师冲着小和尚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他伸手上前,将红色木盒打了开来。
接着,空名大师从木盒之中拿出了一本一看就是年代十分久远的册子,册子的封面空空如也,什么字也没有。
只见空名大师用手随意地翻了翻这本古册,他一边翻一边似是在回忆着什么,口中喃喃说道:“昔年,我师父自知时日无多,便将这本无名古册给了我。他说,这是他的师父在传心茶配方给他之时,一同传给他的一本《大梵真经》,他着我在将来遇到有缘人时,可以将此经赠出。”
接着,空名大师将这本已经泛黄的古册一合,放在桌上,推到了李幻的面前,同时开口说道:“如今,李施主便是我师父口中的有缘之人,这本册子今日便赠与施主了,我也算是完成了师父的遗愿。”
李幻看着被空名大师推到他面前的这本无名古册,感觉有些怪怪的,他十分不解地问道:“大师真地确定我就是您说的有缘之人?就因为我今日见到了大师,喝过了大师的心茶,然后就成为有缘人了?这是不是太搞笑了?退一步讲,即使我是您口中的有缘人,但我本人并不信佛,更不念经,您突然要送一本什么《大梵真经》给我,这就让小子我很是看不懂的。这本册子一看就是古物,这种东西,您不传自己的弟子,不传寺中的僧众,却非要传给我这么一个贪恋红尘之人。我怕我收下这本册子,会惹得一些不必要的因果加身,所以对于您的这本古册,我还是不收为好。”
李幻将古册推回到了空名大师的面前,直言拒绝了空名大师要赠他经书的好意。
空名大师闻言却也不恼,他微微笑道:“李施主有这种顾虑很正常,毕竟咱们也是初次见面,防人之心不可无。
不过施主请放心,我赠此经与施主,非是要加害施主,也不会使施主有什么不必要的因果加身。
我已故的恩师曾对我说,唯有饮心茶而觉无味者,方可参出此经真意。
对于其他人而言,即便是看过了这本《大梵真经》,由于无法做到真正的心无羁绊,也是无法从此经中悟出什么来的,更不要说可以达到此经所述的那种‘真幻之境’了。
恩师所说的‘饮心茶而觉无味者’,便是与此经有缘之人。
这几十年来,喝过心茶之人无数,唯有今日的李施主符合恩师所言有缘之人的条件。
我今日将此经赠予李施主,其实也只是顺从了这其中的缘法而已。
当然,如果李施主觉得这经书有什么问题,又或是根本无心读它,那大可将之赠予其他任何人,或者干脆直接烧掉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这一切,李施主全凭自己的心意行事即可。”
空名大师说完,又将这本古册推到了李幻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