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实在是抱歉。一统教那帮人应该做了手脚,卫星通讯根本无法联通,我也联络不到上面的接头人。”骆企说话时一脸歉意。
他现在穿着一身工装,头上戴着黄色的安全帽,浑身上下沾满了泥灰。
一统教掌控了天山城堡之后,先是开放城禁,让居住在野乡的人自由进入,接着雇佣大量人员进行工程建设。
这样还是人手不足,连骆企这些退役的伤兵都征召成工程建设人员。
栾天一和钟瑶循着骆企的手指看去,只见原先赵家圣光钟的位置处,挂钟的阁楼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铁架子,上面琳琳琅琅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天线。
钟瑶很识货,知道骆企的意思,那个铁架子上布置了强干扰天线,隔绝了内外通讯。
他们开放城禁以后,必然有很多大同联盟的眼线趁机混了进来,这样可以尽量减少情报流转。
钟瑶容颜憔悴,这些日子她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总怕钟钰发生了什么意外。
大同联盟联席议会也并非铁板一块,如今一统教和鸿鹄党都借着妖魔肆虐的时机趁机做大,在强大的外部压力之下,极有可能加剧原本就激烈的政争。
“不用担心,这里没法通讯咱们就去大同联盟控制的城堡,实在不行咱们就去京师。凭咱们的本事,现在哪里都去的。”栾天一低声安慰钟瑶。
钟瑶勉强笑笑,问起了骆企现在中土的局势,他们这才发现形势远比他们想象的要严峻。
除了妖魔大举作乱之外,西边的联邦和北边的蛮族也有蠢蠢欲动之势,一统教现在百般折腾,同样是在防备联邦势力可能的突袭。
“骆企,要不你跟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这里太危险了。”钟瑶很担心骆企的状况。
他原本就是因商退役,现在天天干重活,身子骨更差了许多。
“二小姐,我必须得留下查看这里的情况,一统教那帮人也得通讯交流,到时候我们就能把情报传出去了,这里的情报点不能丢。”骆企却坚定的摇摇头。
栾天一却颇为意外,世道艰难,大多数人都为了生计奔波,只能考虑到自己,最多还有亲朋。
但是骆企、郑夏这些人,却为了心中的信念一往无前,甘愿身蹈奇险,也不知道是不是值得。
“骆企,你这个老兵游子又在偷懒是不是?再给老子装死,今天晚上就没饭吃了!”外面突然传来打雷般的声音。
骆企连叫晦气,这是管辖他们这些施工人员的工头,为了讨好上面,平时只注意工程进度,却不管他们这些人的死活。
好多人活活累死在工地上,累倒的更是不计其数,但那个工头却丝毫不加怜悯,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这让他们憎恨不已,却偏偏无可奈何,因为只要言语反抗,就会招来惩教队的责罚,轻则打断四肢,重则砍头剥皮。
“我先出去干活了,今晚到我住处再谈。”骆企手里的情报很多,一时间交代不完,但是他把所有的情报记录了下来,藏在自己的住处,晚上交给钟瑶便是。
就这么一耽搁的功夫,工头已经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气得呼呼直喘气,拿着鞭子敲着骆企的安全帽说:“特码的你想死啊,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他越说越是愤怒,重重几鞭子抽在骆企身上。
不过这工头心里有些奇怪,因为刚才他进来的时候觉得眼前花了一下,似乎有东西闪过一样。
莫非真有什么冤魂来找自己算账了?不过这是不可能的,自己是一统神的忠实信徒,所作所为都是一统神的神谕,他老人家自然会保佑自己的。
骆企挨了几鞭,却悄悄使了个眼色,示意身旁缓缓靠近的几个老兄弟不要轻举妄动。
“娘的,你这种废物活着就是浪费粮食,现在能为一统神效力是你的荣幸,别给我装死!”工头又重重抽了骆企几鞭,这才觉得怒气稍消。
“大哥,这王八蛋太过分了,干他娘的。”一个兄弟借着砌砖的工夫,悄声对骆启道。
“记住咱们的使命,在这里活下去就是我们先前最大的任务。”骆企强忍伤痛,一句话便令那个兄弟再无言语。
那个工头知道骆企有一个小团体,早就想杀鸡儆猴了,因此一直盯着他。
发现两人又在窃窃私语,他靠着墙,拿着鞭子指指点点道:“好呀,又在说话偷懒,看来今天不打死你是不行了!”
骆企咬咬牙,看来今天难以善了了,可若是反抗的话,惩教队过来他们都活不了。
“你们不用管我,必须给我好好活下去,保住这个情报点!”骆企怒目圆睁,立刻屈膝跪下,连声求饶。
“骆企,现在求饶……怕是晚了吧!”工头狰狞笑着,就想抖落鞭子打死骆企。
便在这时,他突然觉得手臂一痒,像是被蚊虫叮了一下似的。
接着一股寒气蔓延,工头便觉得浑身发痒,不禁打了个寒战。
这症状太像被变异的毒蚊叮咬了,天山城堡虽然定期喷洒毒剂,但毒蚊的抗药性也在增强,扑杀不尽。
他心中迟疑的功夫,手掌也开始痒了起来,鞭子再也拿捏不住,掉落在地。
“回头再跟你算账!”工头放了一句狠话,就想去找本地的泽师治病。
“咱们快走吧,有大股人马在靠近,咱们和这里的很多教徒朝过相,大白天容易露出形迹。”栾天一惩治了那个工头,立刻扯着钟瑶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冲撞了长者,望您恕罪!”工头心慌意乱,走路撞到了一人,等看清了他的面孔不禁连连告饶,再也没有了先前的嚣张气焰。
他们一统教称呼地位比自己高的人为长者,眼前的人名叫朱蒙,是大泽师眼前的红人,工头自然得罪不起。
“王华,咱们赶进度,可也得尽量保住这些工人的命,他们死了,外面的野人害怕不敢进来,你来搞建设吗?”朱蒙两眼一翻,重重的给了那个工头一个耳光。
王华被打的眼冒金星,原地转了一个大圈。
心里却有些奇怪,没想到这种大人物竟然知道自己这种小人物的事。
“泽师,麻烦给这些工人治伤,可不能任由下面的人草菅人命,坏了大泽师的名声!”朱蒙面向骆企等人,立刻由怒容换为和蔼的笑容。
他亲切的拉着骆企的手,嘘寒问暖,并一再保证,他会约束所有工头及惩教队的行为,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大家齐心协力,共建一统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