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移回藏娇的金屋,黄辕就蜷缩在地上,脸色蜡黄,实在是身心俱疲。
虽然不知道辛靓的死活,但现场那么多人,一统教的人不会放过自己的。
咕咚!
身后传来的响声吓了黄辕一跳。
他转头看去,原来是栾天一摔倒在地上,身子绷得跟个虾米似的。
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真是报应啊!”黄辕都恨死栾天一了,心里暗爽。
他眼光四下扫过,立刻找到了小月,她坐在沙发上,规规矩矩的不断朝自己使眼色,却不敢过来。
钟瑶吓了一跳,慌忙过来,一摸栾天一的额头,只觉忽冷忽热。
热时像火炭一样,冷时却像冰块,心中讶异,不知道栾天一遭遇了什么。
黄辕见状,正要趁机瞬移到小月那里,再带他瞬移离开。
忽觉脚脖子一紧,低头便见栾天一的手紧紧扣住了自己的脚踝。
栾天一还朝钟瑶死了个眼色:“我没事,照顾好小月嫂子。”
钟瑶会意,招呼一声,骆企大步走了出来,脸色漆黑,一言不发的坐在小月身边。
黄辕都没力气吐槽了,这家伙成了这副模样,还不忘记拿捏自己,自己到底倒了多大的霉呀?
就这么一使力,栾天一好不容易平复的表情又显得痛苦起来,肌肉扭曲。
钟瑶感觉有异,掀开他的衣服,果然见到他背后的护甲有两处微微鼓起,还有锵然之音,似乎里面有什么拳头大小的怪物在撞击护甲似的。
钟瑶从怀里掏出些定神养元的药,喂到栾天一嘴里,低声问道:“怎么?病情还加重了?”
栾天一苦笑一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在酋长宝地晋阶以后,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出现想要吞噬他人异源的渴望。
取而代之的是,后背老是奇痒无比,就像有人用极微小的毛刷在刷他的骨肉一样。
那种痒到极致的感觉,严重影响了他的速度,才导致他追杀辛靓和朱蒙未果,不得不躲藏起来压制这种奇痒。
这也是他在隐居时嗜睡的原因,本来这段时间奇痒渐消,已经有几天没有发作了。
但是先前和辛靓交手时,背部再起奇痒,刚才瞬移回来的瞬间竟然加重了。
钟瑶忧心如焚,过去许久,栾天一的症状仍持续不退,时而火热,时而冰凉,着实令人堪忧。
黄辕见状,心思不由活泛起来。
现在栾天一废了,钟瑶心急如焚,骆企愤怒垂泪,都没太将心思放在他身上。
为了防备母老虎打上门来,这屋里布置了好几处迷药,他轻易就能扯破撒开,现在正是派上用处的时候。
哪怕迷药没法迷住这三人,遮掩他们的视线就足够了,一逃走自己就去找朱蒙,让他们抓住栾天一,正好将功赎罪。
黄辕反复斟酌方案,终于决定动手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咔嚓!咕咚!
黄辕忽觉手腕一紧,冷冰冰,硬邦邦,竟然是一副手铐,另一端连在栾天一的手腕上。
栾天一动作远不如平时快若迅雷,做这么简单的动作,也似乎耗尽了他的精力,侧脑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黄辕欲哭无泪,看这模样都只剩一口气了,还能精准的阻止自己,难道这就是自己命中克星吗?
黄辕心里反复咒骂栾天一,希望之光已经彻底破灭,让他感觉连时间都变慢了。
突然,他竖起了耳朵。
因为他听到了杂沓的脚步声,正在快速靠近,先是西方有,后来其他三个方向也都有了。
联想先前辛靓和他说的话,他们知道自己金屋藏娇,那他们清楚这个位置也就很正常了。
黄辕突然灵机一动,他要是这样把栾天一带到朱蒙面前,岂不是可以做实自己被胁迫的事情,还抓住了朱蒙重点关注的要犯,一样能将功赎罪。
他深吸了一口气,便想短时间内连续施展两次瞬移离开这里,忽听栾天一嘟囔着什么,钟瑶耳朵凑到他嘴边,脸色一凛。
这又让黄辕吓了一跳,栾天一现在是个病秧子了,但钟瑶却是个厉害角色,可别对自己动手了。
在他患得患失的工夫,钟瑶已拉过骆企,骆企又拉着小月,这直接让黄辕傻眼了,为什么这一幕似曾相识呢?
这时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更加印证了黄辕的猜测,一统教的人就是奔着这里来的。
钟瑶见栾天一稍微好了些,却仍在闭目休息,便问道:“咱们冲出去?”
“不!让黄辕带咱们去城外,出不去就一起死。”栾天一的话语有气无力,却说的十分坚决。
钟瑶微微迟疑,黄辕带三个人瞬移都非常吃力了,现在又加了一个小月,栾天一真是不怕累死他呀。
不过她知道论机变,她远不如栾天一,他的坚持必然有自己的理由,便不再多说。
至于骆企,愤怒之余又加了一份伤感,似乎已经万事不萦于怀了。
一时间,五人或害怕,或有心事,竟然安静的落针可闻,完全不顾外面的人已经把这里合围了。
黄辕其实是又害怕,又有心事,他一直在反复揣摩栾天一的话,又看他一直闭目不语,神色却颇为平静,心中的想法越来越坚定。
栾天一这是在胁迫自己,他们走不了自己就死定了,包括小月。
斟酌许久,黄辕终于有气无力的道:“你想去哪儿?”
他智力胆识其实都不差,一生顺风顺水,现在却被栾天一吃得死死的不由的不沮丧失落。
“城外就行,地点你定。”栾天一说话仍是有气无力。
黄辕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先声明一下,免得到时候他们恼羞成怒杀了自己,就说:“事先声明,三个人我都很费劲了,四个人我一点底都没有。”
“没底你就多想想小月吧,你……你给了他那么多承诺……”栾天一却面色淡然,神神在在地道。
黄辕听着都起了鸡皮疙瘩,连忙摆手道:“打住打住,别说了,我知道。”
他的脸憋的通红,头发根根倒竖,眼珠暴突,似乎要从眼珠子眼眶中崩出来一样。
已经尝试了三次,无一成功,这时他们已经听到外门院子的撞击声,这是那些士兵在破门。
这时,栾天一懒洋洋地叹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道:“唉,活着多好啊!”
黄辕吓得打了个激灵,只觉异源忽然震动了一下,四肢百骸顿时充满了力气,然后五人同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