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歧一听脸就黑了,忿忿甩开栾天一的手,骂道:“你才有病!”
他越想越不解气,自己破开荒地有点好心,为他照顾妹妹,这小子一回来就咒自己,还有没有天理了。
于是宁歧圣用最憎恨的眼神盯着栾天一,嘴里念念有词,回骂得十分难听。
栾天一都有些懵了,自己只是察觉到他体内有剧毒元素存在,出于帮助宋义他们留下的惯性,随口说了一句,宁歧圣至于恨成这样吗?完全一副三岁小孩的作派。
莫娜一听不高兴了,别人打栾天一他自己能打回去,骂他就该自己出手了。
于是莫娜对宁歧圣的骂词挨个批驳。
宁歧圣骂王八羔子,莫娜就说栾天一是人,宁歧圣才是绿豆眼。
宁歧圣骂嘴生烂疮,莫娜就说谁毒舌才生烂疮,我们都是有教养的人。
宁歧圣骂忘恩负义,莫娜就说栾天一也没少救某人,在赵都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回城堡救他。
……
栾天一和李金银都悄悄憋着笑,不敢让宁歧圣看出来。
这可真是一物降一物,宁歧圣性格乖戾,出言不逊,偏偏对莫娜宠爱有加,处处容让。
要是他们两人敢这么和宁歧圣斗嘴,估计宁歧圣能把压箱底的毒物都用出来,分分钟让李金银生不如死。
看看两人都没有停歇的架势,栾天一赶紧拉开莫娜,连口说肚子饿了,莫娜立刻去张罗吃饱了。
“邓医生,你体内剧毒似乎盘踞已久,按说你医术如神,不应该啊!”晚上栾天一寻到宁歧圣,问出了藏在心中的疑问。
宁歧圣面色铁青,很想再次开骂,不过白天被莫娜气得够呛,嗓子都说哑了,只能恨恨得瞪着栾天一。
这种剧毒是当年俞权所下,他这些年来始终受这剧毒折磨,生不如死,任他使尽办法也无法根除,说起来尽是丢人事。
栾天一知道自己又碰到宁歧圣的痛处了,赶紧说:“我这次出去,寻到了几招散手,倒是可以为你拔毒。”
宁歧圣满脸不屑,真当这剧毒是石头什么的,要这么简单的话以他的医术早就解决了,还用得着始终被它折磨吗?
栾天一知道他不信,念在他救过莫娜的份上直接按住他的脉门,闭上眼睛感应他体内毒素的运转。
宁歧圣脸上写满了不屑、轻视,张口就想训斥,但嗓子实在难受,话到喉边直接咽了回去。
更离谱的是,过了一会儿,栾天一睁开眼睛,竟然从口袋里找出一张图表翻看。
宁歧圣张大了嘴巴,看着图表里的各种方框和鬼画符的字母,敢情这位是装到一半忘记重点,然后临时报佛脚?
栾天一重点盯住几处地方,嘴里念念有词,宁歧圣听他似乎说什么“钫、氧……”之类的怪话,更是不解其意,唯觉说不出的荒诞。
宁歧圣决定不浪费时间了,转身就要离开,就在这时,栾天一再次扣住了他的手腕。
宁歧圣正要挣脱,突然张大了眼睛……
体内剧痛陡起,从心口向喉间延伸。
那种刺痛感他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剧毒在体内游走时的感觉,已经折磨了他十多年了。
剧毒盘踞肺腑,随血液周期性游走,像这样忽然异动,以前很少出现,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咳咳咳!
宁歧圣喉咙奇痒无比,剧烈咳嗽起来。
“抱歉抱歉,我想简单了,这个东西竟然不出血管,我另想他法。”栾天一连声致歉,自己还是见识浅薄了,元素属性千变万化,一招鲜是不存在的。
宁歧圣本来想痛骂他一顿的,但今天离奇的事情有点多,让他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竟然破天荒地沉默应对。
那种刺痛感又往身侧走,由肩膀向胳膊蔓延。
宁歧圣转头望向右臂,裸露的小臂下,似有什么小虫子在跳动,皮肤微微鼓起再缩回,曲折向下。
咦!
宁歧圣轻咦一声,事情真的出乎他意料之外了,栾天一竟然能够控制他体内的剧毒。
啊!
但惊喜只持续了几秒钟工夫,宁歧圣便痛呼一声。
寒芒闪过,栾天一已拔出游鳅剑,在他手臂上一划而过,登时鲜血泉涌而出,皮肤的弹起却消失了。
宁歧圣心中大喜,知道毒素随血走,栾天一放血后,毒素随血流出,倒真是干净利索。
“你的刀消毒了吗?准备包扎材料吗?为什么不引到更细的血管上……”剧痛和惊喜过后,宁歧圣怒火又涌了上来。
旁边的栾天一手忙脚乱,这种毒素控制不易,他若放弃短时间内只怕无精力重复了,便改弦更辙,后续的应对措施却非他能力所及了。
莫娜闻声赶来,取出纱布、碘伏之类的东西,帮宁歧圣消毒包扎。
“邓医生,很抱歉,还是有一部分毒素残留,没法肃清……”栾天一说话还喘着粗气。
这种毒素真是邪门,离心脏越远阻力越大,一部分毒素就被吸了回去,力度很大,他也无力改变,半道出家有太多不足了。
“行了行了,别在我面前惹我生气了,快走。”宁歧圣一副头疼的样子。
“邓医生,你少装了,我就看出来你很高兴。”莫娜直接戳破了宁歧圣的伪装。
宁歧圣哆嗦着喉咙,说不出是喜是怒。
栾天一还真是有些门道,这剧毒盘桓多年,他始终无法排解,却被栾天一轻易弄出十之六七,到底谁是真正的医术圣手啊!
栾天一疲累欲死,那种剧毒性质真是诡异,难怪宁歧圣一直无法解决。
就在这时,栾天一听到陆豪回家的声音,立刻迎了出去。
他们现在住的房子就是陆豪置下的,他已经找了家大同联盟直属的公司上班,早出晚归,很是辛苦。
栾天一看到他很开心,陆豪眉眼舒展,显然他很喜欢现在的工作环境,他就喜欢研究机械,别的管理什么的懒得操心。
两人边吃饭边聊天,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新城的时光。
“豪哥,你帮我破解一个东西。”栾天一突然想起了一样东西,立刻兴致大增。
陆豪也很有兴趣,但栾天一却停住了动作,摇了摇头,手又收了回来,笑笑道:“算了,我自己慢慢来吧。”
就在这时,栾天一突然看向远处,一脸戒备,又带着些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