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长声惨嘶从冲在最前方的人嘴里接连发出,吓得跟在后面的人齐齐刹住脚步,震惊地看着前方的凄厉景象。
最前头的四人都斜立着,四肢僵直,有若僵尸,脸上神情绝望而凄厉。
无数的血气从他们皮肤和衣服里渗出,在身前聚拢,初时不过眼珠大小,很快汇拢成篮球大小,缓缓飞到黄金撒旦掌上。
“飞血极刑,这是撒旦的惩罚!”也不知是谁惊呼一声,吓得众人再次后退,与前面四个倒霉蛋拉开距离。
这时那四人的惨叫声已经终止,身体干瘪,面容枯槁,但脸上的惊怖神情仍残留在凹陷的脸上,更增恐怖感觉。
那些人不乏撒旦宗、无相宗信徒,飞血极刑是这两宗神祗惩罚背叛者的最强手段,当然一般通过泽师来实施而已。
如今撒旦怪他们触犯自己,降下神罚,他们自然恐惧,任吕卓的那个亲信如何鼓动都不愿意再进一步。
“你们只怕撒旦,便不怕吕部长的手段吗,到时候……”那人见鼓动无用,开始动用威慑,令众人不寒而栗。
吕卓精明强干,若真有心惩治他们,别说在罗泊城堡内了,哪怕在罗泊野外他们都没法再立足了。
但吕卓亲信的话只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因为他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血液不断渗出,嘴里嗬嗬有声,终至无声无息……
撒旦金像前,球形血液再次增大,也令那些信徒心中更为惶恐,很多人直接跪倒在地,叩头不止。
但他们也不敢四散而逃,只能把这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还让人通知吕卓那边再派人来增援,既不得罪神祗,也不得罪吕卓。
只是他们很多人都知道,就算这样吕卓回头也会让他们吃苦头,可谁也不想承受飞血极刑那种痛苦。
“你们不要着急,我进去看看,没危险了再叫你们……”忽然,一人越众而出,透过白白的牙齿可以感受到他自信的笑容。
因为这人太黑了,只有露出牙齿时才能看到脸部轮廓。
在罗泊这种人倒不少见,有黑得像炭一样的,也有白得像面粉一样的,众人早就司空见惯了,并不引以为奇。
总算有人还算有良心,劝说那人不要冒进,免得丢了性命。
那人却再次露齿而笑道:“我相信撒旦会倾听我们这些信徒的心声的,我虽然是圣音宗信徒,但坚信一统教万宗同根同源,连神祗都是一体万相。”
在战堡,一统教各宗迫于生存压力,争斗分歧不像内部城堡那样大,甚至连万宗同根这种说法都有,近些年来发展迅速。
那人侃侃而谈,臃肿的身子踏着沉重的步伐,向里屋走去。
众人这才发现,他背后竟然背着个儿童,头耷拉着,被长长的头发遮盖住了脸,说不出的诡异。
那人向撒旦金像合什一拜,施然走过……
众人的心悬了起来,仿佛那人随时都会变成干尸似的,但这副恐怖的景象并没有发生。
若不是撒旦金像掌上那枚不断翻滚的球状血液,很多人都会怀疑先前所见是幻象。
“你们做好准备,防止有变!”那人感觉到众人紧绷的身子似乎放松下来,立刻出言提醒,大得众人好感。
众人看着那人推开院门走了进去,仿佛进入了巨兽的肚子,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传出。
没多久,忽听那人在里面喊道:“那些人从后门逃走了,快去追!”
便在此时,撒旦金像掌上的血球倏地落下,渗入土中,撒旦金像也化为金粉,消失无踪。
这下威胁尽去,那些信徒拔腿便跑,胆大的直接冲入院子,胆小的从院外绕道奔向后门。
后门的景象证实了那人的说法,十多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怎么叫都叫不醒。
“快追,别让他们跑了,要不然我们麻烦大了!”那人指着远方,吩咐他们尽快追赶。
“我开车追!”那人费劲地爬上一辆车,开车冲了出去,很快消失在拐角处。
“小子,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吃错药了?竟然敢来抓我!去他大爷的。”副驾驶上那人吹胡子瞪眼的,可不正是安仲。
不消说,开车的正是栾天一,他逃离后,以最快速度赶回住处,见李金银和宁歧圣合力吓住那些信徒,立刻把自己外露皮肤涂得黢黑,趁机混进去,还以极富正能量的姿态收割了一波阳气值。
至于后门那些人,都是安仲以药物放倒的,他是宁歧圣的老师,散布区区迷药不在话下。
栾天一透过后视镜,见莫娜躺在耿婷怀里沉睡,略感宽心。
“对了,这小王八蛋不是铁军团长的心肝宝贝吗?怎么会和你混在一起?”又听安仲好奇地指着栾天一背后的铁小龙,声音中满是惊奇。
“于天问叛变了,铁军团长恐怕已经……”栾天一尽量简短地阐述刚才发生的叛乱了。
嘎!
车轮发出奇怪的声音,同时失去了控制,栾天一死死踩住刹车,终于在车头要撞进房屋前停了下来,已是惊出一身冷汗。
“栾天一,你是逃不掉的,都出来,否则别怪我用火箭筒招呼了。”车外传来吕卓得意又带着轻蔑的话语声。
“出去!”栾天一制止了耿婷和李金银反抗的举动。
他看得清楚,前后都有人拿着火箭筒对准了他们,稍有异动火箭弹就会发射,到时候除了铁小龙,谁也逃不掉。
吕卓化身一字排开,脸上都是笑盈盈的,还好自己化身够多,带的人手、装备够强,栾天一、铁小龙和安仲都没逃脱。
“栾天一,我知道你有点手段,但你要是不想伤到你妹妹的话,就给我老实点。”吕卓化身所有手指同时指向耿婷怀中的莫娜,带着狠厉与决绝,“我知道这小姑娘对你很重要,你要有异动,我第一个就杀了她!”
栾天一气得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只能拣起对面抛来的镣铐,锁在自己脚踝上。
有同样遭遇的还有安仲,这种镣铐专为重要人犯准备的,虽然先前没有锁住铁维,但是锁住栾天一和安仲却没有任何问题。
安仲怒不可遏,他在十三军团受人景仰,今天却被人戴上脚镣,简直是奇耻大辱,气得破口大骂道:“吕卓你这王八糕子,当年你得了前列腺炎,尿都尿不出来,是不是我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