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乡间小院，杂草以被拔除，露出被踩踏平整的泥土地。
“古道，我送你去休息，一会再安排人守灯！”海妍轻轻给我拍打后背，心疼的说道。
“我......我答应过曾雄陪他走完最后一程。”我含糊不清的说道，脑袋的眩晕和胃里的翻滚，让我难受至极。
待我吐完后，海妍定睛看了我一眼，不由分说就拉住我走进灵堂，接着从右边房门穿过来到没人的客厅，没有停下脚步，她拉着我离开客厅。
我知道，她今天是必须要看见我休息。
我微微一叹，无法拒绝海妍的好意，我真不想她担心我。
很快，就来到曾雄父母给我安排的卧室，经过一番整理之后的卧室泛着一股青草的香味，被子也叠得整整齐齐，也象征着，这些天来我从来没有在这里睡过一次。
我白天要是坚持不住，也只是会到范楚楚、海妍、张心、曾安羽几女的房间眯两个小时，然后有起床继续忙碌。
“海妍，我不想睡！”刚进屋，海妍就把站立不稳的我推倒在床上，然后拉过薄被盖在我身上，我看着她熟悉的脸，心里竟然有些许幸福之感，尽管她现在并不属于我。
海妍摇了摇头，一手按住我的肩膀，轻声道：“古道，你这几天大量酗酒，又没休息好，大家都很担心你，曾雄是你的好兄弟，但是我......我们不也是你的好朋友吗？别让我们担心好不好。”
海妍说得真挚，让我想起了以前我发烧的时候，她在一旁照顾我的画面，和现在似乎很像。
我呆呆的看了她一眼，点头道：“好吧，那你也回去休息。”
“不行，我要看着你睡着再走！”
海妍很是固执，但我真睡不着，因为曾雄就站在海妍的后面，我想提醒海妍一声，担又担心吓到她，于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回去。
闭上眼，我暗示自己尽快睡下，但脑海里全是曾雄的身影，他和我说着往事，不愿告别。
“还没睡吗？”许久，我眼皮还在不停的跳动，坐在床边的海妍柔声开口。
无奈，我只能再次睁眼回答：“闭上眼，脑子里全是曾雄，睡不下。”
“我和你聊聊天吧，或许这样，你就能睡着了呢？”
“嗯！”
我也有好多问题想要和海妍说，但一直都没有开口，或许借着今夜没人打扰，我可能会问出来吧。
我应了一声之后，海妍也是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才道：“古道，你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啊？”
“操场那一次吗？”
“操场？”
“额......有可能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但当时我们并不认识，你不记得我！”我有些尴尬，不知道海妍说的是哪一次，在我们还不认识的时候，我就已经偷偷关注她很久。
海妍轻轻一叹，回忆道：“你可能忘记了，但我还记得，那一节课是广播电视史，我因为迟到没地方坐，就坐在你旁边，当时我和你握手，你还会脸红。”
“但是年纪小，比较腼腆。”我也想起来了，那一次握手之后，我激动得几天到没有洗手，想了想，还有些搞笑。
海妍闻言，有些幽怨的看着我，按着我肩旁的手也不知不觉的用力几分，她叹气道：“是啊，你当时腼腆，现在你可不一样了，出门身边随时都有女人跟着。”
海妍如此一说，我心里有些慌张，下意识解释道：“别乱想，张心是我老姐，范楚楚和我是朋友。”
“朋友吗？不像吧，还有一个白雪后天也要过来，我记得她是你女朋友吧，但是我感觉又不太像。”
我本来有些慌张的，但听着听着，我就感觉海妍好像是以我女朋友身份检查我的人际关系，一念及此，我不由得想起她和夏尚，她有什么资格敲打我呢？
想通关键，我翻了个身，面对她，鼓起勇气强硬回答：“你看出来我也不瞒你，范楚楚和我目前还是朋友，以后就不知道了，白雪和我只是假装情侣而已，我对她们两个，怎么说呢？现在我们的关系比较暧昧吧。”
说完，海妍呼吸一顿，微微皱眉，她似乎并没有想到我会大方承认，甚至直言我在和别的女人搞暧昧。
“古道，你已经不是以前哪个和我握手都会脸红的你了。”
海妍的意思我也明白，潜层次的意思只是说我变了，深层次却是在质问我复杂的感情生活，这一点和范楚楚一样，但海妍比范楚楚多了几分不在乎的意味，说话也没范楚楚直白。
“人都会变，更别提我在牢里待了三年，好人在那种地方是活不下来的。”提起坐牢，我自嘲一笑，用这话来回应海妍，我心里一瞬间爽朗了太多太多。
海妍应该也听出了其中的意味，她按着我肩头的手缓缓往下移动，抓住了我的手，我没拒绝，她握得更紧了几分，她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
这一声对不起有太多的解释，第一是对我因为她坐牢而道歉，第二是她不相信我，相信夏尚，答应夏尚的表白，感觉愧对我的付出而道歉。
第三，是因为她心里对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出言讽刺而道歉吗？
我不知道，但我却愿意这样想，只有这样想我才能感受到海妍对我的不舍，与牵挂。
不过，这只是我的自我安慰罢了。
我看着海妍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得面孔，真的很想把她搂在怀里，吻上她的嘴唇，抚摸着她的秀发，告诉她，其实我也感觉对不起她，因为除了她之外，我还和别的女人也发生过关系。
“古道......”
“嗯？”
黑暗里，小院里的光线透过灰黄的老式窗户照在海研脸色，我看见了她犹豫的表情。
“古道，你想和你在一起！”
半晌，海研的手心分泌出汗珠，我能感受到她的紧张，而我则呆呆地躺在床上，看着我心里最美的她，久久不能言语。
见我没回答，她自嘲道：“我明白，你不会答应我的。”
我很想告诉她，我想答应，但心里总是过不去她和夏尚在一起的坎，没等我回答，她继续道：“古道，我知道我和夏尚在一起，你感觉我给你带了绿帽子，但是你不也是和别的女人上过床？”
“我能不在乎这些，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
海妍咬着嘴唇，小声的抽泣。
我心里备受煎熬，痛苦中又夹杂着丝丝愤怒，不过还是心疼海妍占了大多数，我猛地坐起身来，把她拥在怀里，闻着她发丝上的香味，我忍不住哭诉道：“海妍，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有变过。”
海妍有些欣喜，两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轻的推开我一点，这样她也能看清我的脸，在看到我泪流满面时，她笑了，轻声道：“你哭了！”
我默不作声，她接着问道：“以后，我就是你的女朋友了吗？”
我本就痛苦的心，如同被凌迟一般的疼痛，但我还是坚定了我的原则，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我摇了摇头。
“为什么？”得到我的答案，海妍有些恍惚。
我这才说出我心底的原因：“海妍，不管是什么原因，我的身体背叛了你，不可否认，但我一直没有新女友，是因为我还爱你，我忘不了你。”
“但是你不一样，你和夏尚已经公开在一起，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对我来说，我只是身体出轨，你是精神和身体双双出轨，我每每想到你和夏尚在一起的甜蜜举动，为了他训斥我，甚至他破坏了我和你的感情，我想要去找他麻烦你也要阻止，想到这些我就受不了，是我自己想不开，不怪你。”
海妍听完，再也忍不住，趴在我的胸膛放声大哭，她哽咽着呢喃：“我都能不在乎你和别的女人怎么样，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我没回答，紧紧抱着她，任由她滚烫的眼泪湿透我的衣衫。
半小时，一小时过去，我和海妍都保持一样的姿势，未曾改变，我们彼此都不想去打破这份偷来的美好。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心里的疑问，低头望着海妍，开口问道：“你......夏尚这种人，你为什么不离开他！”
“如果......离开他能和你在一起，我马上打电话给他提分手！”
“你们分手，你也可以去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啊。”没有人知道，说这句话时，我心里是多么的苦楚。
海妍抬头，看着我的眼睛，缓缓道：“他不爱我吗？”
我愣了愣，怎么说呢？
夏尚应该是喜欢海妍的，他对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海妍，只是他这个人太现实，相对爱来说，钱更重要。
“古道，你知道的，我是很传统的女人，你和夏尚是我人生中唯二的男人，你如果要我，我可以离开他，但你不要我，我不想第三个人再碰我的身子，我们俩除了在钱上吵过架，其他方面他对我都还挺好的。”
“嗯，你高兴就行！”
海妍说完后，我就推了她，重新倒在床上，面对着墙，闭上眼睛。
但心里却止不住的颤抖，我忘记了，海妍也是现实主义者，和我的观点是不一样的，从利益得失方面来讲，她和夏尚在一起，暂时是没有损失的，就算夏尚破坏了我和她的感情，夏尚也只是因为喜欢她。
如果她和夏尚分手，那我和她还有夏尚，大家什么都没有得到，都是失败者。
现实与理想的冲突，让我想念起范楚楚来，有她在身边，我们互相理解包容，这样的相处才会令我安心与舒适。
“你生气了吗？”海妍没有离开，而是和睡着我的身旁，翻过身来抱着我腰，身体紧紧贴着我的后背。
我感受着她的体温，心下一颤。
她想用这种方式让我接受她吗？
我对她的感官不禁一下子一落千丈，就像白雪如此对我一样，我按捺住生理的冲动，冷冷回答：“海妍，别让我看不起你！”
此话一出，她猛的一颤，一下子就放开我，淡淡道：“你想多了，等你睡着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