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江华不清楚妖师与体内妖精的关系有多好，但想必也是相互认同的，值得托付的好伙伴，更何况善恶之眼算得上是舍命救了白，也难怪许江华提出这么过分的条件，白也没有拒绝……小四对她是真的重要。

　　小四的意识空间……

　　小四最后的据点，是一座铁笼，里面关着他的“上一世”，也就是善恶之眼的部分记忆。

　　事实上，这座铁笼也算得上是小四意识空间的“节点”了，影响着整个意识空间，正是铁笼源源不断散发出的不详气息，把整个意识空间都染成了灰色。

　　严格来讲，如今的小四，或者说如今还未觉醒上一世记忆的小四，与善恶之眼之间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大，更像是一种祖先与后代的关系，是两个不同的个体，只是继承了祖先的一些“资产”，从而变得与众不同，从本质上来讲，小四除了性格古怪一些，和他这个年纪的孩子确实没太大区别。

　　许江华知道，自己只要进入这个铁笼，把善恶之眼的记忆全部破坏掉，再加入自己的一部分指令，最后再把铁笼破坏了，小四就能按照自己的愿意，变成一个只对他忠诚的人……只是这些步骤看起来简单，实际操作起来的难度还是不小的，识海空间内的许江华并不知晓外界的信息，但这改造小四的难度，确实大大超出了他一开始的预料。

　　好在后面又来了一小股许江华的神识，进来传递信息，让意识空间内的许江华也知晓了外界的信息。

　　得知外界暂时没有危险，时间很充裕，许江华也放弃了铤而走险的想法，开始稳打稳扎地入侵这个铁笼。

　　与其说这是一个铁笼，更不如说这是只有一个铁窗的小黑屋，不详气息不时从铁窗缓缓飘出，潜移默化改造着小四，与他的意识空间。

　　虽然外表上看不出什么，但许江华知道这个小黑屋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坚固，最多一年的时间，小黑屋便会破碎，到时候的小四，也会转变为半个善恶之眼。

　　许江华改造小四的难点，就是得在不破坏小黑屋的前提下，把小黑屋里面残留的善恶之眼给清除干净才行，这首先，就得进入小黑屋才行。

　　若是进入小黑屋，那么就只有铁窗可以进去，好在识海空间内的神识可以化成任何的形态，理论上只要许江华阻挡住不详气息，再把不详气息强压回小黑屋的同时把神识挤进去，目的也算是达成一半了。

　　这样做肯定是费时费力的，但小黑屋没有别的入口，破坏小黑屋的话只会加快善恶之眼改造小四的进度，这与许江华的想法相反，自然不会这么做的。

　　许江华转变成了七彩的气体，很庞大的一团，事实上这团神识的浓度都可以化为水了，但毕竟气体更容易操控，加上时间还有，许江华更喜欢稳打稳扎。

　　许江华控制着七彩气体向铁窗内飘去，恰好碰到一团准备飘出来的不详气息，这不详气息可谓是让小四识海空间变得只有灰色的罪魁祸首，许江华冷哼一声，直接让七彩雾挡住了不详气息的去路，不详气息虽然带有善恶之眼的意识，但极为微弱，根本没有什么判断能力。

　　见到出口被挡住，这团不详气息便又退回了小黑屋。

　　许江华顺势便侵入小黑屋，他倒要看看小黑屋的善恶之眼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许江华并不知晓善恶之眼的具体模样，先前从小四的其余重要节点，他了解了这一段隐秘，但是却如文字叙述一般的空洞，毕竟小四可以说并不是善恶之眼本尊，自然没有善恶之眼的记忆图像。

　　不过善恶之眼是高达九品的大妖精，即便长得再古怪，许江华感觉自己也不会惊讶。

　　但让许江华没想到的是，小黑屋确实就是这么一个牢笼。关押着一个双手被铐住，且衣不蔽体的柔弱少女，当真是我见犹怜。

　　少女只有一件白色的衬衫，头发是淡蓝色的，娇嫩的手臂铐在墙壁两侧，低垂着头跪坐在地上，身上伤痕累累，像是遭受过什么非人的折磨。

　　许江华可不会被所谓娇嫩的表象所迷惑，再怎么说，对方确实是这么一个九品的妖精，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拥有神识的许江华，在识海空间内也算得上是一匹骆驼，但还是要避免阴沟翻船的可能。

　　又一缕不详气息从少女的伤口处飘出，却直接被许江华操控七彩雾给打散了。

　　许江华的举动这才让少女有所感应，微微抬起精致的下颚，露出了一黑一白的诡异眼瞳。

　　“这就是所谓的善恶之眼吗？倒是没想到这是个女妖精？”许江华暗暗吐槽，却也有些理解为什么小四打扮得这么像女孩子了，估计就是被善恶之眼潜移默化影响的。

　　“你是谁？”善恶之眼直接问道，声音如泉水叮咚般清澈。

　　善恶之眼确实厉害，即便是仅凭声音，估计都能让意志不坚定的人动摇，但许江华可不是那种人，七彩雾缓缓凝聚成人形，饶有趣味地打量着眼前的善恶之眼。

　　见对方没有回答的意思，善恶之眼再次垂下了眼帘，似乎一点也不紧张。

　　确实，许江华也没流露出杀意，善恶之眼不可能猜出许江华的来意，“封印”在此的善恶之眼并不知晓外界所发生的事情。

　　更何况善恶之眼对自己也有自信，并不认为对方能轻松抹杀自己。

　　许江华没有冒然接近善恶之眼，虽然对方一副被封印了的模样，但谁又知道这是不是善恶之眼的伪装？甚至这个小黑屋都有可能是善恶之眼自己创造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自身残留的能量太强，一下子把小四“撑爆”，绝了复活的希望。

　　许江华虽然站在原地没动，但部分的神识已经悄悄附在了小黑屋的墙壁上，等下他肯定与善恶之眼有一场恶斗，为了防止对方鱼死网破要破坏小黑屋，许江华自然要加层保险。

　　长久的无言，当许江华布置好了一切的时候，善恶之眼却是淡淡开口。

　　“可以出手了吧？”

　　许江华闻言便是一惊，他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发现了他的小动作。

　　但许江华却依旧装傻“你说什么？我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

　　“悄悄给牢笼布置了一层防御，想也知道是针对我的吧？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破坏这牢笼的。”善恶之眼把许江华的想法说出大半。

　　许江华没有回应，他不知道对方是真的不怕，或者是装腔作势，但对方没有丝毫的动作，似乎他真的很容易就可以解决了对方？

　　许江华忍住了差点脱口而出疑惑，很简单的一个逻辑，若是他主动问出口，主动权无疑会被对方掌握，而许江华没问，对方却自顾自地解释，就说明对方在装腔作势了。

　　许江华的沉默显然让善恶之眼也有些讶异，但善恶之眼却也没解释自己怎么猜到许江华意图的，只是继续保持沉默。

　　许江华没有立刻出手，面对摸不清底细的敌人，直接出手是一种愚蠢至极的行为。

　　虽然识海空间，许江华的神识几乎是无所不能，但对方也是九品实力的妖精，这种实力的存在，大半都有神识，只是强弱有别。

　　不过听“善恶之眼”这个名号，想必也是那种神识强大的妖精。

　　到底要不要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