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有些颠簸,但是思孑的脑子里却只有刚才的两声枪声,他害怕囚先生遭遇不测。思孑慌张起来,急忙问老钟:“钟师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钟反问思孑道:“思孑你下车的时候是否看见了,大当家身旁的保镖?”思孑仔细回想当时的画面,清楚地看到当时车上只有司机和大当家两个人,到大当家下了车,他的身边都没有保镖。
老钟又问道:“那么身为田家大当家的田丘生,在即使是夫人身旁也会有保镖与仆人的田家又为何没有保镖在其左右保护?”思孑想不明白。
于是老钟又问道:“当时你我用餐的地方原是工人的茶水间,即使你的身份是囚先生的义子也没有和囚先生同桌进餐。但是如果我告诉你,只有大当家的两位保镖被‘请’到大厅里与大当家以及囚先生一同吃饭。这又该作何解释呢?”
思孑恍然大悟,说道:“如果那两声枪声处死的是两位保镖,那便证明这保镖做了背叛大当家的事情,那当时大当家对我的‘世面不看的好’也就顺理成章了。可是既然如此,囚先生就不怕保镖反目被误伤?!”
老钟笑了笑,又问:“你这前面倒分析得很不错,这保镖确实是钱家派来的卧底,但是先生究竟有没有事,你且再想想囚先生是吃饭中途出来和你说话的,这其中又有怎样的故事呢?”思孑听罢也笑了,似乎想象到了囚先生尴尬地离开餐桌,留下两个颤抖的背信者的场面。
到了别墅,思孑在车上远远地看见一楼的一间房间亮了起来,随后,一团火焰飘了过来,四周阴森极了,这让思孑回想起了当初深夜看《聊斋》的夜晚,思孑下了车,看见火焰的上方是一张老人的脸,在阴森的气氛下,惊悚极了,思孑有些不知所措,只听见老钟不紧不慢地启动车子。
“思孑,我明早来接你。今晚这可不太平,万事听老管家的吩咐。”说罢,思孑吃了一惊,正欲追问老钟的去处,老钟便已经开车掉头往市内开去了。
“囚先生已经派人送信过来了……”老管家说道,一边护着手里的蜡烛,一边和新来的客人说:“今晚请您早些休息,明日七点一刻我会叫你起来,到时您只管离开,切莫多言。”
这老管家前一句话方才说了一半,思孑仿佛能看见老管家脑子里清清楚楚地写着想说却未说的下一句话:“信里说您是囚先生的养子,明天就会派人过来接你,今晚在这暂住一晚,若今晚有人来你单间儿敲门,便只可能是钱家的人设计谋害您,不开便是。此处怕有钱家线人在,不可明说。”
忽然回过神来,老管家正眯着眼看着思孑,正说到:“明日七点一刻……”思孑忙仔细听讲,点头答应,跟着老管家走到别墅的客房并向老管家道谢后,便锁上房门,坐在床边的思孑仔细思索着老钟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又回忆起在田家发生的所有事。
田家的人确实如老钟所言都极其亲切,但是令思孑最为疑惑的是许多人一看到思孑,脑海中都会浮现出一张画像,画像中的男人叼着香烟,面色苍白,眼睛的血丝犹其沉重,像是数日不曾合眼的人,而刚才,在老管家眼中也不例外地看见了。
想到这,思孑脑子里突然蹦出老管家的样子,眯着眼睛微微笑着,思孑冷汗直冒,不由得站起来寻水喝,找了半天没找到,倒在陈旧的书柜里找到了一本日记,日记已然褶皱不堪,干枯的书皮表面有着一层灰白色的污渍,海盐的咸臭味从上面散发出来,那味道消散得很快,褶皱的样子仿佛是因为它的主人带着它从海里游回来的一样,思孑暗自想象着这书本的经历。
翻看后发现日记里是一些账目,思孑看不懂,便随意翻翻,一张照片从书的末页掉落下来,刚要捡起来,敲门声响起。
思孑把日记轻轻放回原位,慢慢地躲到身旁的墙壁后,探出身子盯着门,沉闷的敲门声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显得格外突兀。
阳台上不知何时停留着一只乌鸦,在漆黑的夜里,它与黑暗同行,也许已经默默地守护了这个地方度过了数个年头,思孑看到了笑了笑,想起小时候囚先生跟思孑说过的乌鸦给读心神探带来幸运的故事,心想今晚应该是有好运气了,毕竟从那时候起,思孑便把乌鸦当成自己的幸运物了。
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讲话声(敲门声停),模糊不清,思孑心想:应该是老管家来了,那应该没事了。于是他走出来,尽量小声地躺到床上,可是这床却有些奇怪,仿佛被掏空了似的,手按上去,发出奇怪深远的回音,等思孑整个躺上去,床头便整个塌陷了似的,在墙壁上出现一个洞口,思孑掉进了洞口内的密道,这隧道圆而光滑,陡缓适当,思孑顺利地滑到了地下相同的房间,原来房间的床迅速地恢复原状。
思孑滑到地下的同一时刻,原来房间的门便被打开了,老管家带着钱家的人走进来,慈眉善目地,向钱家的人说未曾见过他们描述的少年,并且强调这房间并无人住,只是下人时常过来整理,而且这房间的主人离开时特意嘱咐过这房门最好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