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必要把气氛搞的这么恐怖吗?”陆远听到谭初六这么说,便不由自主的吐槽道:“好家伙,这外面电闪雷鸣的,你这边恨不得说的像是让我带上VR眼镜亲自体验过一样。”
谭初六显然没有把陆远吐槽的话听进去,他继续神情十分专注的说道:“那天下着大雨,我在这座岛的某个地方迷了路。”
谭初六说着,伸出手来,指了指面前的地图。
只瞧见他那满是褶皱,十分粗糙的手指,轻轻点着地图上,靠近中间的某片区域。
谭初六应当是有所指的,于是陆远便把目光,同时也落在了那片区域上面。
那是靠近天坑的某个位置,两侧山脊的中间,形成了一个T字形的地貌。
陆远仔细想了一下,那不正是谭初六所说的,天坑附近的红树林沼泽地?
细想而来,这次一路走来,陆远还真就路过了这片红树林沼泽。如今看到谭初六,在那一片红树林沼泽上指了一下,陆远的脑袋里面,便立刻有了一个具体的画面。
细想起来,那一片区域,的确是一片相当复杂的区域。
地势复杂是因为处于洼地边缘,加上红树林茂密遮掩,形成了一片地势复杂,层峦叠嶂的区域,加上山体走势复杂,一旦进去,便很容易迷路。
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白天的时候,因为山林之间存在一层薄薄的雾气。
那皆是因为附近红树林和沼泽里面的水泡子,是不是的弥漫出来水气。这些氤氲水雾,弥漫开来,便形成了一层薄雾,加上常年太阳无法照耀在这里,薄雾久而久之便好似凝如实质的轻纱一般,让行走其中的人,很容易辨别不了方向。
因为这层薄雾的存在,周围的一切参照物都失去了参照的效果。
夜晚更是如此了,红树林的那些乔木,枝繁叶茂,很容易便能把月光遮挡,就算明火执仗,行走在这片区域,也会让人有一种深陷鬼打墙的感觉。
——轰隆!
地堡外面又是一声惊雷炸响,伴随着那阵阵惊雷,陆远坐在地堡之内,向外抬头看去。
顺着地堡的出入口向外看,只瞧见那乌云已经从大海之上,伴随着傍晚的海风席卷而来。
风开始烈了起来,卷起的海风,伴随着大海的腥咸,顺着地堡的入口灌进来。
这时候谭初六摇晃着微醺之后的碎步,走向地堡的入口,将那一扇闸门从外面关起来。同时顺着只能容纳一个人,把身体探出去的出气口,将一些竹木捆绑落叶荒草,当做隐蔽装饰遮掩物的木板,给遮盖在了出气孔和外面闸门上。
形成了一个不算特别严谨的隐蔽之物,而后他重新回来,落座到了陆远的面前。
打了一个响指,并冲着陆远勾了勾手说道:“你之前制作的那些雪茄,还有吗?给我来一根。”
谭初六是一个老酒鬼,且还是一个老烟枪。
陆远这一点是知道的,眼看着这家伙开始叙述起来了往事,于是陆远便抽出来了一根,自己抽了一半的雪茄,抛给了谭初六。
后者接过来之后,放进嘴里,取出火折子将其点燃之后,吞云吐雾了起来:“我在红树林附近迷了路,那场大雨来得突然,几乎只用了一秒钟便把我浑身上下淋透了。”
“而正当我迷路,准备寻找回到地堡的路时候,我看到了那些原住民。”
说完谭初六猛嘬了一口雪茄,许是因为嘬的太猛的缘故,一口气吸进嘴里之后,少许的雪茄烟,在谭初六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吸进了肺里。
烟熏的他泪流满面,咳嗽连连。
陆远将桌子上的水杯推到了谭初六的面前,随后问道:“你最近的距离,离他们有多久?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红树林附近?”
“祭坛,还记得我们遇到的那个祭坛吗?没错,就是天坑下面的那个祭坛。咳咳咳...”谭初六一阵剧烈的咳嗽,随后说道:“那个祭坛,是他们用来活人祭祀所用的!”
咕哝..
陆远吞了一大口口水,伴随着谭初六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陆远的心也随之提到了嗓子眼儿里面,甚至就快要从嘴里蹦出来了。
“活人祭祀?”陆远疑惑的语气里面,带出来的是更多的难以置信。
“是的,活人祭祀。我亲眼看到他们,将一个活人,拖进了天坑。”谭初六的情绪,以及肺里面的尼古丁,在这一刻终于有所平缓了些许。
他随后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等等,听你的意思,你跟着他们,一起下到了天坑里面?”陆远这才反应过来,倘若不是亲自跟着他们,谭初六或许压根就不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不从海边的隧道进入地下祭坛。反而要走那么远的路,或者等我一起跟你去冒险?”
谭初六摇了摇头:“你有所不知,海边天坑的入口,也就是那个曾经被活人祭祀的,在祭坛下方天井里面挖出来的隧道,除了从海面上上岸之外,其他的路都被堵死了。”
“这话怎么说?”
谭初六伸手指向外面:“海岸线很长,四周都是悬崖峭壁,最短的地方将近三十米。而最重要的是,一侧是超过十米的断崖,另外一侧则是不满荆棘的沙地。而海面除了暗礁之外,还潜藏着不少的鲨鱼。所以我只能带你走天坑。”
听到谭初六这么说,陆远恍然大悟:“也就是说,这地堡你不常来?”
“是的,来一次我要么翻越超过十米的悬崖峭壁,那里的石头锋利尖锐的像是刀子一样。沙滩的荆棘地是根本过不来的,除非我穿着铠甲。要么就是走水路,碰运气,看看贼老天会不会让我避开那些在水里觅食的鲨鱼。”
谭初六说着,突然卷起了裤腿来。
只见在谭初六的脚踝上,留下了一条一尺左右的伤疤。
那是一条没有经过缝合的伤疤,裂口的痕迹很大也很宽,看得出来,当初这条伤口,八成是那种深可见骨的。
“这就是当初,我尝试着从海边来到地堡的时候,一不留神碰到了海面之下的暗礁。”
说完谭初六苦笑了一声:“你应当知道,这伤口被暗礁割开的时候,因为实在海水里面,我甚至第一时间没有感觉到疼痛。一直到后来,鲜血流淌出来,染红了身边的鲜血,我才感觉到那种断骨一般的疼痛。”
说完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很快围了上来。我只能拼命的游,拼命的游。那可真是和死神在比速度,万幸是当时海面上,漂浮着一块很大的塑料板。我拼命游上了塑料板,这才逃过了一命。”
谭初六靠着后背,摇了摇头:“所以,从那次之后,我再也不会从海上来到地堡了。甚至很少会来地堡,因为这里实在是太难走了。如果不是一定要让我的那些同伴入土为安,或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去天坑下面的原住民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