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来我们地头拍戏,也不来拜山头,还有没有规矩?”只见几十个穿着花花绿绿衣服的古惑仔,异常嚣张地走进片场,他们或者卷着袖子,或者干脆光着膀子,偏偏古怪的每人或胳膊底下,或手里都拿着一张张折起来的报纸。
领头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家伙,戴着时下流行的蛤蟆镜,留着李小龙式的三截头,他面色阴沉,本着张脸一声不吭装酷,好象真是个多大的人物一样。
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见到赵亚芝和关芝琳,吹了个口哨,“小妞真嫩啊!”
有个身材魁梧的武行想表演一出英雄救美,可是那古惑仔将手里的报纸冲着武行一指,武行又乖乖的退了回去。李瑞杰这才看出其中的门道,那折叠起来的报纸原来是夹了东西的,挥舞起来呼呼生风,相当有分量。
李瑞杰看到洪今宝、袁何平正偷偷冲手下打手势,很快就有武行拿出些棍棒之类的东西给众人分发。香江的武行很多本身就是道上混的,像邵氏和嘉禾的武行们除了演戏,还要兼顾看场子。
李瑞杰挡在赵亚芝和关芝琳身前,“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的剧组捣乱?”
“扑街仔,滚……”那油头粉面的古惑仔依旧嚣张的回应,但是话说到一半,就生生噎住了,待看清楚李瑞杰的脸后,不但没有了先前的嚣张,反而生出些畏惧的神色来。
李瑞杰一下子笑了,香江人见到白人面孔的腿就软,果然名不虚传。后世的港奴们到特区政府门口闹,面对那么多警察,想怎么堵就怎么堵,想怎么骂就这么骂,还撬起地砖往警察身上扔。等到了英国驻香江总领事馆,英国人只派出了一个人,只说了一遍,叫他们站到红砖外,他们就跟狗一样乖乖站到红砖外,要多听话有多听话。没想到这一套对黑社会也同样适用。
“阿飞,你搞什么?”陈会敏走了出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敏哥。”留着李小龙式的三截头德古惑仔头目终于说话了。
“知道我在这里,还来捣乱,你这是不给我面子?”
“干,不给你面子又怎样!我们和联胜难道会怕你们号码帮?”要在平时,阿飞说不准给陈会敏一个面子,可是这次他奉了大哥的命令前来捣乱,还有叔父辈撑腰,陈会敏的份量还不够让他退让。
看着阿飞手里直指自己的报纸,陈会敏这才想起来,糟了,忘记拿家伙,怎么办?这时候缩回去,面子就丢大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小妞我们来玩玩吧!”那油头粉面的古惑仔竟然绕过李瑞杰去拉赵亚芝的手。
李瑞杰见到自己竟然被无视了,直接就是一脚,就将那古惑仔踹得飞了出去。
“冚家铲,竟敢动手,给我砍他!”油头粉面的古惑仔是这些人的二当家,在兄弟们和美女面前失了面子,登时眼睛都红了,让他对洋主子的畏惧都忘了,几个古惑仔在胳膊底下一抽,李瑞杰这才看到,那些报纸里夹的是一把把大砍刀。
李瑞杰背后就是赵亚芝和关芝琳,他如果躲开,两女势必遭殃。更何况这时候,如果他躲了,以后还有什么颜面统御剧组。李瑞杰向后一转一把将两女揽在怀里,直接用后背面对几个古惑仔的砍刀——最起码保住脸吧。
“砰,砰……”李瑞杰就觉得耳边忽然响起几声放鞭炮的声音。
预想中的疼痛良久也没有到来,李瑞杰缓缓扭过头。只见他背后已经倒下了数名古惑仔,离他最近的一个古惑仔仰面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拼命喘着气,他前胸位置有一个血窟窿,不过这里血流的不多,倒是他躺着的那块地方,血已经流了一地,他当胸中枪,子弹又从他背后穿出,其他几个古惑仔或抱着腿,或肚子,在地上疼得翻滚哀嚎。倒是那个油头粉面的古惑仔完全没有事,他还举着一把砍刀,摆出一副兄弟们给我冲的架势,见李瑞杰看向他,咣当一声,赶紧把刀丢在地上。
李瑞杰这才发现,杰克、汤姆•韦斯利、马克•达克、马文•鲍尔四个人拔出枪分站在他左右,杰克喊了一声,“汤姆!”
“收到!”汤姆•韦斯利走出去,来到正在对峙的陈会敏和古惑仔头目跟前,攥住枪柄照着古惑仔头目脑袋上就是一锤,古惑仔头目登时头破血流,摔倒在地,砍刀甩手而出,还想爬起来,汤姆•韦斯利一脚踩在他胸口上,枪直接抵在了他脑门上。
赵亚芝涨红了脸说,“李先生……”
“啊,怎么了?”李瑞杰有点不明所以。
“你的手,可不可以?”
李瑞杰这才觉得自己有一只手,李瑞杰奇怪之下,“李,先生!”
“呃,不好意思,赵小姐,不好意思!”李瑞杰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抓到了什么。
“芝姐,你怎么了?”关芝琳还没有反应过来。
“在香江,私自持枪是犯法……啊!”没想到带头的古惑仔竟然会说英语,不过他刚喊了两句,汤姆•韦斯利照着他头上又是一枪柄。
“我昨天刚跟施礼荣处长一起吃饭,要不要我给你他的电话号码?”李瑞杰走到那个古惑仔头目跟前,在他的脸上使劲拍了拍,“下次想吃鲍鱼,直接跟我说,不要带这么多人,也不用拿刀,否则你吃到的只有子弹。”
转过脸,李瑞杰又对吴斯远和杰克说,“吴先生,打电话叫警察和救伤车,另外给李律师打个电话!杰克,你去打电话给总领馆。”
“陈先生!”李瑞杰看向陈会敏。
“导演,你叫我?”
“帮我查一下,是谁派他们来的,费用我来出。”
“这个不用查,这个烂仔叫阿飞,真名叫陈飞,上过几天香江大学,能命令他的只有他大哥马文斌,马文斌早年跟的是和联胜一名叔父辈大佬,这个叔父辈也是嘉禾导演骆维的干爹,听说李先生跟嘉禾有些矛盾?”
妈蛋,又是嘉禾,李瑞杰直想叫人给邹文淮一枪,但是按照他的计划,嘉禾现在还不能动,现在只能暂时放过他们一马了。
大埔是新界的中心地区,英国人以此作为新界的行政中心,报警后,救护车和警车很快到来,将受伤和没受伤古惑仔通通带走,否则胸口中枪的那个,绝对等不到送去港岛、九龙的医院。
杰克四人出示了持枪证,整个剧组也被挨个做笔录,等所有人录完,已经是日落西山了。白白耽误了一个下午,如果嘉禾是准备用这种方法,拖延李瑞杰拍片,李瑞杰还真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