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好晕……”李瑞杰艰难的爬起来,登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没站稳,后脑也感觉木木的,忍不住摸了一下,登时一阵刺痛传来,他就摸到一个大包。
“我这是在哪啊……”眼前似乎是个酒店房间,但却好象刚刚经历过鬼子进村一样,相框掉在地上,抽屉被个个拉开,沙发靠枕扔了一地,一个茶壶被丢在地上,把地毯湿了一片。
李瑞杰终于慢慢想起来一些东西——昨天早上一上班,处长就宣布了他晋升副科长的通知,他当时几乎都懵了。
李瑞杰一毕业就来到现在这家国企,刚开始的时候也是踌躇满志。整整十年时间,他工作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可是一到升职、评奖,他就任啥没有。两年前一次业务骨干评选,他再次落选,最后一丝工作热情被彻底浇灭,他终于也蜕变成办公室摸鱼众一员。
国企提副科的年龄限制是35岁,他眼看就要过线,其实都已经放弃了,这两年,他每天上班就是闷头在工位上戴着耳机看电影,听歌,看比赛,上各种论坛跟人胡扯,工作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也应付了事。这都已经没指望了,谁知竟然反而升职了,李瑞杰既心酸又兴奋,说多了都是泪啊!
李瑞杰还记得晚上,他做东请客,一高兴,就放开了量,然后,然后就……
忽然一阵比刚才的刺痛至少强烈了几十倍的剧痛猛然袭来,李瑞杰站立不住,直接一头栽倒在地上。
“你是谁?”
“你是哪根葱?”
李瑞杰脑子里出现了两个声音:一个告诉他,他叫李瑞杰,二十一世纪华国某国企秘书处秘书,另一个却告诉他,他叫杰瑞.李(J erry lee),南加州大学电影电视学院在校生;一个声音说,他出生于1985年1月17号,身高1米78,另一个声音说,他出生于1954年1月1日,身高6英尺2英寸(1米87);一个说他已经34,是个坐办公室的死肥宅,另一个说他昨天才刚刚过完20岁的生日,40码冲刺4秒78……
李瑞杰感觉自己的脑子就都要爆了,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僵硬,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嗬,嗬……”
……
太阳已经升到正中,可以看到四周都是国内被叫做别墅的那种一层、两层的小楼,更远处似乎有几幢高楼,但是浓重的PM2.5,看过去有点像雾里看花。
一切都是陌生的——陌生的街道,陌生的房子,陌生的人……李瑞杰发现他唯一认识的竟然是院子里的那辆1967年的黑色雪佛兰“羚羊”——美剧《邪恶力量》里温彻斯特兄弟的座驾。
李瑞杰鼓起勇气看向镜子中,镜子里是一张看起来二十岁上下的白人面孔,脸有点长,有一个显得过于高大的鼻子,深深的眼窝,和宽大的下巴,说不上丑,但也绝对说不上帅,好在脸部线条硬朗,勉强称得上是一名型男。最让李瑞杰满意的是镜子中两块硕大的胸肌和六块腹肌,让后世长期坐办公室,挺着将军肚的李瑞杰非常满意,这要得益于那个杰瑞·李长期的橄榄球训练。
李瑞杰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他穿越了,而且一下子穿了四十多年,来到了1974年的美国,附身在一个叫杰瑞·李的二十岁男孩身上。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洛杉矶唐人街,不过最近由于大批越南人闯了进来,导致治安急剧恶化。
李瑞杰从地上捡起一个相框,这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合影,男人的身材高大,身穿军装,长着一张东方面孔,杰瑞.李的父亲叫李晟,是一名华人,而且还是南京大屠杀的幸存者,在RB侵华时期逃难到的美国;女的则是典型的白人面孔,金发碧眼,脖子上有一块巨大的红色伤疤,杰瑞·李的母亲叫伊丽莎白·波旁,是一名法裔,二战前居住于德法边界处的凡尔登,**德国入侵法国时期移民美国,伤疤是她来到美国后,一场火灾中留下的。
照片里的杰瑞.李大约10岁,身穿橄榄球运动服,怀抱着一颗橄榄球。杰瑞.李从小学开始就接受了橄榄球训练,九年级(相当于华国高一)就入选了橄榄球全美中学生最佳阵容。如果这么下去,他未来很有可能会成为一名职业橄榄球运动员,可是就在他九年级那年,他母亲一次在去看他比赛的路上,出了车祸,当场丧生。
一个星期后,杰瑞.李向球队递交了退队申请,转而拼命学习文化课和影视方面的课程,最终考入南加大,完成他母亲成为一名电影艺术家的愿望。目前入学一年半,已经几乎修满了毕业所需的学分。
得益于特殊的家庭环境和刻苦学习,现在的杰瑞.李除了会说英语,还会说流利的汉语、法语,另外还懂一点德语和俄语,而且拥有不错的电影艺术功底。
附身这种事不怕查,脑子是人体最复杂的器官,就算二十一世纪,灵魂转移这东西也查不出来,何况他还继承了杰瑞.李的全部记忆和能力。不过杰瑞.李在世的父亲李晟是一名现役军人,人的感觉是根本无法用常理判断的,况且军人的直觉又远比普通人更加灵敏。以美国的枪支普及率,李瑞杰如果露出麻脚,说不准会被李晟一枪崩了。
幸好越战开打后,李晟回家的时间就越来越少,近两年,更是一年中几乎11个月在外执行任务,上一次回来就是上个月,原本说要过完春节再走的,但是刚过完圣诞节就接到了新任务,算起来他下次回来,应该至少是年中。
“铛铛,铛……”正当李瑞杰想着的时候,门铃忽然响起。李瑞杰先是心里一紧,但听着持续不断的门铃声又是一松,来的应该不是杰瑞.李他爹——李晟是有钥匙的。
李瑞杰一脸疑惑的走到门前,先从门两侧的磨砂玻璃看了看,门外是两个人,听到他的脚步声,就停了下来,站定,静等着李瑞杰开门。
“你们找谁?”李瑞杰打开门,只见门外两人统一身穿深绿色小翻领,黑色的皮鞋,绿色的大檐帽夹在腋下,皮鞋擦的锃亮,衣服整理的一丝褶皱也没有,赫然是制式的军装。其中一个头发花白,五十岁上下,看军衔是个上校,另一个也有四十岁出头,看军衔还是个士官,可能是上校的司机。
“杰瑞·李?”士官首先开口问,他其实不是司机,他是一名E-9级的一级军士长。
“是我!”李瑞杰忍不住有点紧张,这两人是来找被他抢占身体那小子的,可是根据他继承自那小子的记忆,他应该不认识这两人啊。难道还有什么事情自己不知道?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他们已经见惯了这种状况,只见那老上校戴上帽子,正了正,然后一脸肃穆,用一种低沉同时充满仪式感的声音说,“杰瑞·李先生,我是美利坚合众国海军陆战队第一师第一侦搜营指挥官于尔根·魏斯上校,是你父亲的同僚,虽然我很不想说,但是我仍然要遗憾的通知你,令尊晟·李少校已经于昨天不幸阵亡。我谨代表海军陆战队……”
“……”李瑞杰彻底傻了,杰瑞·李的父亲李晟,竟然死了!
接下来这个上校又说了什么,李瑞杰都没听清楚,只知道李晟将被安葬在华盛顿的阿灵顿国家公墓,军方已经安排了飞机,他今晚就要飞华盛顿。他们还将一个信封交给了李瑞杰,说是李晟的阵亡补贴。
魏斯将李瑞杰送到位于洛杉矶南部尔湾的海军陆战队军用机场,那里有一架C-130已经在等待起飞,飞机上已经坐着二十几个平民,都是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
C-130飞行了七八个小时,降落在华盛顿国家机场,简单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中午时分,李晟他们的棺椁就运到了,李瑞杰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了李晟本人——身高约1米85左右,体格健壮,身穿一身笔挺的军装,一脸安详的躺在棺材里,也看不出是哪里受伤。
第三天就是葬礼,上午先是一个类似遗体告别仪式的简短活动。李晟人缘不错,来了十几个上校、中校、少校,看军服,有海军的,陆军的,海军陆战队的,还有空军,四大兵种到齐,言谈间听得出,他们都跟李晟在越南执行任务的时候有过合作。期间又来了两个穿西装不穿军装,但是一眼看过去也是军人的模样的,像其他人一样跟李瑞杰握手,说着“Sorry for Your Loss”之类的话,但是没待几分钟就匆匆走了。
下午是正式安葬仪式,军方来了不少重量级人物:太平洋海军陆战队司令路易斯·H·威尔逊中将,海军陆战队第一师师长肯尼思·J·休顿少将……最让李瑞杰意外的是还来了一个矮胖矮胖的小老头,李瑞杰几乎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华国人民的老朋友——亨利•基辛格。
葬礼正式开始,仪仗队拉棺椁。奏乐!抬棺!放礼炮,鸣枪!
军方向家属交还死难将士个人遗物,魏斯上校把一个一尺见方的铁盒子交给李瑞杰。
颁发死难将士勋章,李瑞杰又分别拿到三个盒子。
几名将军异常郑重的把一个折叠成布包的美国国旗,双手捧给家属。
从头到尾都有人拿着照相机,围绕他们拍个不停,这个时代的照相机闪光灯都是超大超亮那种,晃得人眼睛几乎睁不开。
随着众人向棺椁抛洒白玫瑰,葬礼正式结束。
“杰瑞!”有人过来拍了一把李瑞杰的肩膀,李瑞杰扭头一看,是那个老上校,他此时身穿一身海军陆战队礼服,黑色的上装和皮鞋,白色的裤子和帽子。
“魏斯上校?”
“叫我魏斯叔叔吧,我跟你父亲五十年代的时候就认识了!”老上校拍了拍李瑞杰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吃一顿好的,听说你这两天几乎没吃过东西!不要这样对待自己,晟也不会希望你这样。”
李瑞杰确实是吃不下,但却是因为骤然遇到巨大的变化,对前途一片茫然,才吃不下。
魏斯驾车带着李瑞杰来到所谓的华盛顿唐人街,据李瑞杰观察,这里真正的华人很少,倒是来来往往的印度人、马来人、印尼人很多。想起后世美剧里老拿长得黑不溜秋,身份不明的家伙冒充华人,根子可能就出在这里。
车子最终在了一个写着汉字“川菜”的餐馆门口停下,馆子很小,店主是一对华裔夫妇,操着还有些蹩脚的英语,却很热情的跟魏斯打着招呼。
魏斯熟练的点了水煮鱼、麻婆豆腐、水煮牛肉片、回锅肉,“知道吗?只要来华盛顿,晟就要来这里吃饭,他说这里的菜比洛杉矶的正宗。”
这点李瑞杰倒是知道,李晟当年从南京逃到重庆,并在重庆住了好一段时间,才在一个之前被李晟的父亲收买的美国外交官的协助下来到美国。川菜对李晟有特殊意义。
魏斯试图活跃气氛,故作轻松的拿过李瑞杰手里的盒子翻看,“紫心勋章,服役优异勋章,功绩勋章,这几年他的成绩还不错!哈哈,还有海军十字勋章……”
“……”
“哈……”见李瑞杰没有反应,老魏斯尴尬的笑声只得嘎然而止,“你不要怪晟,自从你母亲去世后,他就在申请退役,可是越南战场上我们吃了大亏,是陆战队司令部一直不同意他退役。为此他甚至拒绝了晋升中校的机会。”
“他是怎么死的?”李瑞杰似乎觉得这么问法不妥,又补充了一句,“他死的时候难受吗?”
“哎!”老魏斯,叹了口气,作为一名指挥官,老魏斯其实不愿意跟家属谈论士兵阵亡的事,因为那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尤其面前还是一个孩子,但是每个阵亡士兵的家属又都会忍不住问这个问题。
原来李晟不仅是美国海军陆战队成员,还是陆战队的精英部队——陆战队侦搜营的一员,这支部队地位等同于陆军的绿色贝雷帽,海军的海豹突击队,以及空军的伞降救援队。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李晟在家从来不谈部队上的事情,也没请过战友回家。
每个陆战队侦搜营下辖一个强力侦搜连,指挥官为上校,另有一名少校作为他的助手,负责具体执行任务。陆战一师下属第一侦搜营指挥官就是魏斯,李晟就是他的助手。
虽然根据《巴黎和平条约》,1973年3月美国就必须撤出北越,但是美军大部队撤出的同时,在南越留下了2万多名“军事顾问”,并保留相当规模的海空军部队,支援百万南越军队作战。
随着北越一路向南推进,营救被俘亲美政治人物,摧毁美军“遗留”在越南的武器,就成了美国2万多名“军事顾问”的重要任务。像李晟这样亚洲人面孔,又经验丰富的特种兵,成为历次任务必不可少的力量。去年的圣诞节,李晟就接到了一次这样的紧急任务。
据线报所得,越南北部与老挝交界的丛林中有一个秘密战俘营,这个战俘营内关押的都是所谓“失踪人员”,因而不在1973年3月29日之前被释放的美国战俘名单内,其实这些人都是技术人员,越南人审讯他们,以刺探美国的军事技术秘密。
这次任务是一次联合行动,李晟他们乘坐运输机从西贡新山一空军基地出发,低空穿越柬埔寨、泰国、老挝,兜了一个大圈成功躲过北越的雷达,最终他们在老挝、北越边境附近跳伞,步行进入北越。
任务起初很顺利,他们先在一个小村庄,与潜伏在当地的线人接头,准确的找到了战俘营,经过短暂而激烈的交火,解决掉了看守,成功营救出11名人质,然后他们向正航行在南海上的美国舰队发出约定代码,就向附近的预定地点撤离。
美国舰队内的两栖攻击舰立即释放了一架MH-53直升机,准时在预定地点接到了他们。可以说到此时整个营救行动已经完成了80%,谁也没想到就是剩下的20%出了大岔子。
越南地形狭长,尤其是中部地区宽度仅四五十公里,以直升机的速度,也大约十分钟就能完成横穿。
北越的地面防空体系呈片状区域分布,就像一个个的“蜂窝格子”,各蜂窝格子间经常互不衔接,尤其是低空区域各片区之间有较大的空白,之前美军就经常利用这些空白区向北方渗透,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最近他们的情报滞后了。以前美军隔一段时间就会派战斗机清除一部分北越放空设施,现在美国大部队撤出,飞机来得少了,而且北越最近又从北方邻居手里免费得到了大量能够迅速机动,性能又不错的高射炮和雷达,虽然越战已经接近尾声,但是越南防空设施的布置密度反而比战争最激烈时期还要大。
由于带着解救出来的战俘,行动不方便,李晟他们此时仍然在北越境内。MH-53刚起飞,机舱内就响起了刺耳的告警声,越南人已经发射了地空导弹,MH-53立刻一边躲避,一边开启反制荚舱,进行电子干扰。
由于苏联在电子产业上的落后,苏制导弹对电子干扰的抵抗能力极差,再配合红外诱饵弹,苏制防空导弹甚至往往没有高射炮管用。果然这次防空导弹又一次射空,但MH-53为了躲避导弹拉的过高,一排火红色的高射炮弹从地面升起,直接击中机体。
虽然MH-53相较普通直升机拥有较高的抗坠毁冗余度,机身关键位置还加装了装甲,但是仍然被击穿了机舱,导致二十多人死伤,其中包括李晟在内的7名强力侦搜连战士当场阵亡。
MH-53最终在舰载战斗机的接应下,返回两栖舰,但是李晟他们的生命永远留在了北越。
事后双方都保持了沉默,这种事根本上不得台面,美国人在越南保持“军事顾问”,越南人手中还有美军战俘,双方高层都心知肚明,事情搞大了,逼得美国再大规模出兵北越,双方都受不了。
“他死的应该不痛苦,我认为他可能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就已经被北越的防空炮弹打穿了。”老魏斯说。
“你们五十年代就认识了,是半岛战争时候认识的吗?”
“半岛战争?1950年,仁川登陆,我是第一批上岸的,我记得我们当时的师长还是奥利弗·史密斯少将。不过晟没有打过,他没有赶上!”
1952年,李晟在佐治亚大学邻近毕业,原想找一份体面的不用流汗的工作,但是当时美国种族歧视严重,尤其是那时华国正在半岛与美军打得热火朝天,李晟数次求职,别人一看他的名字,连问都不问,就直接赶人。
当时华人别说找工作,最担心的是美国会启动二战时期的集中营政策——二战中,美国曾经抓捕了大批日裔、德裔、意大利裔美国人,关进集中营,最终这批人的凄惨程度不比德国集中营的犹太人好多少。恰逢此时美国疯狂扩军,尤其需要东亚面孔的,李晟便参了军。
李瑞杰安心的大吃了一顿,然后回酒店睡了一个安稳觉,第二天仍旧乘坐军方的飞机回家。
仍然是那架C-130,临上飞机前,李瑞杰发现这架运输机两翼上各挂了一个巨型“航弹”,“航弹”菊花位置还有一个伞状的东西缩在里面,才知道这是一架KC-130加油机,临时加装了座位,客串运输机而已——四等人竟然连一架正经运输机都没有。
飞机上,李瑞杰打开了葬礼上老魏斯交给他的那个盒子,只见里面有一支旧手表——汉米尔顿军用款,不值钱!还有几枚勋章,几张伊丽莎白.波旁和杰瑞.李的照片,只有一个翠绿色貌似翡翠质地的玉佩默默的躺在盒子一角,之前没有注意。
这块玉佩约巴掌大小,犹如一池幽深而又平静的潭水,仿佛随时都会流淌开一样。李瑞杰拿起来仔细观看,只见玉佩一面雕着龙和云纹,另一面是一个头发和胡子都很长的老头,还骑着一头大水牛。
李瑞杰说不上雕工是好是坏,但是这玉质,隔着玉佩竟然连另外一边的掌纹都看得一清二楚。想到此时的造假工艺,美国人也不兴翡翠,这应该是真的吧!
将近半夜时分才抵达洛杉矶,老魏斯将李瑞杰送回家,匆匆告辞。
第二天,李瑞杰是被门铃声吵醒的,抬头一看,天已经完全亮了。
来到门前,从两侧的玻璃看去,这次门外只有一个人。打开门,只见院门外的道路上停了一辆古旧的凯迪拉克轿车,门口站着一个四十岁出头,身材中等的白种男人,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一头半长的黑发,统一向后梳理成一个尼克松式样的发型,一副精英商务人士的范。
“请问你找谁?”李瑞杰问。
“是杰瑞.李吗?”得到李瑞杰的点头,那人接着说,“我叫罗伯特.马歇尔,是晟.李先生的私人律师,对晟.李的逝世,我非常遗憾。晟.李先生生前在我们事务所订下了一份遗嘱……可以进去谈吗?”